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回来了。
第一时间,前往松鹤堂拜见老太太。
“小的听人说,吴道婆前日出门,不小心遇到了宵小,着急忙慌的,竟然摔断了腿。眼下已经被送到老家乡下养伤,一年半载回不来。”
“哦,怎么就摔断了腿。莫非,你安排人……”
“老太太误会了,小的还来不及做事情,吴道婆就已经出事了。”
白静瞬间恍然,“吴道婆这些年行走高门大户,知道许多大户家的阴私事情。有人对她不满,想让她离开京城,实属平常。看来,这京城有人很急切要她离开啊!如此一来也好,我们侯府不沾手,将来此事翻出来也牵连不到侯府头上。”
刘管家也感慨道:“小的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凑巧,赶在一处了。小的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经过了许家门口绕了一圈。”
白静听闻此言,先是一愣,接着皱起眉头。
“你是怀疑许家动的手,可有凭证?”
“应该不是许家。小的胡乱猜测,显然是猜错了。”
她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再三叮嘱许氏守口如瓶,不可告诉第三人。如果许家出手,就意味着许氏走漏了风声,将事情告诉了许家。
幸好,许氏还算听劝,没有擅作主张。
“此事你可有线索?是哪家动的手?”
“小的有几个怀疑对象,老太太可要小的继续调查?”
“先说说你的怀疑对象。”
白静没有轻易做决定。
吴道婆的事情,说简单简单,说水深那是真的深。若是不清楚状况,冒然一脚踩进去,很可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因此,必须慎重!
宁愿多点耐性,也不可轻举妄动。
“有信王府,有定国公府,有……”
光是听到前面几个府邸,白静已然打消了继续调查下去的念头,太过危险。
她当即叮嘱刘管家,“此事到此为止。”
“小的遵命。”刘管家也偷偷松了口气。
他也担惊受怕,生怕老太太命令他继续沿着线索调查下去。这些人家都是侯府得罪不起的,一旦惊动了对方,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事情到此为止,可谓皆大欢喜。
白静对他说道:“你先下去好生歇息。过些日子,你可能还要走一趟南边,替老身看望姑太太和姑爷,将医药送上。姑太太身子骨不好,究竟病到何种程度,沈家如今又是什么光景,孩子们可还好,都要一一弄清楚。别人去我都不放心,唯有你,做事稳重,姑太太也信任你。”
“小的一定办好差事。若是姑太太有所吩咐,该当如何?”
“你自个拿主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可临机决断。另外,或许会派两个哥儿随你南下,你好生带着他们,领着他们多长长见识。侯府公子,锦衣玉食,却也不能真的养成温室里的花朵。还是得出去历练一番,方有所长进。”
刘管家有些意外,“几位少爷年纪都不大,南边不太平,这个时候出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他满是担心。
责任重大啊。
让他带队,对屋里面还有侯府的小主子,他自个伤了没所谓。小主子要是受伤了,他可怎么给老太太交代。
到时候追究下来,少不了吃挂落。
按照他的想法,就别带小主子一起上路。
白静的态度却很坚决,儿孙们必须早早历练。
“所以,路上还需要你多费心。南下的人,你亲自挑选,多挑一些勇武的人。老侯爷留下的亲兵,若是还能用,不妨带上。毕竟是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比之山贼强多了。”
“此话有理。小的一会就下去挑人,不知何时出发,哪位少爷一起南下?”
刘管家想着,既然避免不了小主子一起南下,那就做好安保工作,多挑选几个人,尤其是擅战之人,提高安全系数。
而且,他已经开始在心中构思南下的路线。
路上不太平,那就尽可能走水路,既快又平稳。也能早日完成任务回到京城。
“还有一些琐碎事情需要处理,等时间定了会通知你。更你南下的人,也要等两天才能定下来。”
“小的明白了。小的先告退。”
“去吧,好生歇息。保重好身体。”
“多谢老太太关心。”
顾长治一大早去了衙门,托了关系,找到吏部的官员,晚上请人喝花酒。
花费了一番力气,总算让他打听到沈姑爷在任上的表现。
得了消息,他早早的来到松鹤堂邀功。
“我就说沈姑爷不行,果不其然。这些年他在吏部考功都是中平,连一个中上都没有。这种情况,想要调任,只能使银子。沈姑爷也真是,他派人将银子送来,我和二弟自会帮他走关系。可是这些年,来往信件那么多,愣是没有一句提到调任的事情。难不成他就甘心待在那小地方一辈子不动弹?”
顾长治想不通,认定沈姑爷是个迂腐之人。
白静也想不通。
她的记忆里,沈姑爷是个懂得变通的人。累世官宦世家,理应懂得官场的规则。使银子走关系调任,属于官场最常见的操作。
就连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干涉。
也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去弹劾。
除非哪天该站队了,结果却站错了队,或许会被人翻出花钱跑官的旧账。
“除了这些,你还打听到什么?”
“沈姑爷治下,治安还算好,税赋都能收上来。另外,少府在那边有个铜矿,有镇守太监监督。母亲,你说沈姑爷赖在那鬼地方不走,不会是和当地的镇守太监有什么勾连吧。”
“你是想说,他和镇守太监一起贪墨了矿上的钱财?守着铜矿发财,所以不肯走。”
“儿子可没这么说。”
“但你心里头肯定有这么想。”
顾长治辩解道,“母亲说说,除了这个理由,沈姑爷还有理由赖着不走。”
白静琢磨了一番,“如果的铜矿的钱那么好拿,你以为官场其他人能坐视他一直霸占着位置不挪动?财帛动人心啊!除非……”
“除非什么?”顾长治一脸好奇。
白静摆弄着手上的佛珠,轻声说了句,“除非他是带着任务,给人做白手套。这个沈姑爷本就是聪明人,可若是他真被钱财迷了眼,侯爷,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