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治有了银子,先跑到青楼潇洒了一回。
等酒醒了,买了一对金镯子给赵素素送去,哄得赵素素一晚上温柔小意地伺候。
他在外边厮混的时候,侯府来不速之客,一对母女。
母亲四十来岁,女儿十七八岁。
拿着顾长安的信件,寻到侯府。
门房不敢轻忽,更不敢让不知来路的人随意进入侯府。先将人扣在门房等候,之后急急忙忙通知了当家夫人许氏,同时又通知了孙夫人。
那对母女拿着二老爷的书信,这事必定要通知孙夫人才行。
否则,事后追究起来,以孙夫人的脾气,门房吃不了兜着走。
孙夫人听话听一半,一听见一对母女找上门,就误以为顾长安在外面的风流债找上门来了,她当即哭天喊地,跑到老太太跟前求着做主。
等到许氏过来,两相一对照,才知道母女年纪都挺大的,女儿已经有十七八岁。
那肯定不是顾长安的种。
孙夫人立马抹掉眼泪,喜笑颜开,庆幸不已。
“儿媳定是昨晚没睡好,稀里糊涂的,才闹出这么大的乌龙。老太太切莫笑话儿媳。”
白静原本以为,能清静几天,享受一下儿孙福。
结果,孙夫人跑到她跟前又哭又闹的,吵得她脑仁疼。幸亏是一场乌龙。
“门房有没有问清楚那对母女的来路?”
“说是从青州来的,拿着二老爷的书信。小的瞧了,字迹应该是二老爷的。”门房小心翼翼答话。
“那对母女可有说明来意。”
“只说来投奔亲戚。”
白静闻言,皱眉,“老身怎么不记得侯府有这么一门亲戚。来人,去将二老爷请来。他招惹来的人,他最清楚。”
顾长安这几日和一群不得志的书生,在花厅那边的院落里吟诗作对,画画取乐,好不快活。
落魄书生们也很快活,免费吃喝,丫鬟又漂亮,还有戏子唱曲。离开的时候,二老爷还会赠送一点心意。
心意都是钱啊!
书生们乐得陪着顾长安,吹捧他,奉承他。若是有什么事,还能顺便给出出主意。
有了侯府厮混的经历,将来这群书生想通了,放弃了科举,还能谋个师爷或是清客的差事,前程勉强也算是有了着落。
下人来请他,他正在给美貌歌姬作画,正在关键处。
他很是不喜,“没看到本老爷正忙着吗。老太太何事唤我?家里家外,都有大夫人打理。有什么事情问大夫人不就行了。”
“启禀二老爷,门房来了一对母女,拿着二老爷的书信说是投亲戚。老太太不清楚这对母女的来历,请二老爷过去说清楚。”
顾长安愣住,“一对母女?可是从青州来的,是不是姓胡?”
“好像是的。”下人回禀道。
“原来是胡家嫂嫂来了京城。快将人请到松鹤堂,给老太太见礼。我换洗一身就过去。”
顾长安一身的酒气,衣衫上面还有墨汁,人也有些亢奋,看着不太正常。是该换洗一番。
下人领命而去。
很快,胡家母女被请到了松鹤堂。
顾长安也换洗结束,赶了过来。
“胡大嫂,你们可算来了。”
“二老爷仗义,我们母女多亏了二老爷,还能有个去处,不至于流落街头。”
“不必说这些。我与胡大哥乃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胡大哥如今不在了,你们母女有难,求到我跟前,我岂能不帮。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家母。母亲,这位是胡大嫂,旁边是她闺女胡可晴,晴姐儿。早年,我与胡大哥义结金兰。胡大哥还曾到侯府,给母亲请过安。不知母亲是否还记得。”
经顾长安这么一提醒,白静搜索记忆,记忆中的确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是模样有些模糊了,就记得是个大胡子。
她问道:“是不是那个大胡子?”
顾长安见老太太记得,顿时激动起来,“对对对,胡大哥留了一脸大胡子。那会父亲还在,父亲还夸过胡大哥,说他若是从军,定能有一番作为。奈何,胡大哥命薄,大前年得了风寒,竟然一命呜呼。”
说起这个,胡家母女接连抹起眼泪。
胡大嫂拉着闺女,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她抹着眼泪,郑重说道:“未亡人胡孟氏携独女给老太太磕头请安。大前年,夫君因一场风寒去世。未亡人带着女儿在家替亡夫守节。胡家族人却趁机霸占了亡夫留下的田产和房屋,只余留了两间屋子给我们母女。未亡人无能,只能选择忍耐。
本想着,等闺女出了孝,嫁了人,事情会有所好转。却不料,胡家族人是一天都容不下我们母女。待孝期一过,族人就要驱赶我们母女离开。
恨只恨我没能为亡夫生下一个能继承家业的男丁,只有一个闺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说不能糟蹋了胡家的风水。
未亡人走投无路,遍地熟人,却无一人能相助,只能写信求助二老爷。本不抱希望,没想到二老爷如此仗义,竟然回了信,请我们母女上京城托庇在侯府。
亡夫生前帮过许多人,没想到最终只有二老爷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未亡人感激不尽,只能做牛做马报答。”
话音一落,胡大嫂又拉着闺女砰砰磕头。
“胡大嫂,快起来。你们母女也是可怜。”白静招呼着。
孙夫人气呼呼地说道:“这分明就是吃绝户。”
“胡家族人太过可恶。”
在场大部分人都同仇敌忾,顾长安也恨得直咬牙,“只恨我不在现场。否则定要叫那些人好看。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
胡大嫂拉着闺女起身,一边流泪一边说道:“多谢大家替我们母女仗义执言。我只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能生个男丁出来。这种事情,莫说当地没人过问,就算是告到官府,官老爷也不会受理。
亡夫的产业,姓胡,万万不能被外姓人拿了去。我们母女……只恨他们都等不及给晴姐儿说一门亲事,等不及将晴姐儿嫁出去。无非就是担心晴姐儿出嫁,要带着嫁妆走。
他们太狠了,连一条生路都不给我们母女留,硬生生的想要逼死我们。若非二老爷仗义相助,我和晴姐儿差一点就要跳河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