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郝连风的话,跟一些模糊的景象重叠,一时之间难以辨别,郝连风说的话,是真是假。
林墨蘅额上冒着虚汗,嘴唇发青,头隐约作痛,胸口憋闷。
见她难受,郝连风抬手,扶着她缓缓躺下,拿来银针:“师妹,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师兄给你施针!”
说着,拿起银针,伸向林墨蘅。
林墨蘅忽然一把握着他拿银针的手:“不,不用,那个,我好像记得你说的这些。我休息会,就没事了。”师兄两个字,林墨蘅就是说不出口。
“好!”躺着的林墨蘅,没注意到郝连风,放下银针时,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怪异。
转过脸面对林墨蘅时,脸上又恢复那暖如阳光的俊朗:“我给你擦擦汗!”
林墨蘅失神的躺在那,任由郝连风,给她擦拭额头的汗。
须臾,郝连风收起手巾,低声对林墨蘅近乎耳语地说道:“好些没?好了,那我叫人送点吃来给你。”
“谢谢!我没事了。”
除了记忆有些混乱,身体有些软,林墨蘅暂时的确没察觉出,自己有什么不妥。
吃完东西。
郝连风见她有些昏沉沉的样子,扶着她上了床榻,叫人送来热水,看着她擦了脸手。
发呆的盯着她,看了看。
放弃了心里的想法,也没多做逗留,径直走了出去。
到了楼下,回望着楼上,不可思议的笑了笑,他郝连风也有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的时候。
不是没兴趣,而是第一次有了慢慢接近,顺其自然的想法。
郝连风走后,躺着睡的头疼的林墨蘅,靠着被子,斜靠着坐在那,看着搁在被子外的手,心生疑惑,她的手虽然看去瘦弱,可抓举有力,怎么看都不像是昏睡一年的。
她是大夫,昏睡一年该是什么模样,大概心里也有个数。
可他没必要骗她吧!
他不是她师兄吗?
而且这里除了丫鬟,就是他。
再说,她脑子里这会也的确是想不起其他的来。
左思右想,脑子里浆糊一片,理不出头绪的林墨蘅,干脆把刚脱下的外衣,又穿了起来。
衣服穿戴好,直起身子下床榻的刹那,她眼前阵阵发黑,头晕的厉害,心跳无力。
赶紧地伸手扶住床柱,闭上眼。
背心湿了一大片。
定定神。
这才发现自己,四肢发软,呼吸都提不上劲,难道她自己真的是昏睡了一年?
气虚的扶住床柱,喘息着站了好一会,才缓缓的松开手,等自己站稳之后。
才慢慢提起脚,小心的迈开第一步。
脚提在半空,她的身体就一个平衡不稳的摇晃,吓的她赶紧再次伸手,抓住床柱。
几次下来,她的确是有可能昏睡了一年。
一步一挪,艰难的到了门口,出了门,休息一会,在扶着墙,一步一挪的下了楼梯。
到了楼下,再次停息片刻,穿过堂屋,继续朝大门走来。
出了屋子,累的连呼吸都费劲的林墨蘅,再没力气走下屋檐走廊下的阶梯。
虽然那阶梯不过五六阶而已。
环目四周。
屋檐下环绕屋子,修葺着一圈走廊,靠墙的位置,放着几把竹椅。
坐在那,视野开阔,可以看的很远,直到远处白雪覆盖山巅的山峰。
林墨蘅扶着墙,缓缓过去。
扶着扶手,缓身坐下。
身体落定,轻吁口气,眼睛眨了眨,担心自己随时会跌倒的心,才放了下去。
极目远眺,这里的风景如她刚才所预料那样,看的不仅远,还很美,景色宜人。
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峰,上半截白雪皑皑,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下半截,却繁花似锦,绿草如茵,如若春天。
青草绵延,直至眼前,其间点缀各色野花,随风摇曳。
美丽如绣满花朵的绿毯,却又在微风荡漾间,若有似无的漾起一层层浅浅的波纹。
引人入胜。
近处,几栋木屋,坐落其间。
身处美景的林墨蘅,嗅着夹杂花香的清凉空气,把脑海里储存的记忆,拿出来又翻了一遍。
她发现自己,不仅对自己有段时间的空白,对郝连风亦是如此。
照理说,她既然依稀记得些寒王府的事,那也应该记得些跟他之间的事吧?
好歹,他还是她师兄不是吗?
可是奇怪,她的脑海里,关于他的记忆也一点都没有。
郝连风从屋子另一头过来,就见林墨蘅坐在廊下的竹椅里,目光悠远看向远方,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