一阵盲目的激情过后,田简渐渐冷静下来,她在心中暗表:我简直是疯了吧!这算是鸳鸯之欢吗,还是应该归之于夫妇之道?
天呐,此情可期吗?还是我过于任性!
此情算什么情,此缘算什么缘呐!
公孙弘分明是个流丐,而我却是将门之女,今日如此,将来又能如何!
我左一个不是,右一个不是,好叫人为难呀!
可是,老天爷呀,我欲罢不能!不能!
我是为报父仇,而如此托身于他吗,不是、显然不是!我是真真切切喜欢上他了呀!
我嘴上叫着人家公孙哥哥 ,方才,还这样投怀送抱,说什么抱抱我、求求你,抱抱我吧!这简直是丢死人啦!
这不是祈求人家来可怜嘛,还说什么自己冷得像个雪梨,有那么冷吗?
还不如说自己是块年糕呢!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不迭了呀------这样的说法、做法,太冲动了吧!
转念又想,罢了罢了,喜欢就喜欢吧!权当是他的女孩儿吧!
想到这里,田简躲在公孙弘的怀里,羞得满脸通红,大发着内心的感慨,流露着淑女的心思,她暗暗反思着自己这两天的行为举止,用在府上学到的,用她母亲矢禾夫人和侍娘轱辘秋芬,教给她的那一套说法、言辞,来束缚自己的思绪与情怀,用世俗的眼光,品评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发懵。
忽然又觉得自己激动不已,一个大男孩的怀抱,一个男子怀里的温暖,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于是,在经过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思绪波动之后,田简终于开口道:“公孙哥哥,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呀,人家第一次这样与公子,哦与你,这与公序良俗不符!是我违背了女子规,是我疏于管教,是我缺少教化、没有自律呀公子,我这叫情窦初开吧,是吗我的哥哥,这可怎么办呀公孙弘,你倒是说话呀!”
就这样,田简羞涩而又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不知正在发生什么,将来还要发生什么。
公孙弘拥着田简那曼妙的身子,听着她那颤抖不已的声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默然无语。
田简仰了仰脸,看了公孙弘脸颊一眼,复又害羞的偎依在他的怀里了,喃喃动情的说:“你在看什么呀,公孙哥哥?”
“我在看燕子,你看,它又来了,是燕子来了,方才是俩,这会儿,又来了一对。”
“什么?一对?又来一对?不就是四只嘛,我看什么看,你不会数一数呀?”
“你再想想吧田简,想好了再说。”
“哦,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它们成偶、它们配对出行,哦天呐,它们出行也配对?不是说一哄而散嘛?
公孙哥哥,屋檐下,它们在作什么?在筑巢玩吗?
哦不、不不,它们不是玩,它们勤劳,它们不知疲倦,它们在筑巢,然后呢?它们要干嘛?它们不去睡觉?噢你好坏!不要诱导我呀,人家会瞎想的。”
公孙弘情不自禁的抚摸着田简那乌黑而又漂亮光滑的秀发,道:“燕子,我在说燕子呢!没有说你什么。”
此刻,公孙弘的手,也像田简的身子一样,在轻轻的发抖。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这位少女闪电般的激情冲击,这时的心智很愚,甚至比田简还要无知与盲目。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知所措,此时此刻,不知该干什么,该说什么,他毫无经验的以为,就这样一直抱下去,才是天真浪漫的少男少女应该做的事情,他也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无心而又无力的抚摸过任何一个姑娘,无论是城里的,还是来自乡下。
有那么一阵儿功夫,他意识模糊的觉得,她抚摸的不是人,而是一幅美丽的雕像,不属于自己的雕像,只不过是在偶然间,获得了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爱抚机会。
他觉得自己这只本不安分的手,简直不是在这样美丽动人的少女秀发上游走,而是觉得它无处安放,不知道应该把这只手放在那里才好,不知道怎样给姑娘以身体的安抚,与心灵上的安慰,不知道怎样做才算正经合理,才算没有失手,才算找到了门道。
一阵令人心醉的胡思乱想之后,渐渐的,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觉得自己是在抚摸一个打城里来的姑娘,一个招人喜欢、叫人爱不释手的小美妞,一个楚楚动人的小丽人、小良人,温柔动人的小公主。
他真切的体会到,平生第一次,在和这样一位-----平时想也不敢想、碰也不敢碰的少女倾心相拥。
他还隐隐的感到,田简依然在搂着他的腰,他感受到了姑娘胳膊的无力,也感受到了她轻轻的温柔,于是,他也不敢再这样抱下去了,甚至想要松手。
可是,田简时而急促的呼吸,时而害羞的语气,时而温热的气息,手心里的温柔,动听的嗓音,和一拥入怀的美妙体验,让他内心无法平静,不能解脱的同时,头皮一硬,决定就这样抱下去了。
“燕子、燕子?”田简喃喃说,“方才,你不是说,有好几个吗?
在燕下都,那里的乡亲们,把单燕,单飞的燕子叫燕子,成偶、结伙的,叫燕燕,就叫燕燕了。
燕燕来了,春天就来了,就不远了。
快!抱紧点,暖暖我,暖暖我!我真得感觉冷,我一定是感冒了。”
公孙弘觉得,田简小鸟求偶一样的叫声发出去之后,她的身体真就哆嗦得更厉害了。
公孙弘怜惜的说道:“小丫头,你太不知道照顾自己了,好叫人心疼!快起来,走吧。”
“嗯走,啊不!再等会儿、再等会儿吧,有冷风吹过来了。”
冷风倒是没有吹过来,它本来一直在吹。
公孙弘看了看这个并不空旷的小院,
他明白, 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并不是一个风口,而且,还是一个避风处。
寒冷的西北风,被山体墙壁当面迎住,在那里作了个回旋,挡到房屋后面去了。
被风吹的感觉,一点都不明显。
反而,俩人全都听到了脚踩雪中石面台阶的脚步声,和一声重重的干咳声。
这意味着有人来了,并且对他们作出了善意的提醒。
两个人迅速分开了,双双耳赤面红,皆感有伤风化、不够大雅,脸上各有尴尬之色。
“公子、公子!”有人喊道。
只见来人,约有三十岁年纪,中等个头、身板结实,长相憨厚,开口一副大白牙,身穿一身老粗布蓝布衣,满脸含笑,风尘仆仆,脚下一路生风的走到公孙弘面前,拱手道:
“你是韩公子韩木墩吧,小人莫明拜见公子!
公子,跟你爹说说放了我和狄忠吧!
我俩都是好人,小人家中还有个八十岁的老母呢!
看着就要过年,我人回不去,我那可怜的老娘怎么办呐。
还有我老乡狄忠,那是位仁慈的老者,平常走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睬死!
下山后,万望公子跟村庶长大人说说,放我等走吧,放我们一马吧!小人们再也不敢进山偷猎了,我在这里跟你磕头了!公子!”
“哎哎别急!”公孙弘连忙举步向前,倾力相扶,起身说道:“我不是韩木墩,我叫公孙弘。”
“呦!公孙弘呀!原来是你小子!为何早点不说!叩头差点让愚兄叩错了人,哎兄弟,你怎么在这儿,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你是?莫明,小弟确实想不起来。”
“你再想想!”莫明说着,走到田简面前,恭身施礼道:“小人莫明拜见小姐,但不知小姐出于哪门大户人家,小人有礼了!”
“我叫田简,不必拘礼,莫明兄弟,你怎么认识他、公孙弘?”
“田简小姐,实不相瞒,其实我俩不熟。
不过,只闻其名,便觉得跟亲兄弟一样。
有一天,我给许凤许寡妇她们娘俩,往家中挑水,见到公孙贤弟一面,又听许凤多次提到过他,便以为早是私交了,故此,才有旧相识之说。”
“噢原有一面之交”,田简道,“牙三,路上遇到狄忠,我听他说了,可你一个人怎么滞留山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明苦咧咧的说道:“小姐,打扰了,小人原本以为,是韩公子来了,谁知竞是公孙兄弟。
小人心想,韩木墩既是村庶长之孙,肯定是个浪荡公子,从村民口中也略有耳闻,误以为,他与女子在此幽会,便使了个坏心眼,想近前看看,故意骚扰骚扰他,顺便向他求个人情,不料却是公孙弘。
小姐,方才一幕,小人没有看到,确实没有看到!小人要是说谎,挖心刨肺都行。
小人到此堂前来,其实,心中还有一念,我想在这腊梅树上,系个红绳,系完就走,你俩接着聊。”说完,从上衣袖中,掏出一根红绳来,抻开一亮,约摸有三尺来长。“
田简道:“你这是何种意思呀?”
莫明道:“小姐,小人听山上村民们说,山下有个十方院,院中也有一株腊梅,每年这个时候,村民们都会到十方院去,往那株腊梅树上栓个红绳,以向上苍求福。
有了神树保佑,可保来年五谷丰登,人心顺遂,小人本该到十方院,去行这个心愿,因为想偷个懒,便到这里来了。
谁知公孙弘这小子,正沾你的便宜,请问小姐,有没有委屈,我帮你凑他吧!”
“好了,不用,你一巴掌轮上来,把在他身上,疼在我心里,那怎么能行!
你去,给我拿两根你手中这样的红绳来,我想,我和公孙弘,也都有这个心愿。
至于你,我看,你还是去十方院那个腊梅树下拴红绳吧,都在这棵树上拴,只怕不吉祥,若是拴多了,就不灵验了。”
“也好,小姐,但不知你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呀?”
“嗯?还敢再问?”公孙弘佯怒以对。
“那好、好!好!小人告辞!在下去去就来!”
“慢!牙三,总不能让你蒙头为我做事吧?既然你常给许凤家挑水送水,免不了日后还会相见,我也别等你来问,我是谁了,那就实话实说了吧,我是将门之女,大家闺秀,方才,我与公孙弘真心相拥之事,你也看到了,而且看了个结实,我望你把嘴捂严点,你也知道这世道的规矩,传出去了不好,你也不能说给许凤,免得她当着我的面,笑话公孙弘,我倒是不怕什么。”
莫明拱手道:“小人明白,务请小姐放心。”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莫明兄弟,我心中还有个疑惑,我来问你,你看你长得这么壮实,两条腿又不是跑不过他们,怎么会被人抓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山顶?”
“小姐,说来全都怪我,本来,我和狄洪偷猎到了两只兔子,狄洪发现苗头不对,当即逃走,他逃我也逃,一不小心,我就掉到猎人设的陷阱里去了,不是小人这腿跑不快,后来狄忠也被抓住,陷在铁笼子里了。
恰逢此地,有两间空房子,抓住我俩后,村庶长韩老万就命人把我俩关在这里了,后来,又是扫雪,又是干活,什么都干。”
“嗯,念你言语还算诚实,我看这样吧,公孙弘,你跟他去,把红绳拿来,我在这里等你。”
俩人应了喏,公孙弘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小红伞,替田简背上了包裹,和莫明搭伴下山去了。
路上,莫明对公孙弘道 :“小子,你真有福气,田美人真乃将军之女乎?抱得舒服不?裤裆里湿了乎?
早知道是你俩,我他娘的才不前来打扰呢!
公孙弘呀,愚兄原以为你是个流浪汉呐,原来,却是个花心鬼!
唉!想我小人莫明,如今已是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是个光棍!老天爷,这世道不公呀!
对了,公孙弘,不是说许凤许寡妇要嫁给你么,你怎么背信弃义,跟田小姐在这山上偷起腥来了,都他娘的快要嘴对嘴了,就差田美人往上提脚根了,嗯?这是怎么回事,你说!”
公孙弘紧握拳头道:“去你娘的,不要胡说!小心老子揍你!”
稍时,公孙弘一路小跑着来到田简身边,将红绳交给了田简。
田简在那两根红绳上打了个结,说道:“公孙弘,这就权当同心结了。
圣人有云,二人同心,其力断金。
我已经说过一遍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与我同心,听命于我,只有这样,才好陪我入宫,行刺老贼!
这种狠话我不愿多说,若无异议的话,你就把这同心结,挂到那腊梅树上去吧!
借此之举,以表我心,铭记一生一世!”
公孙弘二话不说,接过红绳,找了个凳子,飞身而上,挂在了一个梅花开得正艳的树枝上。
公孙弘跳下凳来后,俩人并肩举目一望,只见那火红的同心结,在眼前晃来晃去,在那盛开着五朵梅花的腊梅枝条上迎风招展!
田简微微一笑,将一只玉白的小手递到了公孙弘的手上说:“走吧,公孙哥哥,带我进鸡鸡堂看看。”
恰逢莫明赶来,主动提出头前带路,纵身飞跑过去,顿时扒开了两扇漆红的大门。
功夫不大,田简和公孙弘,迈过门坎,步入正门,携手走进了鸡鸣堂。
环顾四下,堂内无人。
只见红灯笼悬梁高挂,约摸有五十来个,一溜七八个,成排成串,直入眼帘,一排排火红的幸福结,也是十分耀眼-------看样子还没来得及给乡亲们分发。
有的红灯笼还透着湿气,就跟刚刚做完工一样,浓浓的散发着过年的气息,七八条大红的绸缎,身披喜字,呈竖条状,悬挂在当屋一侧横梁之间。
二人揣测了一下,估计在后来的日子里,有村民,要在这里举办喜事。
屋子两头各摆放着四五张长条桌,全都一字排开,整整齐齐,井然有序,每张桌子长约三米,没上过红漆,一块桌头露着红枣木的 纹路,这些桌子,像是坐下来议事时用的。
几张桌子的上面,摆放着红布,以及铁丝、丝线之类的东西,另有几块红布头,散乱在一个桌边的角落里,像是剪裁下来弃置不用的边角料。
其中,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刀戈剑戟,旁边角落里竖着个铁架子,上面也放着一些短兵交接时用的铁器,另一面围墙边上,还堆着四五堆大红色的灯笼布。
公孙弘觉得对面桌子上,有两块红布显得有点湿,一时手痒,走过去,拿起一起绵一点的红布闻了闻,然后摇了摇头,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手里拿的是什么?怎么放得这么快呀,拿来给我看看。”田简好奇的走过来说。
“一块抹桌布,有股尿骚味”,公孙弘忽然觉得自己明白过来了,于是又说,“你别过来,估计有老鼠在这些布料上面爬过,这两块你更不能摸了,我得保护好小姐你这小白手,再说,此前我就来过这里,还亲眼看到过一只老鼠,爬在一块破布上,不象啃布,看样子象是在撒尿,快!离开这里。”
田简掩嘴一笑,转身一撩,从房梁上垂吊下来的红色布幔,来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
只见这间屋子不大,地面上坑坑洼洼,深浅不一,走在上面,身子歪歪扭扭,很不像样子,细细一想,方知这是村民们,在习武时,用脚力、一脚脚踏出来的一个个小坑洞。
再往前走,眼神一亮。
只见正北处,有个人头马像,身形巨大,一个武将,骑马拎刀,直冲正门。
那马一副前蹄腾空的样子,给人以如入青云一般的感觉。
那位武将,胡须飘然,目光烔烔的端坐在马背之上,威风凛凛,令人仰视,看上去,栩栩如生,如同真人在世,但它毕竟只是副铜像。
公孙弘走过来说道:“这就是村民口中所说的那位盖世英雄,它的神像,塑造的跟他真人一样的比例,它里面是泥塑的,外面装了个铜身。
乡亲们都说,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际,这尊铜像,便会在山上显灵,村庶长韩老万深信之。
村民们简单的称他为大将军,此人的名,我就不多说了,因为他也曾与燕人为敌过一阵子,说了怕你不高兴。
说到这里,他又走到田简的身边,轻声耳语道:“你慢慢看吧,我的好姑娘,你若看得高兴,我的心便会花开一样,象门外那腊梅一样,我好想亲你!”
田简眉目传情的看着公孙弘、亲昵的低声说:“莫明离这不远,你别放浪不羁,其实,我也想那样。”
公孙弘突然大声说道:“不过,我还得多句嘴。据说,此人死后,魂归故里,坟墓就建在山后,长眠于此了。
田简道:“知道了,你俩都出去吧,我要在这尊铜像前,许个心愿,把门关上,不要呆在这里,莫要听到,也不要让村里人进来。
“好吧!”公孙弘走上前去,轻轻扳过田简的肩膀,闻了闻她的秀发,低声道:“田简,我喜欢上了这种香味!可我怕丢了魂!”
说完,向莫明挥了挥手,俩人关上门,一起离开了。乐羊:承认先役军上将军领之职
田简思寻着公孙弘暧昧有加的话语,享受着这种来自少年内心里的懵懂情意,品尝到了爱的滋味,脸上荡漾着甜蜜的微笑。
将军铜像旁边,有个案几,几案上,放着十来套带灰的书卷。
田简走过去,翻了几卷、看了再看。
她发现,几卷竹书上面,记录着将军的生平事迹,以及乡间开堂纪念将军的年头、起始日期与具体时辰,得知将军名叫乐羊。
领上将军之职。拜为灵寿侯。
田简还从记录中发现,此人为鲜虞人,从军投奔到了魏国,在一次魏拔中山的战役中,立下了赫赫战功,至今仍享大将军俸禄,惠及三代。
正在这时,忽见公孙弘一把推开房门,莫明端了一铜盆净水,顺势走了出来,放下来后,说道:“请小姐净手!
公孙弘说你要膜拜将军,还说要在这里许个心愿,他便叫我把水端来了,我还顺便给你拿来了毛巾。
小姐,将来,等你有了权势,可别忘了我呀,我可侍候过你。
我叫莫明,家住漠北门,鲜虞街上,往后,要是街上见了面,你就叫我小人莫明好了。”
“好吧,小人莫明,你去吧。”田简淡淡的说。
转眼,又见公孙弘拿来两个蒲墩放在了地上。
田简洗了洗手说,这里多有不便,就不按沐浴更衣那套走了。
洗事已毕,两个人关上门,退了出去、
顿时,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仿佛一根银针落地,都能听到一样。
田简看了看将军铜像,隐隐觉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