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元佑是真的想站起身来反对,但是他不敢。
现在的朝堂,只要是针对夏耀一事,就是政治正确,夏成决不允许任何人反对,这也是吴缺能够轻松拿捏住夏成心理的原因。
无他,只要夏耀不死,永远都是夏成的一块心病。
散朝之后,为防夜长梦多,吴缺飞快的领了圣旨就去接了兵符,将右领军卫派去了豫中,
只不过和他当初说的略有不同的是,除了封锁晋州商道,吴缺还将产蚕桑的几个主要县城直接隔绝了出来!
再过几个月就是下蚕的时候,卢元佑已经能想到,到时候会出怎样的乱子。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命令管家:“找人送封信去老家,告诉他们,去联系夏耀,让夏耀想办法吧。”
而霍从易,从始至终都在冷冷的观望,不做一声。
原因无他,当吴缺带着他的整盘计划,和邀请他一起的诚意,上门拜访的时候,霍从易就已经上了吴缺的战车。
在西域的战报,以及老卢的求援书飞向晋州的时候,夏耀却是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正在试衣服:
“娘,我的亲娘,孩儿大婚的时候是五月啊,你让我穿这么多岂不是要热死孩儿?”
沁妃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大婚时必须的礼节,如果穿的不合适,是要惹人笑话的。”
“谁敢笑话孩儿,反了他了!”夏耀不满的反抗:“再说,也不需要穿这么多层吧?”
看着架子上层层叠叠挂着的里衣、衬衣、外袍,夏耀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已经看到大婚当日,自己因为中暑而昏倒的场面了...
大夏朝第一个大婚当日被活活热死的王爷,夏耀觉得自己可以被写上史书了...
这时,丁豹走了进来:“殿下,西州战报。”
夏耀仿佛得了解脱一般:“娘,孩儿要去处理公事,先走了”,说完,拉着丁豹就逃命似的离开。
沁妃在身后喊道:“晚上记得回来吃饭啊,还有好些没试完呢!”
夏耀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地下,赶紧加快脚步,飞也似的逃走了。
沁妃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转身继续去收拾衣服了。
回到晋之味书房的夏耀,看到苏康也来了,点点头:“大哥你也知道了?”
苏康嗯了一声:“匈奴人一万五千人马进攻庭州,徐成那边压力肯定不小,咱们怎么办,需要支援吗?”
夏耀摇摇头:“来不及了,大军调动是需要时日的,不过你也别担心,徐威已经带着最新的装备去了,他们训练有素,我相信他们,出不了岔子。”
苏康还是有些担心,他本想调王成和方中手下各五千人,亲自带兵支援西州,但是听夏耀这么说,又不好开口了。
夏耀看出她的疑虑,笑着说道:“本来让徐成去,只是为了震慑一下西域番邦宵小,但是既然他们不讲规矩,率先发难,就别怪我把局部战争改成灭国之战了!”
“你是说...”
“徐威出发之前,我早就交代过他了,若是他到的时候,龟兹还算懂事,可以留下那尼摩那胜一条小命,抓回来就行了,但是如果对方负隅顽抗,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了!”
“可是,这和咱们最初商量的不同啊,咱们当初说的可是以分化、安抚为主。”
“呵呵”,夏耀笑道:“大哥,咱们需要安抚的是西域的百姓,而不是这些贵族,试想一下,咱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喂饱这些沟壑难填的饿狼?
而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会在乎管理他们的是谁,是西域人还是汉人,他们在乎的是咱们能不能让他们吃饱饭,能不能有地方住,能不能不被冻饿而死。”
苏康叹了口气:“行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回头手书一封,让徐成自己决定吧,不过,这有一封信,是给你的。”
夏耀拿来一看,虽然没有具体署名,但是一看笔迹就知道,是常安姓卢的那个家伙写来的,在看完内容,面色更是古怪。
苏康不知道心里写了什么,只是看他这个表情,有些好奇:“怎么了?”
“你看一下吧”,夏耀随后把信递给了苏康,就陷入了沉思。
苏康快速的将信浏览了一遍,面色有些不快:“阻断晋州商道?真以为咱们晋州军是吃素的?我现在就让方中陈兵豫中边界,我看哪个敢断咱们晋州的商道!”
看着苏康起身就要走,夏耀赶紧拉住他,笑道:“此事不急,我看他未必是只想阻滞咱们的商道,这个姓吴的不是傻子,他知道一旦晋州军出兵会造成什么后果。”
“那他是什么意思?”
夏耀拿出舆图,将信中标注的几个位置一一在舆图上注明,思虑半晌忽然笑道:“哟呵,看来这老小子是想发笔横财啊!”
苏康狐疑的看过去,没懂夏耀什么意思。
夏耀指指那几个注明的位置:“大哥你看,虽然这右领军卫,在豫州武陟一带,摆出了一副誓死拦截商道的架势,但是东边的齐州那边却没有派人,
到时咱们只需要取到齐州,绕行河北道一样可以把货物运回晋州,你猜他这是为什么?”
苏康沉默不语,良久才说道:“兵力不足?也不会啊,若是兵力不足就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夏耀笑道:“大哥你在看,当涂县四周,凡是蚕桑的主要产地四周,反而被团团围住,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是为了震慑当地士绅百姓,不许他们卖蚕茧给咱们!”苏康明白了。
“不错”,夏耀扔下铅笔,冷笑道:“不止如此,到时候这吴缺一定会命人阻绝周围商人,不许他们收蚕茧,然后自己好低价垄断这些原材料!”
“他好大的胃口!”苏康恨声道:“我这就命方中到时带兵去收蚕茧,我看哪个敢拦!”
夏耀拦住了苏康,笑道:“大哥,此事不急,既然他摆好了戏台子,那我到时候就给他唱一出大戏,希望这姓吴的老小子,到时候不要哭的喊妈妈。”
苏康狐疑的看着夏耀:“你又有什么诡计?”
夏耀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大哥,我写的那本三国你看到哪里了?”
苏康一愣,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已经看到赤壁之战了,怎么?”
夏耀呵呵一笑:“正好,到时候咱们就给他演一出‘七星坛诸葛祭风,三江口周瑜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