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郑克均有点怀疑法国能不能出得起十万条枪的价格。
要知道法国刚和荷兰打了法荷战争,消耗巨大,现在还在休养生息阶段。
哪来这么多钱买枪炮?
“对不起,我刚才说了,这个价目表是通用的。
但法国和西班牙,在我这行不通。
两国出价,必须比这个价格多三成。”
“什么?”
法国使者腾地站了起来,怒视郑克均。
“郑先生,你这是坐地起价。
本来上次我们谈好的价格,远低于这价目表上的价格。
现在我们同意以新价格交易,已经是最大的诚意。
郑先生如此反复无常,诚信何在?契约精神何在?
难道你们东方人果然如传闻一样,见利忘义,鼠目心性吗?”
“洋鬼佬,你说什么?”
吕布勃然大怒,方天画戟狠狠往地上一杵。仟仟尛哾
满堂皆惊。
郑克均示意吕布退下,微微一笑。
“尊敬的法兰西使者,我很喜欢你用的这两个词语。
当初我们是谈好了价格,可是当满清六十万大军围攻江苏时,法国和西班牙为何撤离使节?
又为何调集印度洋的法国舰队和西班牙舰队,游弋我大明南海?
是不是基隆海战,我新北军一旦战败,你们就要趁火打劫?
如此卑鄙行径,遑论见利忘义,鼠目心性。
与禽兽何异?
还谈什么诚信,契约精神,你也配?”
法国使者气得七窍生烟。
作为欧陆霸主,依得往常出使他国的脾气,法国使者就想立即拍桌子走人了。
但想到临行前,路易十四的嘱托,以及另外一桩隐秘布局,法国使者不得不压下心中怒火。
现在的形势很明显了,燧发枪必将是下一代主战武器。
谁拿不到这种武器,谁就要挨打。
“好,1.3倍就13倍。”
法国使者咬牙道。
“不,刚才贵使的话,让本督很不开心,所以加价了。
西班牙1.3倍购买价格不变,但法国,得1.5倍价格。”
“你……”
法国使者肺管子都要气爆了。
一旁的西班牙使者不断拍着心脏部位,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多嘴。
“尊贵的法兰西使者,请问你到底买不买?
如果不买,请离席,本督还要与其他国际友邦谈生意。”
法国使者捏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行,那我要十二万支枪,五千门炮。”
“……”
法国使者一句话,把郑克均揍懵了。
别说他,其他国家使者也纷纷傻眼。
这法国使者是疯了不成?加价还多买?
当冤大头上瘾?
“公子,这法国使者行为异常,怕是暗藏祸心。”
坐在郑克均身旁的贞德,小声提醒郑克均。
郑克均也感觉到了。
可问题是,郑克均实在不知道法国使者花大价钱买枪炮,还买如此恐怖的数量,会暗藏什么阴谋。
要知道郑克均规定了先付钱,后交货。
法国使者也不至于赖账啊。
“陈宫,拟合约。”
既然法国人敢买,郑克均难道还不敢卖不成?
“英国需要八万条枪,四千门炮,以及五十艘基隆海战时,新北军使用的战船。”
英国使者小心翼翼的开口。
郑克均皱眉。
今天这是撞到鬼了?
虽然英国要的枪炮比法国少,但也是巨大的数量了。
更何况上次郑克均可没对英国毁约,如数交付了第一批枪炮。
两份合同加起来,英国也是十几万条枪,近万门炮了。
咋的,英国人要组建十几万火枪兵,攻灭法国?
“公子,末将建议,暂停商贸会谈。
我总觉得英法两国的行为,都十分蹊跷。
或许会对我新北军不利。”
贞德再次提醒郑克均。
郑克均对贞德的话深以为然。
这两个欧洲佬,不知道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可是商贸会谈不能停。
停了怎么办?让这些欧洲使者在驿馆等着?
等多久?
万一一直查不出来他们的阴谋怎么办?贸易永久性搁置?
这显然就是因噎废食了。
郑克均可还指望着欧洲人运来的货物呢。
工业生产急缺矿产,棉花,蔗糖等工业原料(有书友说蔗糖中国产更多,应该欧洲国家向中国进口,但糖料在食不果腹的古代,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是多多益善的。只有糖料摄入充足,人们才能温饱,这和今天糖料摄入过多导致肥胖的时代,不可同日而语)。
干旱虽然过去,但马上就是冬天,也需要肉干等食物补充粮食。
最关键是奴隶。
郑克均必须把灾民发返回乡,否则来年就没人种田了。
可之前兴建那么多工厂,总得有工人吧。
这次欧洲人可是带来了大量的非洲人,印第安人,印度人,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人。
都是南京和上海急缺的劳工。
另外马尼拉,基隆,江苏,至少还有一百多万劳工和士兵是单身。
也急缺欧洲人运来的女人。
所以商贸谈判怎么停止?
更何况还有郑克均最看重的科学技术。
比如荷兰人带来了一项技术,是曾经旅居阿姆斯特丹的一位普鲁士化学家,名叫格劳伯,留下的制备硫酸的技术。
早在唐朝时,中国就能利用干馏石胆(胆矾)获得硫酸,但成本高昂。
这位格劳伯利用硫与硝酸钾混合蒸汽加热制出硫酸,大大降低了硫酸制备成本。
同时工艺较为简单,可以大规模应用于工业。
荷兰人觉得硫酸是一种可以用于医学的腐蚀性溶液,算是有价值,所以打算折价三千条枪,卖给郑克均。
可是作为现代人,郑克均岂能不知道硫酸的广泛作用。
工业批量制备硫酸的技术,何止值三千条抢,三万条枪,郑克均都愿意买。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郑克均绝不可能停止贸易。
“只能回头让陈珂和朱莹钰调查这件事,贸易谈判不能停。”
郑克均果断否决了贞德的提议。
“是。”
贞德也明白郑克均的苦衷,不再相劝。
“只是郑先生,我们……”
这时英国使者为难地开口。
“贵使但讲无妨。”
郑克均对英国使者的态度,和对法国使者的态度,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