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别院?
许氏不想去。
她才不乐意做这个恶人。
顾长治事后,肯定不敢怪罪老太太,只会将一腔怒火发泄在她身上。
她成了那个背锅的人。
赵素素故意找死,关她屁事。
老太太这是见她置身事外,故意将她架在火上烤啊!
许氏刚要张口,找借口拒绝这个差事。
孙夫人突然就吼了一嗓子,“不是说赵姨娘是寡妇吗。怎么又多出来一个男人。她男人没死,竟然敢冒充寡妇跑到侯府招摇撞骗,兴风作浪。老太太,她这是一女侍两夫,她该死啊!”
“闭嘴!休要胡言乱语。素素是以寡妇身份追随本侯,此事千真万确,衙门也有记录。她男人早就死了,死了好几年。”
顾长治气急败坏,恨不得撕烂孙夫人的嘴巴。
孙夫人吓得躲在二老爷身后,“老爷,我怕。”
顾长安挺身而出,“大哥好大的威风,冲弟妹吼叫,你算什么男人。那个赵姨娘,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我瞧着,大哥貌似知道一点内情啊。”
“胡说八道!你们休要败坏素素的名声。”
“赵素素前面的男人到底死没死,你心里头很清楚。”
白静出声,一击必中,直接将顾长治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又急又怒,“母亲,你不要添乱了,好不好。”
白静嗤笑一声,“都已经这个时候,你还在心疼那个女人。你可曾心疼过你的子女,心疼过你的老母亲我。整日里为你操心,你就是这么尽孝道的吗?你为了一个小妾,你是想将老身活生生气死吗?”
顾长治一脸痛苦又委屈的表情。
为什么世人不能理解他,不能支持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不就是喜欢上一个女人,不就是爱上一个女人,为什么人人都认为他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难道爱一个人也是错吗?”
白静不顾形象,当即翻了个白眼。
虽然明知道对方听不进她讲的道理,绝对是左耳进右耳出,可她还是要讲。
不仅仅是讲给顾长治听,也是讲给其他人听。
做人,要有底线。
她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身为侯爷,身为父亲,身为丈夫,身为朝廷官员,你应该爱家,爱妻爱子,承担起你的责任。而不是为了一个小妾,要死要活,与所有人为敌。
你是不是觉着自己的爱情很伟大,你是不是觉着你和赵素素是一对苦命鸳鸯。老身告诉你,你们两个在旁人眼里屁都不是。
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个见色起意,一个半推半就。
如果她赵素素长得丑一点,你还会爱她吗?如果你不是侯爷,只是一个普通的落水者,她还会跟着你上京城吗?
明明是一对狗男女,偏要用所谓的爱情来包装,简直是不知廉耻。”
天啦!
老太太太过毒辣啦。
竟然直接骂狗男女。
虽然平日里,大家私底下,在心里头没少这么想过。
可是,没人敢这么说啊!
而且,老太太还骂他们不知廉耻。
这是要将顾长治的脸面撕下来,还不过瘾,还要丢弃在地面上,狠狠踩踏。将他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太可怕了!
原来老太太动起真怒,是这样的可怕。
过去,老太太已经是克制了,并没有真的动怒。
众人这会都瑟缩起来。
倒是顾长安,兴奋异常。
他太佩服老太太骂人的功夫,他要学起来。
顾长治羞得脸颊通红,无地自容。
第一次,平生第一次,被人骂狗男女,被人骂不知廉耻,还是自己的老母亲。
他受不了。
他啊的一声大叫起来,“母亲凭什么这么骂我。我堂堂侯爷,宠爱一个女人天经地义,凭什么要被限制。”
“没人限制你宠爱女人。但是你因为宠爱女人,从而干出没脑子的事情,还被挑拨着殴打兄弟,就是你的错。你去祠堂给我跪着,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才给我出来。一日没认识到错误,一日都别想出来。至于衙门那边,你去不去都一样。”
“我不同意!”
顾长治大吼。
“我是侯爷,老太太你不能让我跪祠堂。”
“你不跪祠堂,难道是想跪赵素素吗?还是想去衙门跪着。刘管事,将侯爷带去祠堂。没有老身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看望他,更不许放他出来。”
刘管事为难死了。
一边是侯爷,一边是老太太。
他到底该听说。
“刘管事,你如果不想干了,直说一声。老身自会挑选能干的人接替你。”
老太太一发话,刘管事顿时怂了。
“老太太息怒。侯爷,你也消消气。先去祠堂那边冷静冷静,改明儿等老太太消了气就好。”
他好言相劝,顾长治根本不买账。
“我就不去祠堂。”
“你如果不去,老身就打断你的腿,将你抬过去。去把唐大勇叫来,再叫上老侯爷的亲兵。今儿我就不信,我还收拾不了你这个逆子。”
啊!
竟然动真格的。
连老侯爷留下来的亲兵都叫来,老太太果然是动了真火。
众人纷纷朝许氏看去,想知道她有什么反应。
许氏却一脸的无动于衷,仿佛此事与她无关,她只是个路过的路人甲。
众人:……
还是大夫人定力足。
顾长治一听说老太太召集亲兵,顿时就怂了。
“老太太,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老身就是后悔,当年对你管教太松散,不够狠心。但凡狠心一点,你也不至于被一个女人蛊惑,听信 谗言。滚,赶紧给我滚去祠堂反省。你要是不去,老身就打着你去。总之,老身活着一天,这个家就轮不到你放肆!”
顾长治这个时候算是看明白了,老太太动了真怒,摆明了今儿不收拾他,这事就过不去。
他咬咬牙,“好,儿子去祠堂反省。但是,儿子有一个条件。素素她怀有身孕,还有今日之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母亲放过素素,莫要派人去打她。她已经动了胎气,若是吓着她,儿子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白静冷哼一声,拿出最硬的心肠,没有半点迟疑,“老身满地儿孙,不稀罕一个贱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