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反而小心翼翼问道:“我说,云前辈,这一群道士,是打算将整个龙门瀑的钓位都给占领下来啊?那唐兄还比个屁啊,业余的能跟专业的比?”
云坤山没有多言,看向唐玄的眼神里,仍然有着些许希翼,淡笑着道:“未必。”
坐镇了丹殿这么多年,又是一名老牌的道皇强者,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唐玄身上那股子独特的气息。
而且,他很少见过有小辈能够抵抗住自己释放出来的道皇威压,而这个孩子,却能从容应对。
这丹术之比,哪怕他胜不过这两个道派,也不会寂寂无名。
徐清风见云老前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便啧了啧嘴,对一旁的霍老道:“你家主子这下麻烦大了,我知道这寨子里有个喝酒的好地方,待会儿他要是一脸丧气的回来,我请他喝酒,天大地大,酒最大嘛。”
“您太小看唐先生了。”霍老微微一笑,
徐清风撇撇嘴,目光看向丹石台。
全真和正一的道士们相继出现,惹来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为之感叹。
这些穿着正统道服的道士,平日里是很少在世俗界内露面的,一些比较年轻的富商,都用一种尊敬的眼神看着他们。
身为本土道派,受到这种对待,并不稀奇。
唐玄倒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两派,他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地球唐玄的记忆很清晰。
比起周围这些野散之人,这群身披道服的道士们规规矩矩,似乎早有约定一般,全真的走向了丹石台,正一的去往了符石台。
至此,两个石台上,站满了人。
随后,周围那群拿着枪的安保人员,以及那群本地人,便相继将入口封了起来。
紧接着,王翠山便带着一个穿了黑色长衫,用一根簪子盘着头发的老头走了过来,先是跟大家打了个招呼,随后介绍了一下这个老头的身份,名为阮青河,是这场丹符大会的评委,据说是千陀协会供奉的一个荣誉会员。
这两场比赛虽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限制,但最终分出那一共二十个钓鲤名额,是要凭借丹符品质好坏来断定的。
阮青河讲明了比赛规矩,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炼制出的所有丹成、符成者,交给他后,便能进行定夺。
至于炼制什么丹药、画什么符篆,没有限制,药材和黄纸都由自己准备。
此外,还询问了一番是否还有参赛者,现场无人回应。
一声令下,比赛开始,台下前来参与的富商们,纷纷抬起目光,集中了注意力。
在他们眼中,这些有本事上台的人,个个都是奇人异士,找准表现好的巴结一番,买卖个人情,日后有什么麻烦,不就能发挥作用了?
至于验明身份这种事,不管是王翠山,还是阮青河,似乎都没有在意,这丹符大会举办了这么多年,能够闻讯而来的人,基本都知晓一些底细,没必要上去装大尾巴狼,丢这个脸。
何况,还会得罪千陀协会。
没有金刚钻,强行冒充丹符师,去揽这个瓷器活,其实百害而无一利。
嗖嗖嗖嗖。
耳边,响起一道道丹火的升腾声,唐玄没有着急动手,而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比试者。
这些丹师,点燃丹火的手法五花八门,有用符篆的,有用木炭的,甚至还有倒柴油的,大多数都在用自己的独特法门。
看起来,虽然不是那么专业,但随着丹火升腾而起,这些人便神色严峻,相继拿出准备好的药材,将其投入了丹鼎之中。
而全真的道士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将备好的丹鼎放在面前,点燃了一炷香,插在了丹鼎之上,随后剑指一挥,敕令即下,丹火升腾。
奇异的是,这火有三种颜色,并非普通丹火。
“不愧是科班出身。”
唐玄颇为赞叹,仍然没有着急,目光看向了司徒子奉,这老家伙开始前吞了一枚丹药,精气神恢复了些许,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他的炼丹手法同样很工整,但还是能看出有些手忙脚乱。
轰隆。
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延绵雷声。
丹石台和符石台上的比试者们,均是脸色一变,画符和燃火的速度,都不禁加快了些许。
不远处,和王翠山站在一起的阮青河皱起眉头,喃喃说道:“天降雷雨,丹火难燃,这下可无趣了。”
王翠山单手负在身后,平静地看着这一幕:“不失为淘汰之手?寻常丹火好灭,其他未必。”
阮青河不屑冷笑道:“全真和正一自然不必担心,你这次放消息给他们,不就是为了拉他们入伙?如你所愿了。”
王翠山摇摇头:“气运一事,还是道教在行,那条金鲤若真能出世,不管是去终南山,还是去龙虎山,都是绝佳之选,能跟他们打好关系,对我千陀协会,也大有益处。”
阮青河淡笑道:“你就不怕有黑马?”
王翠山一顿,神色看向丹石台上,仍然没有开始动手的唐玄,思索片刻道:“难。”
阮青河拂袖而立,不再言语。
他虽然是千陀协会的荣誉会员,但比起这个曾经让会长都甘愿屈身聘请的大人,还是要低上一些的。
毕竟,协会能有今天这个地步,跟这个经商头脑堪称恐怖的家伙,脱不开干系。
“爷爷,要下雨了,我爹爹说过,下雨可不是炼丹的好时候呀。”柳儿坐在剑眉老人的脖子上,喃喃自语。
剑眉老人没有言语,只是微眯起眼,盯着头顶汇聚而来的乌云。
这场雨,很不对劲。
至于不对劲在哪,连他这个道皇,一时半会都感觉不出来,只是强者的直觉,让他有此想法。
他决定静观其变。
徐清风动了动鼻子,一脸厌恶道:“又是这股子要下雨的腥臭味,我在剑冢待了那么多年,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味道。”
说完又对着面露担忧的霍老一笑:“不过老仆,我那时也悟了一招‘剑挡雨’,名字虽然听起来很臭,但是只要施展开来,我的飞剑就能让方圆三米内雨露均不沾,待会儿给你露一手?”
霍老垂目道:“多谢,这点雨还是不怕的。”
徐清风脸色一黑,没想到这老头这么不给面子,干脆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意拽起一根野草放进嘴里,抬头盯着天空。
“贼老天,老子都下山了,这次总不会劈老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