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识地说着梦话:“怀楚,对不起,我也不想离开……我等你……”
一只手不伸出被子不断在虚空中摆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而不得。
这时,在公孙毓雅的闺房内亮起了一片淡淡的金光,光芒很柔,所以并没有惊动四周巡夜的侍卫和外间的丫环。
光芒过后,公孙毓雅的床边出现了一个长相绝美的男子,如果她还醒着就一定会轻易认出,这个男子便是白天救她性命之人。随着男子的靠近,公孙毓雅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有随时醒来的迹象。
没办法,男子只好迅速后退,然后他伸出一只手在身前虚划一下,慢慢地,从他身旁居然慢慢凝聚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
那复制品一样的男子上前轻轻地握住公孙毓雅正在虚空中乱抓的手,见她深皱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些,便安心地微笑起来。
随后,复制品男子轻抚着还公孙毓雅在冒着虚汗的小脸,先是抬袖一扬,一个透明的气泡一样的东西便将整个房间罩住。然后他右手食指往公孙毓雅的眉心一点,一层淡淡的光晕在她脸上四散开来。
随着光晕慢慢萦绕全身,公孙毓雅的神色才真正地舒展开来,重新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的晔儿啊,封印才刚刚开解,你的灵魂尚不稳固,那些记忆对现在的你来说负担太重。所以说啊,慢慢来就好,我会等你,等你完全记起的那一天。我会保护你,不要勉强。”
柔声说完,复制品男子轻轻地在公孙毓雅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用被子盖好,然后再站起身来仔细地为她掖了掖锦被。
做好这一切,复制品男子才收手,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随后消散在虚空之中。
真身男子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小人儿安心的面庞,一会儿后,房间里又是金光点点,须臾又恢复平静,却再也没有了男子的身影,那透明的气泡也随之消失不见。
第二天清晨。
常年的习惯使得公孙毓雅早早地便醒了。
睁开眼,她轻轻地揉了揉因不大清醒而隐隐觉得疲惫的额角,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似乎做了一些奇怪的梦?但是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外面天还没亮,但拥有良好夜视力的公孙毓雅回头看看枕头上已经干掉的明显的汗渍,越发觉得奇怪:流了这么多汗!
大概是噩梦吧?居然没有将自己从梦中惊醒!而且醒来除了些许疲累却也没有多余的不适感。
真是奇哉怪哉!
“来人!”
门外一个丫鬟掌着灯盏走了进来,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之一的春柔。春柔开门进来,看到自家小姐已经起身,连忙说:“小姐,您这么早就起身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公孙毓雅摇了摇头,看了看外面尚未大亮的天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现在寅时刚过。天尚未大亮,小姐昨日费神了一整天,何不再歇息一下?”
“不用了春柔,习惯了。让人将床上的东西拿去拆洗了吧,昨夜兴许做了噩梦,浸湿了锦被。”说完回神看了看床上。
春柔虽然不记得自家小姐什么时候有早起的习惯,还是放下疑惑一看,果然月白的锦枕和锦被都有汗水浸过的印痕。
她神情担忧地说:“小姐昨夜噩梦侵扰了?现在身上可是有什么不适?奴婢去请府里的李老来为小姐瞧瞧罢!”
说完她赶忙就要往外走。
因为过去公孙毓雅一直体弱多病,府里多年前便请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常住府中,大家都尊称他为李老。从小到大公孙毓雅大病小病不断,却也都被李老成功地救了回来,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称他为神医。
虽然自家小姐从半个月前那场大病之后奇迹般地再也没有生过病,但一晚上竟然出这么多汗还是把她吓得不轻。
“好啦!春柔,没关系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过做噩梦而已,我并没有什么不适。将锦被拆去洗了就好了。”
见这个丫头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公孙毓雅连忙拉住。
春柔再仔细看看自家小姐的神色,果然是神清气爽的样子。头也就终于放下心来,转身出去唤丫头进房伺候了。
穿戴整齐,公孙毓雅便来到了院子里。周围一片安静,除了偶尔的虫鸣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院子里的树上、草丛上还挂着尚未蒸发的夜露。
在院子里站了片刻,公孙毓雅愉快地伸了个懒腰便开始左扭扭右扭扭,伸伸手踢踢腿。故乡的晨练习惯在这个世界肯定是行不通的了,不过做做简单的伸展运动还是不错的。
她这一系列的奇怪动作看得旁边侍候的丫头们眉毛不自然地抖动起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怪异。
最后,还是另一个贴身丫鬟冬雪颤颤巍巍地问道:“那个……小姐,您这是在跳何舞啊?为何动作这么……特别?”
过去从未见过小姐这般动作过啊!
公孙毓雅眉毛一挑,笑眯眯地说:“这不是舞蹈,只是伸展运动而已。你们别在意。”
“伸展运动?”
对这个新词,众人表示一脸懵逼。
“额,就是早晨起床之后活动筋骨的简单动作。一夜卧床,早晨起身你们不觉得身体有些僵直迷糊之感吗?那么,适当地伸展四肢,除除陈汗,你们就会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哦。”
“哦。”
虽然还是不大明白,但是小姐所表达的意义大家还是懂了,大概就是舒筋活络的动作。
嘛,反正不是什么病症发作就好。
公孙毓雅对着他们笑着说道:“你们要不要来试试,很管用的哦。”
众人立马志有一同地猛摇头,冬雪勉强笑道:“奴婢们就不用了,小姐高兴就好!”
公孙毓雅撇了撇嘴,由她们去了。
反正她也知道,这个仪态品德胜一切的世界是由不得这种“豪迈”的动作流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