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表感怀人生、长吁短叹的同时,一匹快马飞也似的出了城,直奔刘备所在的新野而去。
此时的刘备正在新野的住处中顶着烈日侍候菜园子,一身装扮与寻常老农并无两样。
虽然刘备在悠哉悠哉的种菜,但关羽、越兮和陈宫等人却是始终都没闲着。
关、越兄弟二人在忙着给刘备练兵,陈宫则是在替刘备宣传,行收买民心之事。
起初抵达新野之时,刘备能够调动的兵马只有那几千旧部,新野当地的守军压根不鸟刘备,既不听调也不听宣,这行为比杨戬恶劣多了。
但在被越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教育了几顿后,新野守军的几个营官变得温顺无比,不复当初那嚣张跋扈的模样。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个营官是在刘表病重、外敌来袭后才挨的揍,在陈宫的建议下,越兮把时间节点掌握的相当准,这些倒霉蛋就是想告状都没地告去。
后续刘备又从背井离乡的百姓中挑了一批青壮出来补充兵源,如此刘备手下的可战之士便达到了六千之数。
再多征几千倒也没什么压力,只是刘备养不起更多,所以在凑到六千之数后他便停止了募兵。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步卒,骑兵只有三百,就这可怜的几百匹战马还是当初刘备从公孙瓒手里混来的。
刘备那次吃了闭门羹的探望便是上述事件的导火索,刘备打着看望的名头行着试探之事,返回后便开始了一系列行动。
刘备的打算是厉兵秣马,伺机而动,毕竟这年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关系再好也未必能抵得住利益的侵蚀,更何况他跟刘表还只是远房亲戚。
刘备都想好了,要是刘表倒台了,他就故技重施,带着战兵和百姓们换个靠山。
刘表要是真靠不住了,不行就去改投刘焉,反正跟谁混都是混,眼下刘备暂时还没有自立的底蕴,寄人篱下的日子怎么也得再维持一阵子。
刘备也曾想过谋取荆州,可很快他便否掉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一没兵马、二缺钱粮、三无底蕴,就算侥幸能把荆州抢到手,到时他也守不住外敌的侵略。
荆州的确算不上什么四战之地,因为它特么足足挨着六个州!
就算扣除素不出川的刘焉和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交州,荆州也得面对来自、司隶、豫州、扬州四个地的敌人,要是刘备能用六千兵马守住地盘,那韩信都得从棺材里起来给他点个赞。
此时刘备还不知道即将有块馅饼要砸到他的头上,只不过这馅饼多少带点毒,能不能扛住就是刘备的事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别说这毒尚不致命,就算馅里包砒霜了,刘备也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去。
……
“报!主公,荆州来使,正在府外等候。”刘备的亲兵前来禀报道。
刘备听后立即说道:“速速有请!不!我亲自去迎接。”
在往外的走的时候,刘备一直思索着荆州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来有何用意,但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其中缘故。
“你速去将军师请至待客厅,就有荆州来人了,我有要事与他相商。”满头雾水的刘备对亲兵吩咐道。
刘备寻思反正我也特么想不明白了,那就找个能想明白的人过来参谋,可别在这硬挺了。
“诺!”亲兵拱手应道。
片刻后,刘备见到了门口站着的那位浑身风尘仆仆的使者,他一路快马加鞭而来,连歇脚都没怎么歇,眼下的模样颇为狼狈。
“见过尊使,一路奔波辛苦了!”由于不清楚来人是何用意,刘备下意识的把姿态摆的很低。
“您言重了,在下不敢当!”使者连忙说道。
刘备虽无官职在身,但使者也没敢太装β,能在刘表身边侍候的哪能是不分眉眼高低之辈?
“尊使里面请!”刘备拱手道。
使者想了想说道:“在下此番前来,只为了给您捎一句话。”
“刘荆州醒来了,派小人来邀您前去一叙。”
“话小人已经捎到了,便不留下叨扰您了,在下这就回去复命了!”说罢,使者行了一礼,而后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折返。
看着一骑绝尘离去的使者,刘备站在原地懵了,这就完事了?那我叫陈宫来做什么?
此时刘备的脑子已经超负荷运转了,不断思索着刘表此番找他去所为何事。
“难不成是我募兵的事被发现了,他要找我算账?”
“不对啊!眼下新野各处都是我的人,不应该有人会去告密啊!”
“再者说袁术和孙策兵锋正甚,他就算要找我算账也不能选在这个时候吧?”
这时陈宫匆匆从外边赶了回来:“主公,您为何站在门外?使者呢?”
“使者扔下句话就走了,我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刘备皱着眉头道。
陈宫询问道:“主公,那使者说了什么?”
“走,咱们进去说。”刘备出言道。
“他说刘表醒了,邀我前去面谈。”到了屋中坐定,刘备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我招兵买马的事露了?”刘备有些迟疑的问道。
陈宫立即摇了摇头:“刘表绝对不是因为此事找您。”
“就算这事露了,他要寻您算账,可也得等到他退敌之后再说。”
“我估计刘表是想请您前去抗敌,助他一臂之力。”陈宫猜测道。
话罢这回轮到刘备摇头了:“帮忙?我这几千兵马够干什么的?都打光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荆州该丢还是得丢。”
“用自家兵马去帮别人的忙,而且还一点好都捞不到,这种蠢事我可不干!”
闻言陈宫说道:“那您便得想个法子推掉此事,可您已经见过了使者,称病这招便不能用了。”
“唉!”刘备很是懊恼,垂头顿足道:“早知道我便直接称病不出了!”
陈宫听后劝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您也不必懊恼,再说这区区小事,解决的办法有很多,又不是只有称病这一条路能走。”
“那便全仰仗先生您了!”刘备拱手道。
陈宫连忙说道:“主公言重了!为您分忧乃是属下的分内之事,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属下还有何颜面为您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