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弘怀疑夏耀派人偷偷运粮进了常安,虽然他并没有收到风声,可他就是觉得不安。
就在他忙着派人侦查晋州动向的时候,夏耀却在常安街头...斗殴。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李知义大喊着在追,而夏耀偷偷给丁豹使了个眼色,老丁同志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一人揪了起来。
“李知义,你要干嘛!”卢毅双脚离地,像小鸡一样在挣扎着,李知义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就是一个眼炮!
‘砰’!
“哎哟,你敢打我!”
“打你怎的?谁叫你敢去告状?”说完李知义又上前补了一脚。
上次国子监打完架之后,卢毅从万年县一直找到了京兆府,但是所有人都只是支支吾吾的应付过去,没人敢真的国公府上抓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知义毕竟是国公之子,勋贵后人,哪个府衙闲着愿意敢管他们的事?
而且他和卢毅之间的事,说破大天也就是小孩子打架,家里的大人也不能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朝堂上去说,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当然,事后程国公会挨多少弹劾就不知道了。
至于李知义,最多也就是回家被训一顿,了不得被拎到家门口打几下装装样子,也不能把他怎样。
至于夏耀,本应该被交出去顶罪,毕竟上次是他直接动手揍得卢毅,但是奇怪的是,程国公偷偷去瞅了一眼夏耀之后,就默默的回家,让李知义把这件事全认了下来。
今儿夏耀带着李知义在常安城闲逛,没想到迎面又遇上了卢毅,李知义对于他这种打架打不过,就去找大人撑腰的行为表示很生气,二话不说就上前一顿揍。
挨完揍的卢毅还在叫嚣,回去一定要找李知义的麻烦,在被李知义瞪了一眼之后,夹着尾巴跑了。
李知义痛快的哈哈大笑,夏耀却苦笑着摇头。
“咋了大哥,莫不是你没动上手,觉得不过瘾?那小弟把他抓回来就是。”
“知义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大哥你说”,一听有故事听,李知义来了兴趣。
“从前有个人啊,上街看到了一个他很不爽的人,上前就抽了他一巴掌,打完还问他:‘你为啥不戴帽子?’
第二天,挨打的那人学聪明了,就带着帽子出门,谁知道又挨了一巴掌,还问他:‘谁让你戴帽子的?’”
李知义哈哈大笑:“这人有意思,后来呢?”
“后来啊,挨打的那人觉得这不是个办法,就去找了一个老朋友,那个朋友表示会帮他劝劝。
谁知道那个老朋友和打人的那个是一伙的,还教打人的那个说道:‘你说说你,下次你要想打人,就给他找点事做,做不好再动手不就有理由了?’
‘比如呢?’
‘比如你让他去买衣服,买的宽了你就问他为什么不买窄的,买了窄的你就问他为什么不买宽的?
或者去买双鞋,买了肥的就问他为什么不买瘦的,买了瘦的为什么不买宽的?’
‘明白了,还是你有办法。’
但谁知道这一切都被挨打的那人听了去。
到了第二天,挨打的人又遇上了打人的那人,打人的问道:‘去,给我买件衣服去?’
‘那你要宽的窄的?’。
‘......你去给我买双鞋!’
‘那你要肥的瘦的?’
打人的那人二话不说就又是一巴掌:‘谁让你不戴帽子的?’”
夏耀刚讲完,李知义就哈哈大笑:“太逗了,这俩人就是一伙的。”
“所以,你从中学到了什么?”夏耀问道。
“嗯...”李知义想了想:“所以下次我动手揍卢毅之前,先问他为什么不戴帽子?”
夏耀无语:“我是让你找好借口啊,这样才不怕被人告状!”
“哦哦哦,我明白了”,李知义懵懂的点头。
“算了”,夏耀也懒得再说,转而问道:“常安粮价有跌吗?”
“没有”,李知义摇摇头:“我找人去看过了,黑市和以前一样,一文钱都没跌。”
“哼,死性不改,贪得无厌!”夏耀冷笑:“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明天一早,开仓售粮,同时红薯开始不限量供应!”
当天晚上,上百艘挂着奇怪扇形轮子的船只停靠在了灞桥码头,光是卸货就卸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常安二十几个坊市开始同时售卖红薯。
红薯的价格甚至降低到了二十文一斤,饥饿许久的百姓纷纷涌出家门,奔向最近的售点抢购红薯。
“不要抢,不要着急,咱们红薯有的是,足够大家吃了!”伙计玩命的维持着秩序,生怕出现的踩踏事故。
一边的粮商冷汗殷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良久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玩命的奔向了安王府。
可是安王府大门却紧闭着,只说是安王殿下身体不适,今日闭门谢客。
“掌柜的,怎么办啊?”一边的活计也急眼了。
“回家!出粮!”掌柜的咬紧了牙关,只希望在粮价大跌之前,能回一点本。
“多少钱出?”伙计问了一个问题。
“......十一贯不可能了,就...八贯钱出吧”,掌柜的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八贯钱啊...自己靠着借贷的钱收这批粮的时候,都已经八贯五了,可是现在又能如何,如果不狠心自断一臂,只怕到时候连八贯钱都没有了。
且不说这个掌柜的匆匆带着伙计,回去开门售粮去了,此时的安王府内,夏弘在暴怒的责打着侍女,每一鞭子都在狠狠的发泄这心中的戾气。
而那侍女早已没了声息,却还在承受着夏弘的怒火。
吴缺匆匆走了进来,拦住了夏弘,并示意一边战战兢兢的太监们,将侍女的尸体先拖下去。
“殿下,我查过了,黄河上这段时间都没人雇佣过大量的纤夫,而豫州几个主要粮道上也没有发现粮队。”
“那这么多的红薯是从哪里来的!”夏弘赤红着双眼,嘴里喷着热气,拎着鞭子的手犹在微微颤抖。
吴缺皱着眉,他也想不通:“咱们在晋州的探子,每天都有信传回来,那边的粮商也没动静啊,真是奇栽怪也,这批红薯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