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女将看着监视器上的那栋小阁楼,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地方……倒是有些眼熟。
家庭电话又响了起来,那是家里人的专用电话,她事务繁忙,但是她很注重亲人之间的联系,因为不管如何家人始终是极重要的,而家人也通常谅解她,如果不是大事也不会在她工作的时候叨扰她。
“娜娜。”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低沉的男声,然而这威严里却多了一分对女儿思念的细腻温和。
女将柔和了眉目,回道:“爸爸。”
“打扰到你了吗,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
一提起这个女将就又皱了皱眉,有些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道:“是的,出了些麻烦,上将大人也很不高兴,但是我们不能声张,唯恐惊动了左|派那批人,那些人总是看准了空子就钻,简直像无孔不入的虫子。”
“哦……”男人有些落寞道,“那不打扰你了,这周的家族聚会我就替你推了吧,你妈妈那边的那个……”
“我没有妈妈,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一听家族聚会她就头疼,“还有爸爸,我真的不需要男朋友和结婚,您不用再替我操心了。”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心上人啊?”
女将细长精致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然而不过一秒又恢复到波澜不惊的优雅上来。
“爸爸,我身为女将,我将用我的全部生命和热爱奉献给联盟。”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眼眸危险地眯下来看着那间小阁楼,然后又打开了其中通讯器。
“希尔。”
“女将大人,希尔收到。”
联络通讯器里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
“你猜,他们在阁楼里做什么呢?”
男声顿了顿,有些尴尬道。
“大概是……做一些事吧。”
“也是,”女将慢吞吞道,含着一点似有若无的咬牙切齿,“用左|派那些大臣的脑子想想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
“……要行动了吗,大人?”
女将想了想,拿捏不定中还是拨通了上将的电话。
……
“……你还要在我身上待多久?”
亚瑟闭上眼睛,当作听不懂的样子。
“……起来,我要找东西了。”
亚瑟低头贴上身下人的唇,轻轻舔咬着,然后从唇缝里嗫嚅着溢出两句。
“真想把你养起来……养在我的珊瑚丛里……好不好?”
裴言摸了摸被吸吮得发肿的嘴唇,又看了一眼身上任性得像个孩子一样的人,心下一跳。
这个人……将会是未来登顶世界的人啊。
他现在温柔地靠在他身上,两个人肌肤相触,交换着彼此的温度,竟然有一种相依为命的错觉。
记忆中那个残暴的君王,嗜血而毫无人性,他已君临天下,却到底不肯放过臣服的人类。
可是那个亚瑟,那个君王……怎么会这样温柔呢。
裴言怔怔地想。
“好不好?”
看到裴言不仅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神游天外,亚瑟非常不满地咬了一口他的脖颈以示惩戒。
裴言被咬到敏感处,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溢出两声呻|吟,亚瑟又得寸进尺地吻上他的喉结,一边观察这裴言的表情,一边轻轻衔着戏弄。
“不好……”
随着裴言的发言,喉结微微地震动,而这些细微的震动被亚瑟悉数尽收。
“好。”亚瑟放开裴言的喉结,转而又吻上他的嘴唇,“我说好……就好。”
“……你会杀了我吗?”
裴言眼神迷茫着,含着一层似有若无的雾气,像是看着他,又像是穿过他看着未来似的。
又是这样……仿佛游离于这个世界外的眼神。
亚瑟心里一动。
“不……我舍不得。”亚瑟总是奇怪裴言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杀了他,好吧其实有几分道理,在亚瑟没有那么……那么在意身下人之前,裴言的生死他的确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亚瑟想,现在他很喜欢他,又脆弱又坚韧的样子简直让他……让他……
让他什么呢,那个字已经呼之欲出了,可他又有些疑惑,硬生生地把它压了下去。
又或者是他不想承认的缘故。
亚瑟向来放肆得无法无天,他除了血统,一切的能力都是一路自己拼了命上来的。
裴言至少小时候还幻想过温情,他生理上不是人类,可是从小生活的后天环境来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他比人鱼那样冷漠的种族来说要不一样得多,他渴望爱,尽管他失去过太多次,也一直没有怎么得到过,他对这个世界没太多留恋,可是他终于还是想要爱的。
而亚瑟的思维模式这是不折不扣的人鱼,他不需要情爱或者什么,他的甜言蜜语如同捕获猎物的诱饵,从刚生下来起面对的第一个敌人就是强大的母体,他是一条从不断的磨练和痛苦中成长出来的人鱼。
白鳞种固然强大,但是从血路中杀出来的白鳞种,才有让同类心惊胆战的威压。
他不需要能束缚住他的东西,又或者说,他不能要。
但是现在,有些温柔……总是不能自已,从他多情却冷漠的心底却盛开出了那种柔软的花朵,那种……猛虎低头细嗅蔷薇的温柔。
“宝贝,我怎么舍得呢,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杀你的……”亚瑟一边说着情话一边越发把他抱得紧了,“但你要是跑了……我就把你养起来,养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
裴言闭上眼睛。
亚瑟心里一动,突然就释怀了。
随便吧,管他什么束缚不束缚吧,心动的感觉太棒了,他就是要把他养起来,有何不可呢。
反正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他在那个瞬间,的确是这样想的。
带点他与生俱来的傲慢,和胸有成竹的计划。
可惜他从前肆意惯了,不知道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始终十之□□。
哎呀,那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