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赵英明白他口里的“阿音”非“阿英”!
“王爷、阿英被你掐的好疼!”赵英的脖子被他掐住,在他迷离的眼神里越来越紧。
忽然,耶鲁特瓦松开她的脖颈。
“疼吗?我太用力了,对不起,阿音、我的珍宝!”他自责,他癫狂。
他吻住赵英脖颈,一遍遍就像在珍爱生命宝物一样。轻柔呵护,充满怜爱。
若不是赵英知道他的过往,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他最最珍爱的那个。
她不是代替品!
“皇子,求您放过我吧,让我走。”耳边充满了一声声的祈求。
哭泣,悲伤,一字字落在他的心里,就像刀子刮透他的心!
“求您不要、”女孩被禽兽撕裂、摧毁!她痛苦,她挣扎毫无用处。
少年红着眼,像石像一般地伫立在外。听着里面那一声声无助的哭喊,心口像是被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他咬牙,握拳,他想上去杀了那个胡作非为的禽兽!可他却不能动弹。
直到女孩的哭声渐渐消失,直到禽兽得逞后露出白色的獠牙。
透过敞开的布帘,他看到女孩那双原本晶亮如晨星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血,从她的唇边缓缓溢出。
他的女孩死了。被禽兽侮辱致死。而他从此得了失心疯!
“阿音!你在哪里?阿音!求你别走。”
赵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小院的。
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搭上清白,却不料,那男人只是抱住她一直发抖,甚至哭泣。
她实在忍受不了做替身,就不管不顾地将他推开,逃也似的远离那个令她既心痛又恶心的男人。
“阿宁,对不起,我实在受不了。”她捂住脸难过的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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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和老师傅来到密道山口,却发现出口处已经被堵死!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有人发现了什么?公子呢?
“小安宁莫要慌张。此洞口是被有意堵住。石块是松的,若是置一雷火必能将其打开。”
“大师傅,您见多识广。您看是不是公子所为呢?”
老师傅无奈地嘟嘟嘴。
“徒儿,为师是见多识广,但不是广大神通。是不是你家公子所为,老朽还真看不出来。”
安宁哑然。她一时心急天真了一回。
“大师傅、怎么办呢?也不知公子有没有出来?”
“你说这里是匪寇的聚集点,那你可知道另一头的出入?”
“另一头在西京城内。徒儿之前托人寻找过,也不知是否已经找到?”
“哦,那我们进城,如何?”安宁看看眼前的石头堆,点点头。
老师傅安慰似的拍拍她肩膀。
当安宁带着老师傅来到民宿,月娘见到她又惊又喜!
“安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月娘!好久不见。”
“是安宁吗?”李管事闻声跑出来。
“李叔!”
“安宁、真是你!太好了。可有受伤?”李管事高兴过后是关切的打量。
安宁笑道:“我没事。”
“咦!这位老先生是?”月娘发现了老师傅。
“他是我大师傅。安宁的剑法是他所授。”
“哦,原来是安姑娘的师傅。那真是稀客,老先生请上座。”月娘热情地上前为其端茶倒水。
安宁则是被李管事拉着,前往后院。
“李叔,您要带我去哪里?”
“安姑娘,我带你去见公子。”
安宁错愕地脚步一顿。
“公子?”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管事回头,笑道:“是啊,公子。他知晓我们在城中,就以为你也在,可惜,你跟赵英去了辽城。他知道后,就想去找你,但、”
“但什么?”李管事言语迟疑,眼神黯淡。安宁心里一紧。
“莫不是公子、”
“安姑娘见了就知道。”李管事不再多言,领着安宁来到楼阁上。
“公子就在里面,安姑娘自己进去吧。”李管事说完就默默转身。
安宁侍立门前,心口起伏,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悄然伸出另一只手,迟疑地不敢打开。
门豁然敞开、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与她四目相对!温柔低缓地唤她:“宁儿。”是他,是她朝思暮想的玉面公子!
“哐当!”剑掉落在地。
“宁儿!”下一刻,安宁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思念有多深,怀抱就有多紧。
千言万语都在一声叹息!
安宁蓦然想到欲言又止的李管事,立马挣脱他的怀抱,改为探其脉搏,灵动的眼更是不放过每个部位的查验。
本在浓情中的宁晨远,一脸错愕地任由她前后左右的查验。直到意识到什么,嘴角上扬。不等安宁说话,就将她一把抱起。
安宁惊呼,环住他的颈项。
“公子!”
“嘘!”
宁晨远快步来到床榻前,轻柔地将她放下。手没有离开她,安宁的手也忘了放开他。
他们近距离的对视,直到宁晨远喟叹一声,柔软地唇瓣相触。缱绻入怀,难分难舍。
“阿宁、我好想你。日日夜夜都在想念。”
“公子,阿宁也想你。白昼黑夜无不想念。”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上邪》
“公子、你是怎么出来的?”
“阿宁、那日与你分离后,我日日思你,念你。夜不能寐!”宁晨远说着忍不住又低头含住她的唇,一阵柔情蜜意后,安宁无力的靠在他怀中气喘吁吁。
“阿宁,你实在太美好了。你的香甜是我一生难忘的挚爱。”
“公子、莫要再说了。安宁受不了。”安宁抵挡不住他的温情,亦克制不了内心的悸动。
俯身上去,主动亲吻他。
内室安静,无声胜有声。
“李郎!你学坏咯。”室外,月娘靠在李管事怀里撒娇。
“还不是跟娘子学的。”李管事轻刮她的鼻尖。
“讨厌!”
“若不这样,我家公子要何时才能娶到安姑娘?宁府何时能得子孙后代啊!”
“噗嗤!”月娘被李管事一脸的惆怅给逗乐了。
“李郎、那你自己想不想要子孙后代呢?”妖翘的月娘,风情万种地勾了勾他的下巴。还故意挑逗地摸了一把他的胸膛。
李管事挑眉,眼神狠厉。单手搂住月娘的腰杆,将她抵在楼道上。
语气充满磁性的道:“娘子、是在玩火!”
就在他们眼神拉丝时,楼道下忽然传来老师傅的惊叫声:“哎呦!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们迅速分开。
之前民宿没有外人,他们习惯了没有场合的打情骂俏。这时被撞个正着,月娘羞臊的上了楼,李管事则是尴尬地下楼,对上老师傅调侃的目光。
“老先生、您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啧啧!老当益壮,看不出,李管事竟然如此生猛!佩服佩服!”
“哈哈哈!能得老先生佩服,是李某的荣幸。”李管事也没有惺惺作态那套。爽朗豪气的就像个江湖侠客。
“那就陪老夫喝一壶?”老师傅摇晃手里的酒壶。
“好。请!”
屋外阳光正好。民宿院内绿荫环绕,盘根错节凌霄花从下到上密密麻麻。
月娘在上头,靠窗而立,手执一根短笛。花架下,老师傅和李管事把酒言欢。
沐浴在光中的感觉真好。月娘轻轻吹奏,笛声锐而不尖,细腻而不喧哗,空灵悦耳。
令饮酒之人更感惬意。
时光若是能这般安逸长久,那该多好!
宁晨远注视床前背对他整理衣衫的女子,她苗条婀娜,背脊挺括。
刚才他们情到深处难自禁。就在他们几乎忘情时,忽而听到空灵地笛音。
宁晨远豁然清醒,他艰难地收回拥着佳人的手,他想要她。但不能以如此轻慢的方式。
从背后拥她入怀,低低地呢喃:“宁儿、我宁晨远,此身定不负!”
安宁微微侧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心中亦是感动。她以为,他们今日会行周公之礼。
她甚至大胆的想,只要他需要,她愿意给他。不料他竟然中途放弃,只为了他们还未成亲。
“宁儿,你是这世界最美好的女子。我要堂堂正正地拥有你。三书六聘,十里红妆迎娶你。你可愿意嫁与我?”
“公子、安宁早已认定你。”安宁从他怀中回转,面向他。四目相对,温情脉脉。
“此生,安宁非公子不嫁!”宁晨远激动不已。
“我宁晨远,此生只愿得安宁一人。”
“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夕阳下,他们相拥望远方。高楼阁台,俯瞰四方;
热闹的西京城人来人往,繁华的背后却隐藏了血雨腥风!
安宁从宁晨远口中得知,密道出口被封住,是岳锃将军派人所为。
之前她让几个兵士回去时,就告知了方位。并以图标为记号。岳锃为了防止耶鲁特哈诡计,就派了十几个精卫拿着雷火找到安宁给的地图所在地。
他们原先乔装商队,故意引起匪寇的注意。然后在他们要抢劫商队时,出其不意地将其击毙!
然后他们换上匪寇的衣裳,沿着密道山口进去。在里面找到宁晨远,并在他的协助下,在密道内放火,又将洞口封死。
里面的盗匪被烟雾熏烤,不得已往洞口跑,可惜,一阵地动山摇,出口处被雷火一轰。山顶滑坡之下,岩石堵住了出口。
后来他们如何,宁晨远不得而知。脱身后,他没有跟着精卫回军营,而是来到了民宿。一直都在民宿不外出。
为了等待安宁的同时,亦为了打探城内的其他密道出口。可惜的是,在城外的密道口被封后,城内的密道口就像销声匿迹一般。纵使月娘花了不少银钱也没有打听到。
“莫不是,另外还要密道?”安宁猜测。宁晨远点头又摇头。
“起初,我与义父也是这般想,可后来我们多方查看,并没有发现匪寇进出的异样。所以,我断定,当时密道被烟熏后,匪寇并没有离开。”
“没有离开?那难不成都被闷死了?”上百条生命就如此消失了吗?安宁心底略发沉重。
“宁儿、我知你心善。但他们绝非善类!无需同情。在密道中的那段日子里,我见识了何为恶贯满盈、为虎作伥!
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他们祸害,有多少无辜之人含冤莫白。
宁儿,我愿你此生都不会遇见那样的事情。我愿你平生能做个非一般的女子。”
“好、公子、安宁明白。”心有灵犀之人不需太多言语。
宁晨远想到唐剑,问及安宁可在辽城遇见。
“唐公子一路护送我们离开。”安宁并不知道唐剑半路追赶她们的事情。
“那、你要去见赵英吗?”
“不,我不见。”
“好,那就找人送个信。”报平安还是要的。
赵英在收到安宁托人送的信函后喜极而泣。
“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回城?太好了。”
“王妃,安姑娘一切安好?”梨花也在身旁。
“嗯、不但她在,宁公子也在。”赵英一脸兴奋。
“啊,那太好了。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是啊、他们这对被我生生拆散的苦命鸳鸯终于又在一起了。”但愿,这次不要再分离。
“梨花、我们就当不知道。”
“嗯、梨花明白。一定守口如瓶。”
赵英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园中开放的花朵,一颗悬挂的心终于落下。
“阿宁、知你平安就好。”虽不相见,心却相惜。
这边他们都已经暂时安生。可追赶半路的唐剑却不知去向。
那日他赶到岭山脚下,原本查看地面环境后,就决心进城确认安宁她们的安危。
却不料在途中遇到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匪寇。
他一个人一匹马,匪寇见他孤身一个,就想打劫他的马和身上的银两。
唐剑自然不会乖乖交出,于是便展开了一场恶斗,在逃窜中慌不择路地进了荒漠。
运气不好的他遭遇了风沙。匪寇见飞沙太大,就没冒险追赶他。
唐剑心想,罢了,就当抄近路去西京城。怎奈风沙太大,马儿无法前行,他亦是寸步难行。
好在风沙没有持续太久。等到风平,却不见马儿和唐剑的身影。
“王妃、那两个受伤的侍卫回来了。”又过了几日,赵英见到了之前负伤归回的侍卫。
“属下参见王妃。”
“你们回来啦!一路辛苦,伤势可好了?”
“已经痊愈,多谢王妃关心。”
“嗯,甚好。你们以后可愿跟随与我?”赵英忽然有个主意,她身边需要多一些人手。
侍卫互相看了一眼。同声道:“属下们誓死效忠王妃。”他们的命是她救的。
“好、那以后,你们就在我园中当差。王爷那边我会去说。”
“多谢王妃。”
“下去吧。”
“属下等告退。”侍卫走到门口,忽然有个回转。
“属下有一件事要禀报。”赵英疑惑地看他。
“说。”
“那日,王妃和安姑娘离去后,隔天来了一位唐公子,他问起王妃你们的行踪。”
“唐公子?样貌可俊朗?”赵英猜测是唐剑。
“剑眉星目,很似俊朗。”那就是唐剑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