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这位立志为国捐躯的八格大将弄把椅子坐着,陪朕一起观赏接下来的行刑。”
张君临的反应,让八格桑内心窃喜。
他常常听闻内陆人在降服敌将时,十分喜欢有骨气的俘虏。
因此刻意表现,实际心里怕得要死,否则他也不会选择投降而是顽抗到底。
此时见张君临正如他想象里的那般,感觉成功拿捏住了张君临的喜好,变得更加傲气起来。
“不必了!我能站得住!”
八格桑刚才把格调拉得那么高,怎么能说坐就坐。
除非南越君主亲自给他搬椅子再请他落座,他才能给彼此台阶下。
张君临可懒得猜测八格桑在想什么。
他让对方坐下,也不过是担心一会儿八格桑观看行刑时会吓倒,既然对方对自己的心理状态和身体素质如此有信心,那还多说什么。
“既然八格大将愿意站着看,站得高看得远,那你就站着吧。”、
“……”
八格桑被张君临这番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合着是他想多了?
对方不是尊重他这个有骨气的俘将,而是单纯的让他坐下看行刑?
等等。
行刑?!
“南越君主,你想虐待我们?!”八格桑再次摆出方才傲然的姿态,厉声喝道:“降者不杀,降者也有尊严,你违背武者精神,一定会受到武神惩罚的!”
这世界上要是有神,早把你们这群小倭子天罚了。
张君临懒得理会吱哇乱叫的八格桑,对着高台上招呼一句。
“来人,泼醒项於望,开始行刑!”
得知被行刑的是项於期不是自己,八格桑刚刚松了口气,忽地心神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下达命令的南越君主。
什么?!
南越君主要对西楚将军行刑?
八格桑再看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数万南越人,更是头皮发麻。
当众对西楚将军行刑,这简直是在挑战西楚国的霸主权威。
换句话说,南越人连西楚国的面子都不给,接下来想要杀他们的话,只要想就会去做。
这还是他印象里的那个软弱无能的南越国吗?
“噗!”
不等八格桑回过神来,高台上行刑的老者,已经含了一大口黄酒,喷在了刀上。
旁边四个押着项於期的壮汉,将人绑到了t字支架上面,让项於望站着,这样能够让台下的当地军民看得一清二楚。
接着。
“哗啦”一声。
一盆凉水从项於望的头顶灌下。
项於望打了个摆子马上清醒过来,倒吸一口凉气。
挑断的手脚筋因被水冲击疼得他浑身直打颤,想要倒吸一口冷气,却发现自己嘴里堵着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满脸的愤怒。
“陛下,要取下他嘴里的布吗?”
老者脸上的愤怒可不比项於望少。
他有许多亲友留在临海城来不及逃走,早已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在刚才准备的时候,他已经听幸存者说了。
正是这个西楚的将军给俘虏们开道,临海城才会被攻破的如此顺利。
更是这个西楚将军下令,想让倭寇掌握更多的人质,才害得城中的女子们临死前还遭受了天大的羞辱。
这一桩桩罪责,别说凌迟了,就算是醉腌了项於望让生不如死,临海城人人啖其肉,也不为过!
“不必。”
张君临虽然挑断了项於望的手脚筋,可七阶武者的实力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万一用“口气”伤人呢。
再者说,鬼哭狼嚎的也没啥意义。
有时候没有声音的疼痛才更让人刻骨铭心。
“南越君主……你要杀了项将军?”
八格桑看到老者手里的小刀,明明杀伤力不强,却给他一种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光是杀一个人却搞这么大的阵仗?
不太可能。
“八格大将,我们南越国法有云,犯谋逆叛国大罪、杀人重罪,可以实施凌迟之刑。”
“凌迟?”
八格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样的杀人手法,但听上去就觉得十分恐怖。
“八格大将不知道凌迟吗?”
张君临心道:难怪还能站得住。
“所谓的凌迟,说简单点,就是在人活着的时候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也叫千刀万剐,这项於望领着你们杀了我南越数千子民,就算是一人一刀,他都还不清。”
这番话里的杀意犹如实质一般,像一堵巨墙压在了八格桑的心头。
确实是由于项於望给他们托底,西楚答应割让南越的国土,他们才聚集了岛上的所有壮劳力远赴南越登上内陆,打算占据临海城。
可实际上动手的是他们自己!
八格桑想到那些死在他们身下的南越女子,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涌上脑门,令他直打哆嗦,站立不稳,一屁股瘫坐在地。
哟。
这还没开始下刀子呢,几句话就把这位倭寇大将给吓瘫了?
装出来的骨气果然容易泄气。
“八格大将别坐在地上,来来来,赶紧把椅子抬过来,请这几位远道而来的俘虏坐着,一边观看行刑,一边好好考虑考虑朕刚才的提议。”
南越君主的提议?
旁边的翻译们一字不差的转达了张君临的意思后,俘虏以及船员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再像八格桑一样,当场拒绝南越君主让他们引路的提议。
地上被杀的那个俘虏的尸体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要是像那个同伴一样,死得痛苦一些也是一种福气。
可若是像高台上的西楚将军一样凌迟而死,那可真是做鬼都不得安宁。
椅子摆放到了最适合观赏的位置上。
距离近到,假如项於望血压高或者老者手法差一些,就能把血喷到这些人身上的地步时。
张君临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磨刀的老者吩咐。
“行刑吧。”
噗嗤!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老者右手的尖刀扎进了项於望胸部的肋骨中间,向上一勾,挑起一块肉飞落到左手端着的海碗里。
然后尖刀在皮肉游移,直取双乳。
“唔唔唔!”
项於望在战场上也受过不少伤,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力与恐惧。
感觉到尖刀在体内游走,由冰凉变得火热,他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昨夜渔村那道冲天的火光,还有火焰中惨叫的村民。
“唔!”
又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让他浑身痉挛的同时,忍不住握住拳头,疼痛却更加剧烈。
低头一看。
那行刑的老者不知何时,右手又拿着一把剔骨刀,正从他的小臂间往肩膀上游走,伴随着剔骨刀的游移,老者手里的海碗堆满,又换了一只新碗。
“唔!”
项於望浑身青筋暴起,他想要昏死过去,可是,老者手法十分精妙。
疼痛感逐渐加剧,却能保持着他一直清醒。
这种钝刀子割肉般的折腾,让项於望疼得抓狂却无能为力。
他耳边似乎回响起了昨夜睡觉时,那全城女子的尖叫声、抽泣声,逐渐变成了痛骂声、狂笑声、诅咒声。
“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