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两道出挑的身影并肩而立看池面。刚刚下过雨,水面有鱼儿翻腾。碧绿的水池,不是看不到底,只隐约可见青苔满布,水草浮沉。池塘对岸是一大片芦苇,有飞雁栖息,亦有鸭群扑腾。
“宁儿、您看这池塘。色泽鲜明,跟新家村的湖泊有所不同。”宁晨远拾起一块石头,顺着池面扔出去。水面立马有数道小圈形成。安宁也依样画葫芦,可惜没有他甩得多。
忽然身后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池面的波澜连续不断,惊动了对面的鸟类,振翅高飞。亦惊吓到了翻腾玩耍的鸭群。宁晨远和安宁回头,看向嬉笑处。
“厉害!”安宁鼓掌。孩子笑声更大,小女孩指着安宁。
“仙女姐姐!”她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安宁不可思议的道。
“还有俊俏郎君!”男孩道。
“他们是神仙吗?还是妖精?”
“别胡说!妖精怎么会出现在此?神仙下凡还差不多!”孩子你一句我一句激烈的讨论着。安宁和宁晨远不禁莞尔。他们笑着走过去,安宁掏出给孩子们买的小玩意。对着小女孩道:“你叫什么?”她蹲下身子。
小女孩见仙女姐姐靠近,就瞪大眼,脆生生地回答:“我叫思思!”
“哦,思思啊!这么好听。这个送给你!”安宁将一个小人偶递给她。
小女孩眨眨眼,想拿又不敢拿。
“拿着吧。作为我们初次见面的礼物。我有个女儿,今年两岁,叫糖糖!”
“糖糖?她可爱吗?”小女孩不过五六岁。流着口水,歪着脑袋,一脸稚嫩。
“当然可爱、她很调皮!”安宁眼神温柔,面带微笑。
“那我能见她吗?”安宁看看一旁的男孩子,笑着点头。
“好啊!你家住哪里?下次我带她去看你。”
“哥哥!”小女孩去拉男孩的衣角,男孩不过七八岁。
“你们是不是神仙啊?”男孩又问。
孩子们太天真了,宁晨远觉得好笑。
“当然不是神仙!你们可念过书?”
男孩摇头。
“我们是刚搬来的新邻居。宁安新居,是我们的家。你们若是想来,告知家中爹娘后再来。我们随时欢迎!”宁晨远和安宁离开了池塘边。孩子们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发愣。
“他们真的好好看啊!我要去告诉爹娘,我要去看糖糖!哥哥、你带我去好不好?”小女孩拉着哥哥的衣角撒娇。男孩也想见见,就拉着她的手兴冲冲的回家去了。
回到新居。安宁先将小玩意如数掏出来。“糖糖、看娘亲给你带什么了!”小糖糖一见好似新奇玩意,就兴奋地扑过来。
“宁儿,我去看看母亲。”宁晨远一路走到宁夫人房间门口。
“公子!”正好遇见丫鬟小翠。
“小翠,老夫人呢?”
“夫人在祠堂祈福。”宁晨远点头,脚步轻盈地来到宁家祠堂。
屋内,宁夫人跪在软垫上,手里拿着珠子,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喃喃低语。
宁晨远过去恭敬地上了三炷香。随后也跪下。
“母亲!”
“远儿!可有你爹的消息?”
“还不曾有。母亲,莫要担忧。父亲在京都的一切有郑大人和三郎照拂。不会有事的。”只能如此安慰。
“但愿老爷吉人天相。列祖列宗保佑!”
离开祠堂,宁晨远脚步略显沉重。来到院子,就见幼子宁轩正在挥舞小拳头。
哼哼哈哈地对着石头喊话。一旁的老师傅喝着酒,翘着二郎腿。宁晨远一笑走过去。
“二师父好悠哉!”
“呵呵!是阿远啊。你看,小轩轩、刚才我不过对着他使了几拳。他就依样画葫芦地开始耍拳。那小拳头哪有多少威力?一本正经地小莫样可爱不?” 宁晨远笑道:“轩儿多蒙二师父悉心教导。小儿的未来可期!”
“岂敢呐。这孩子天生聪慧过人。一学就会,就是还太小。”
“二师父喝的是什么酒?”宁晨远提起酒壶嗅了嗅。香味扑鼻,倒是好酒。
“这酒啊!可是当地渔民自己酿的。叫什么草根米酒!味道不一般哦。”
“哦,那我倒是要尝一尝。”话落,宁晨远就豪爽的扬起酒壶喝了一口。入口的醇香有些不同,酒是酒,却不像酒。
“如何?是不是与众不同?”二师父盯着他看。宁晨远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气味清冽,唇齿留香。
“好酒!”
“哈哈哈!”安宁来到院子外,就听到二师父爽朗的笑声。夹杂着一股隐隐的酒气。含笑来到他们面前。
“何事如此高兴?”
“爹爹、抱抱,举高高!”怀里的糖糖一见到宁晨远,就开始不安分。
“糖糖!爹爹举高高。”好心情的宁晨远举起爱女,蓝天白云下,慈父俊朗,女娃可爱。
“好一副,天伦之乐!安宁徒儿,你好福气啊。”
“二师父,可想过组建家庭?”人到中年没有亲人会孤单吧!
“哈哈!家庭?嗯,这倒是个不错的点子。”
“哦。二师父莫不是有了人选?”原本一脸笑意的男人脸色僵了僵。眼角忽然瞄到一抹身影,刚到嘴边的酒壶立马变了位置。安宁诧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巧看到奶娘来院子找宁轩。
“轩少爷,练了许久,渴了吧?阿娘给你煮了冰糖雪梨羹。喝一些吧?”
“嗯,谢谢阿娘。”安宁挑眉,再去看二师父一副呆愣模样,灵动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夜晚来临。入睡前,安宁靠在宁晨远怀中。
“夫君,你觉得二师父如何?”
“很好啊!二师父他为人爽朗,武功高强,且见多识广。人心正直,是个值得敬佩的大侠。”
“他的年岁不到五旬。”
“应该吧。”
“若是以后,轩儿能得二师父悉心教导,长期陪伴,那也是轩儿的造化。”
“嗯。宁儿到底想说什么?”宁晨远不是没看见白天的情景。聪明如他,多少猜出了安宁的心思。
“奶娘的年岁不过三十有二,正值风华时期。若是他们能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安宁也不绕弯子,挑明心中所想。
宁晨远清明的眼底闪过笑意。“我家宁儿,想做媒人啊!”
“夫君!”
“好,甚好。只是,也要看当事人如何想了!”
“此事不难,我来找机会。”安宁没想到自己还有做媒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