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子只是格外宠爱素素一些。”
顾长治还妄图辩解。
白静冷哼一声,讥讽道:“你也宠爱红姨娘,几乎不下于赵素素。为何红姨娘这么长时间都没闹出过一件乱子。你的赵姨娘已经闹了多少场。”
顾长治张口结舌,想解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老身告诉你为什么。红姨娘和赵姨娘,都是一样的聪明人。区别在于,红姨娘有许氏管束,知道分寸。赵姨娘缺乏规矩管束,被你宠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归根结底,是你没给她立规矩。你只知道宠,却不知道管。自己的女人不管好,那么老身替你管教。”
啊?
顾长治还在思考老太太话中的道理,一听到要替他管教赵素素,顿时又急了。他的脑子,只记得住女人,就是记不住道理。
“母亲息怒。素素纵有千错万错,终究儿子要承担一半的责任。这次的事,无论她牵扯多深,是否被人哄骗,还请母亲看在儿子的面上,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以后,儿子一定会好生管教她。”
“你来管教?你如何管教?你是打算在床上管教她吗?”白静发起怒火,根本没顾及脸面,说出的话就像是刀子似的。
许氏扭过头,假装自己不存在,不能因为她影响到老太太教子。
顾长治面红耳赤,被老太太当面揭穿,他有些下不来台。
“你最好盼着赵素素是被人哄骗,陷得不深。否则,老身决不允许这样的女人在侯府。侯府再烂,也不能烂在一个小妾手中。你要是嫌弃当侯爷太累,承担不起责任,趁早让铭哥儿顶上去。”
“母亲哪里的话,儿子不觉着累,儿子能承担起责任。铭哥儿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哪里就能接替儿子。”
顾长治慌了。心想老太太糊涂了,怎么能生出让孙子取代儿子的想法。无论如何,还是儿子更亲一些吧。再说了,他侯爷当得好好的,凭什么退位让贤,让铭哥儿上位。纵然铭哥儿是他的亲儿子也不行。
就跟皇帝似的,不咽下最后一口气,绝不让出手中的权利。权力是男人的春药,是男人雄壮的资本。事关利益,绝不退让。
“你最好说到做到。别逼着老身到宫里头请旨。”
白静也是气狠了。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要让顾铭取代顾长治。至少现在还不行。年纪小,没经事,仕途还没开始,官场上也没人脉关系。过个三五八年,待到顾铭成人,有了一个基本的班底,更加成熟稳重之后,倒是可以考虑。
顾长治连连保证,一定说到做到。
被老太太一通威逼,他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坚决的维护赵素素。由此可知,在男人心目中,始终还是权柄最重要。再宠爱的女人,也得靠边站。
白静累了,乏了,她疲惫地说道:
“既然要做一辈子夫妻,不妨尝试好好相处。别一出事,就互相揭短,老身都听不下去了。许氏,过去你包揽诉讼,老身就不过问了。将来,别让我再发现类似的事情。侯府还没穷到需要包揽诉讼赚钱的地步。平日里,你们两口子帮人跑官,也没少进账。”
许氏一阵心虚,慌忙答应道:“儿媳谨记老太太的教诲,从今以后再也不敢包揽诉讼。”
“儿子也会督促她,监督她。”顾长治这会又跑出来耀武扬威,气得许氏差一点破口大骂。幸好还记得这里是松鹤堂,这才生生忍住。
白静嫌弃地瞥了眼好大儿,“你少睡两个女人,老身就得谢天谢地谢祖宗。你再不收敛,迟早会死在女人身上。”
顾长治偷摸嘀咕了一句,“若是真的死在貌美女人身上,也值了。”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这是一个侯爷该有的志向吗?
白静都懒得骂了,骂了那么多回也没见管用,疗效是越来越差,只能祭出大杀器,“混账玩意,到祠堂给我跪着。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出来。”
“又跪祠堂?”
顾长治委屈极了。搞了半天,还是要跪祠堂啊。祠堂里面的祖宗,估计都不乐意看见他吧。
“不然呢?”白静瞪着他。
顾长治无法,老太太已经祭出了祠堂大杀器,他只能从命。没人能在祠堂二字面前撒泼打滚,那是对祖宗不敬。
许氏心情直到此刻,稍微畅快了一些些。但她也只敢在心里头偷偷摸摸发笑,嘲笑顾长治活该。
白静看到他们两口子就烦躁,挥挥手,打发了他们,“滚滚滚,都给老身滚远点。”
两口子忙不迭退出了松鹤堂。
顾长治自去跪祠堂,他已经祠堂老熟客,一套流程下来,比守祠堂的人还熟悉。
许氏在应付两个孩子,顾铭和顾菡。
“父亲真是的,一个小妾张口要名帖,他就真给。他倒是挺宠爱姓赵的。”顾铭得知事情原委,心中对赵素素极为仇恨。
过去他只是嫡长子,责任心没那么大,玩心更重一些。家里发生的是是非非,他也懒得过问。如今,他身为侯府的世子,随着身份的变化,责任心油然而生。
一想到赵素素在损害侯府的声誉,等于是在损害他的利益,他就恨不得带人冲入别院,将赵素素绑了丢进衙门。
“大哥慎言!那毕竟是父亲的小妾,我们得称呼一声赵姨娘。”
“狗屁的姨娘,分明就是外室。”顾铭气狠了,有些口不择言。
顾菡不赞同地看着他。
许氏也说道:“铭哥儿,不管你心里头多不痛快,明面上还是要顾忌一下体面。不能像你父亲似的,脸都不要了。”
“父亲就是糊涂,老糊涂。”顾铭抱怨了一句。
这一回,许氏却没有开口斥责。顾菡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表示不赞同。
顾铭深吸一口气,“母亲放心,等明儿,老太太气消了些,我就去见老太太。无论如何,这一次必须严惩赵姨娘。若是有可能,将她送回赵家。”
“恐怕很难。”许氏叹了一声,“你们是没见到,当着老太太的面,侯爷不顾一切的护着赵姨娘。那紧张劲,想要送走,难啊!连老太太都做不到的事情,更何况我们。”
“难道就让赵姨娘继续嚣张?”顾铭很不爽。
“慢慢来吧,总能得到色衰而爱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