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到底还是没有敢跑,乖乖的亲自乘船,去渭水上接到了苏离。
随着苏离一起来的,还有大批的船队,只是这些船队的船只长相却颇为奇怪,没有撑船的蒿子,除了船帆以外,每条船的侧面都装着奇怪的,扇叶一般的轮子。
夏耀没有让这些船开进渭水灞河,将粮食连夜换到兄弟船行的船上后,就让他们趁着夜色原路返回,继续回去装粮食。
李知义呆呆地看着船队远行,再看那站在夏耀身边,犹自在拧着他的耳朵的苏离:“大哥,这是嫂子吧?真漂亮啊,难怪你都不愿去见蔓兮姑娘...”
夏耀闻言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闭嘴!”
苏离气笑了:“怪不得你要自己偷偷跑掉,这个蔓兮姑娘又是谁啊?”
“啊,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耀刚要解释,李知义却说道:“嫂子,李大哥可没有沾花惹草,那蔓兮姑娘是我去见的。”
苏离疑惑的看着夏耀:“李大哥?”
夏耀瞪了李知义一眼,才将苏离拉到一边,将他现在的身份悄悄说了一遍,嘱咐苏离不要说漏嘴。
苏离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李靓坤、李良,怎么每次都是姓李?你就不能换个姓?”
夏耀:“说顺嘴了嘛。。。”
“好了,你离家出走的事情先放一边,回头再收拾你”,
苏离掐了夏耀一把,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再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然后接着说道:
“接到你的信之后,我哥就命人按照你的要求开始筹粮,现在第一批已经到了,大概有三十多船的红薯。”
“好,太好了,大哥呢?”夏耀嬉笑着问道。
“你还好意思提?”
苏离白了他一眼:“我哥知道你自己偷跑的的时候,差点没被你气死,要不是晋州那边离不开人,我哥非得来常安抓你不可!”
“嘿嘿嘿”,夏耀笑着挠头:“那大哥怎么让你来了?”
“......”苏离忽然指着粮船:“你赶紧点点数,赶紧入库吧。”
“不是,你不会也是偷跑出来的吧?”夏耀大惊。
“你点不点数啊,真啰嗦。”
“你真的是偷跑出来的?”
“是是是,行了吧?”苏离不耐烦的答道。
“完蛋了”,夏耀一拍脑瓜子:“大哥不会以为咱俩私奔了吧?”
苏离红着脸捶了他一拳:“胡说什么呢!”然后又继续说道:“这次负责运粮的是刘留,因为他比较熟悉常安,我哥才派了他来。”
“那他人呢?”
“他带着轮船先回豫中了,咱们在孟县有一个粮仓,刘留说那里挨着黄河边,方便咱们转运粮食,就把剩下的粮食存在那了,这次运过来的只是一小部分。”
夏耀点点头:“嗯,刘留做事还是很谨慎的,我就说转运粮食这么大的事,大哥不可能交给你来办啊。”
“你什么意思?”苏离柳眉倒竖:“你的意思是本姑娘很不谨慎喽?”
“呵呵...”夏耀想翻白眼,您谨不谨慎,心里没点数吗?
不过这件事交给刘留来办,夏耀还是很放心的。
看着第一批粮食已经到了,夏耀走回去问李知义:“现在常安的粮价多少了?”
李知义:“已经快要破一百贯钱了”,说着还啐了口口水:“这帮子杂碎,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好”,夏耀点点头:“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常安城真的要饿死人了,知义,明天就按照我事先跟你说过的,放一批红薯出去。”
“好的大哥!”
***
随着粮价的不断上扬,夏弘的表情日益亢奋,而负责粮食生意的管事在不停的传回最新的粮价。
“殿下,今日粮价已经九十贯钱了!”
“殿下,今日粮价已经破了一百贯了!”
“殿下,今日粮价已经一百一十贯了!”
“去,把他们都叫过来!”
常安城大小粮商再次齐聚一堂,掩盖不住心底的笑意,夏弘的会客厅此时犹如乱糟糟的菜市场一般。
“殿下,跟着您果真没错,咱们这次可是赚翻了!”一个小掌柜上来就奉送上一记马屁,夏弘笑吟吟的受了。
“老孙头,说说吧,这次你又圈了多少地?弄了几房小妾啊?”一个和他相熟的粮食揶揄道。
“哎哟,哪能跟您比啊,听说您在周家村又扩了几百亩上好的水田?我们那里都是些旱地,跟您可没法比。”
巨大的利润让在场的众人的脸,显得格外的红光满面,脑满肠肥的背后不知又是多少的妻离子散,倾家荡产。
正当这些商人在兴奋地谈论着未来的形式,有没有机会再赚一笔的时候,夏弘的管家悄悄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
“殿下,市面上忽然出现一批红薯,小的担心是不是晋州那边...”
夏弘心里一凛,挥挥手示意管家先不要说话,以防有人听到消息慌了手脚。
可纸又哪里能包的住火,这个时候,各个商家的仆人都开始有消息传了回来,闻言不少人的脸色开始变了:
“怎么可能?”
说着就有人有些慌了:“殿下,您不是说晋州那边没有人送粮吗,怎么常安城内会出现了红薯?”
夏弘示意大家不要慌张:“慌什么?据本王派出的探子回报,晋州城到现在也没有粮队向关中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粮食进京?”
“那有没有可能,走的是泽州那个方向?”有人试探的问道。
“不可能”,夏弘摇摇头:“从泽州那里进京的话,必然要经过豫州,那里也有咱们的人,
更何况还要经过洛阳,真有那么多粮食转运,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那若是走水路呢?走黄河也是可以的啊”,有人继续猜测。
“不会”,夏弘肯定的摇摇头:“如果走黄河那可是逆流,尤其是运载那么多粮食的船,可是需要大量的纤夫的,豫中那边本王一直盯着呢,并没有出现大型的船队。”
“那这红薯是怎么回事?”
“哼哼”,这时夏弘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去年就听说父皇从晋州带回来不少好东西,这红薯种子恐怕也是其一,
这次市面上的红薯,恐怕是父皇的皇庄所产的,放出来就是意图吓唬一下咱们,逼咱们自乱阵脚,将粮价打下来!”
“这...”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夏弘咬咬牙,看来父皇这一招是用对了,不管最后怎么样,至少眼前这些人的阵脚已经慌了。
他不能任由这些恐慌继续蔓延:“是与不是,咱们去市面上瞧瞧不就成了,然后本王再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父皇的皇庄最近有什么动向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