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面没有其他任何古玩,只是静静的摆放着一副书画卷轴,卷轴纸质古朴,再加上余泽感受到的年代气息,足以证明这卷轴的来历非凡。
但,余泽关心的不是卷轴,而是卷轴上包裹着的一张符纸!
纸质枯黄,像是浸泡过酱油般难看,符纸上鬼画符般涂鸦着一些晦涩的图案,带着渊源苍莽的气息。
这种符纸余泽一共得到过三章,一张让他得到上古玄天宗的传承,习得玄天录,另外一张他得自苗疆,现在还放在身上,至今不知道有什么妙用,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也发现了一张。
虽然他不知道这符纸的来历,但连福禄珠都无法检测出来东西,绝不会是破烂货,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符纸极其珍贵,超出了福禄珠的检测范围。
不管怎么样,既然看到了,就一定要得到!
汪潇琴也发现了他的异样,有些怪异的道:“你眼光不错,这幅不知名的画卷确实不错,不过我估计,你就算是散尽全副身家也没法得到。”
余泽一愣,他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符纸上,倒是疏忽了画卷,闻言奇怪道:“为什么?”
就算这幅画卷价值连城,也得有个定价吧,这个世界,除了情义,没有什么是无价的。
汪潇琴道:“你看到那个摊主没有?”
余泽光顾看符纸了,哪会注意其他,听到汪潇琴说,这才将眼光移到摊主身上。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看起来很憔悴,双眼深深陷入到眼眶之中,并且毫无神采的发着呆,像是经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暮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
特别是他身上的衣服,脏呼呼的,似乎是很多天都没有洗过一样,跟大厅中其他的人比起来,天差地别。
“这人……” 汪潇琴叹息道:“他叫秦观,原本是燕京一个望族子弟,纨绔霸道。但之后家道中落,他也因此陷入困境。不过他好命,遇到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在他危难的时刻,不离不弃,陪着他相濡以沫。
”
“秦观也在那女人的支持下东山再起,创下了不小的家业。但很可惜,五年前,那个女人忽然一病不起,变成了活死人,秦观发了疯似的,遍请国内外名医,花掉无数钱财不说,可却都束手无策。”
“秦观也再无心家业,最后,所有家财都被人设计夺走了,而他也抱着这幅所谓的传家宝,到我们这里。他只有一个条件,只要能救活他的妻子,他便将这幅画双手奉上。”
余泽感慨道:“这也是一个痴情人,可悲可叹。”
“谁说不是啊,原本是娇娘柔情感天地,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好的一对璧人,就让这现实的残酷给毁了!”汪潇琴似乎想到了他和苏眀辰,变得有些伤感。
余泽奇怪道:“那他这幅画就没人感兴趣?没有肯出手帮忙吗?”
汪潇琴道:“他那幅画卷虽然是古物,可并不是名家所作,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来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渐渐的,大家也就懒得理会他了,他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待在这里……”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道:“不过,倒是还有一个人对秦观的这幅画特别感兴趣的,但是那人去寻访名医已经很久了,我估计也是没有办法……”
余泽点点头,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去看看。”
说完大步朝那秦观走去,汪潇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没有多说,也跟了上去。
“秦先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你这幅画?”余泽走到桌子前,礼貌的问道。
秦观眼皮都没动,随意道:“你随便看吧,别弄坏就好。”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声,充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余泽脸色平静,拿过卷抽揭开用来当做胶纸的符纸,并没有多看一眼,直接将画卷缓缓摊开到桌子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巍峨壮观的山河图,山涧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峦叠翠连绵起伏,如龙似虎。
山脚一条河流如奔腾的巨龙在两山之间咆哮奔腾,竟然隐隐有种随时都会腾飞而起的感觉。
山顶一只大鹏鸟展翅而翔,乘风破浪,气势非凡。
“真是栩栩如生,霸气壮观啊。”余泽不禁感叹道:“如此佳作,不是名家胜名家!”
同时,他心中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就是这幅画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似乎另有玄机。
“看完了就离开吧,别打扰我。”秦观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余泽一笑:“秦先生,怎么我价钱都还没出,你就要赶我走?”
秦观眼睛一亮,蓦然抬头一看,可一见到余泽一副小年轻的模样,眼中立刻露出失望之色,不耐烦道:“我要的价钱,你出不去,别烦我,走开吧!” 余泽也不介意,径直道:“活死人,在现代医学上称之为植物人,无非是意识、知觉、思维消散,大部分的患者是神经系统坏死,脑干受损,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某些急性损伤引起的,也未必不能治疗
。”
“同时,也有可能是一些其他的……”
“你真的懂医术!”没等余泽说完,秦观已经唰的一下站起,激动的扑了过来:“你真的能救我老婆?”
他现在的状态像极了落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就拼命的拽住。
“你先冷静一下,我只是这么说,不一定能救。”余泽解释道:“并且,我也不是医生,只是略懂而已。”
他没有撒谎,玄天录中确实是有记载了医术的篇幅,可他根本就没有修习过,关于植物人的这些知识,他还是一次看杂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
闻言,秦观又无力的瘫倒到地上,喃喃道:“我就知道,哪会有这么容易……唔……”
说到后面,他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凄惨无比。
“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哭了?”
“你们看,是秦观那里,那个青年是干什么的?”
“难道他是医生?开玩笑吧?二十出头的医生能干什么?叮嘱病人吃药吗?”
“真是扫兴,没事去招惹那秦观干什么,他那幅画又不值钱。”
“那个年轻人也真是的,我估计也就是个夸夸其谈的纨绔子弟,见画起意,又没有真材实料,把秦观给弄哭了。”
大厅中的名流们一听到哭声,立刻被吸引过来,纷纷议论道。
汪潇琴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余泽,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余泽摇摇头,轻轻蹲下:“秦先生,我并没有欺骗你的心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去看看你的妻子,没准我真有办法呢。”
秦观止住哭声,长长一叹:“算了,不必了,我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你走吧。”
多少名医都诊断过,都是束手无策,他不相信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能有办法。
余泽坚持道:“秦先生,去看一下也没什么,我真不是戏耍你的,不信你问潇琴姐。”
不说那张符纸,就是那幅画,他现在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弄到,当然,不会再送给韩清瑶的爷爷了,因为他有一种直觉,那幅画,对他至关重要!
汪潇琴脸色有些怪异,可又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道:“秦大哥,他是我朋友,或许,或许他真会有办法。”
此刻她心情有些复杂,既憧憬余泽能只好秦观妻子的病,却又不希望余泽能成功,因为余泽成功了,那,另外一人就……
“真的?”秦观一喜,立刻站起来:“好,好,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说完,他拉着余泽就像往外走。
汪潇琴是这里的管事,她的话秦观还是相信的,万一这个青年真有办法也不一定。
汪潇琴眉头不自觉的一皱,却又不得不跟上去。
可是,秦观还没走两步,大门忽然打开了,一个挺拔俊逸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他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色:“秦观,你的妻子有救了,我给你找来了回天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