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格斗场地下,只有几盏微弱的法器灯亮着。
上万名契奴被关押在一间巨大的石室内,有男有女,有修仙者,也有能力出众的凡人。
契奴们被打上烙印,种上禁制,钉上锁骨钉,修为被封印,气力被锁住,在这间牢室内,他们与下行界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无异。
但,这里却是肮脏的、邪恶的,无时无刻不在产生罪恶。
尤其是有看头的女人或男人,更是罪恶。
“王天赐,出来。”
灵力加注的粗粝吼声传遍地下牢室,王天赐从角落里站起来,捂着嗡嗡炸响的耳朵,摸索着走向石室门口。
王天赐亦步亦趋跟在牢头身后,走到一处垂直光柱下。
“你小子走运了,上边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说话的时候,牢头探出左掌对准王天赐,运转灵力吸出他体内的锁骨钉,“等出去了,咱们兄弟再一起喝酒,一起睡女人,逍遥自在,哈哈哈。”
“好!”王天赐看着正替他解除修为禁制的男人,心中颇为感慨。
触犯门规被罚这些年,多亏有这位结义兄弟,他才能在石牢里过得比别人舒坦。
三场夺旗战他已经闯过,中衣里的三面生旗早被捂得滚热,眼下只需再在对垒战中战胜一人,他便能重获自由。
轰隆隆!
伴随一阵闷响,格斗台从中裂开一道两米宽的缝隙,当一分为二的地面再度合上时,高高瘦瘦,面上两道疤的王天赐出现在格斗台。
见到对面站立的少女,王天赐眼睛都亮了。
真他娘的俊!大胸翘屁股,X起来一定很爽!
可惜了,为了自由,也只能辣手摧花了。
王天赐扬起脑袋,高声道,“小美人儿,放下刀,哥哥可以赏你一个全尸,让你痛痛快快去投胎。”
连斩二百九十九挑战者的自信,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对落在身上的贪婪目光,云迟厌恶至极,她强压下反胃,“喂,向你打听个人?”
“什么人?”美人将死,王天赐心里升起怜爱,不吝回答她几个问题。
云迟调整好情绪,“你可见过一个叫星石的?”
“星石……?”
有点耳熟,王天赐敛眉沉思,很快想起来,“见过。”
不光见过,还打过!
契奴间也是有规矩的,新来的,就得接受老人们的“训话”。
那小子倒是块硬骨头,几十号人轮番上阵也没将他拿下,被殴打得奄奄一息也不就范。
最后,竟硬生生掏开自己背部的皮肉,拔出钉在脊背上的锁骨钉,恢复了四成气力,疯狗似的当场捶死三十多人。
那股子疯劲儿,饶是杀人无数的他,瞧了也汗毛倒立。
闻言,云迟呼吸一窒。
原来外头那些门徒的闲聊是真的,小石头真的……曾经过得那般艰难。
她好后悔!
剑行舟找不到他,洛无情找不到他,师尊也找不到他,分明她还有一个人可以去求,可她却没那么做,甚至都没想起来。
“我与他有仇,”云迟压下心头不适,看向恶心的刀疤男人,“你呢?”
王天赐被她没头没脑问得一愣,心想,你跟他有仇跟我说干啥,不过怜香惜玉的心还在,于是笑眯眯答道,“巧了,哥哥跟他也有仇,不如你过来,哥哥跟你仔细说说。”
不能睡,送她上路前摸摸小手也不错。
王天赐猥琐的笑容刚拉到一半,但见对面小美人儿面色骤冷,虽然刚才她的面色也不见得多好,可此时她眼中闪烁的暗光,阴翳得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旱魃。
竟与那宁死不屈,自剜皮肉的小子杀人时,有六七分相似。
“你!……,啊——”
他只来及说出个“你”字,下体忽然传来剧痛。
太快了!
他完全没看清对方何时逼近身来,更没看清她是何时举的刀。
顾不得滴滴答答淌血的下体,王天赐迅速向后飞跃出一步,他是法修,近战于他不利。
云迟满腔恨意喷薄而出。
翻天阵能压制灵力修为,却撼动不了启星之力,她没有兴致与对方“切磋”,她要绝对碾压,不给对方一丝丝希望。
掌中启星之力流转,全数灌注进弯刀,顷刻再出一刀,直抵对方丹田。
玄色弯刀上涌动着星光斑点,一刀绞碎了王天赐的全部希望。
“啊!”
王天赐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丹田被毁,掌心刚刚运转起的赤褐色灵力还未消散,却再没有机会凝练出火蛇。
“你……”
王天赐如一滩烂泥摊在黑石地面上,颤颤巍巍,又恨极的质问,“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弯刀入体一瞬,他深刻的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从刀尖流进他的身体,瞬间把灵元丹以及整个丹田溶解成稀碎。
那东西溶解掉丹田后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向四周扩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瓦解着他的血肉。
“这不是灵力,不是……唔唔唔!”
刀光再度闪过,王天赐眼睁睁看着一截红黄交加的舌头飞了出去。
云迟双目猩红,一刀削掉王天赐唇齿及半个下巴后,抬掌用灵力让惊恐万分的男人竖立了起来。
站立着,脚尖却不着地。
两个呼吸后。
看台上,因美人出刀而热血喷张的人群,渐渐睁大了眼,高高低低的喧嚣声也逐渐听不见。
那娇俏动人的小姑娘,看起来是那般纯真无害,在一掌震碎契奴衣襟后,竟然——
在活剥人皮!
只见她站在离契奴两丈远的位置,掏出一把匕首,灵力控制着匕首,用刀尖在契奴额间点破一道小口,刀锋切入皮肤与白肉中间,就像切割鱼皮般,一点点,从头割到脚,将他的皮囊与血肉一点点分离。
用灵力深入皮肤,瞬间活剐人皮,现场许多人都见过,却没见过用这么原始又血淋淋的方式。
尤其施刑者,还是位天仙似的姑娘。
视觉冲击太大,有些胆小的女修直接捂住心口,不顾形象呕吐起来。
“花莲……”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陈景惊骇不已,他不理解花莲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折磨那名可怜的契奴。
那契奴被施下定身术,亲眼看着皮肤一点点脱离身体,身体痛到麻木,却依然挡不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巨大恐惧。
云迟冷漠的看着吊在一边的血人,再次触动门徒身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