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对老太太是一阵感激,感激对方给足了面子。
红梅只是一个小妾,老太太大可以置之不理。但,老太太并没有嫌弃红梅,甚至还赏了一个镯子。
趁着这会气氛很好,许氏先是表达了一番感谢,接着就提起了铭哥儿的婚事。
“儿媳这段日子,思来想去,比较来比较去,貌似还是东平伯府的姑娘最合适铭哥儿,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白静沉默了片刻,“东平伯府的姑娘,上回宴请的时候见了一面。她是跟着她母亲来做客,是个乖巧的姑娘。老身记得,那姑娘容貌端庄,身量高挑,笑起来两边脸颊还有酒窝。”
“老太太记得真清楚,那个姑娘的确有两个酒窝。”
“那样出众的一个姑娘,老身自然是记忆深刻。桂嬷嬷,上回韵丫头怎么说来着?”
白静询问一旁伺候的桂嬷嬷。
桂嬷嬷微微一躬身,忙说道:“回禀老太太,上回表姑娘说,东平伯府的姑娘才学极好,于诗词一道颇有造诣,很有灵性。还说,东平伯府的姑娘性情和善,言语大方,是个爽朗人。”
“哈哈哈……”
许氏闻言,率先笑了起来。
这就是她看上的儿媳妇人选,人品样貌果然没得挑,样样拔尖。她眼光好啊!
白静端起茶杯,“你想现在替铭哥儿定下亲事,老身没有意见。东平伯府的姑娘,无论是家世,还是才情样貌,都是极好的,同铭哥儿站在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只是,东平伯府那边是什么态度,对这门婚事他们怎么看?侯爷那边,你有把握说服吗?”
许氏忙说道:“世子夫人私下里,是极满意这门婚事。东平伯那边问题也不大。”
东平伯府三代同堂。
许氏看中的那位姑娘,是东平伯的孙女,世子的嫡长女。
侯府的嫡长孙娶东平伯府的嫡长女,绝对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且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可以先定亲,过个两年再娶进门。
眼瞧着许氏信心满满的样子,白静就知道东平伯府那边不是问题。估摸着,那边也很满意这门婚事。
婚事成不成的关键,还是在顾长治这边。
许氏面色犹豫地说道:“侯府似乎对铭哥儿的婚事另有想法。儿媳好几次和他聊起此事,他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他具体的打算,不瞒老太太,儿媳也不太清楚。”
白静微蹙眉头,两口子有分歧,婚事就不太好办了。
她轻咳一声,吩咐道:“派个人去将侯爷请来,就说老身有事情要问他,让他不许无故拖延,否则打断他的腿。侯爷今儿在府中吧。”
“在的,在的。”许氏急忙说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顾长治的行踪。
最近,顾长治被顾长安刺激,忙着养身播种,都没空去别院找赵姨娘。后院的姨娘们,有福了。
桂嬷嬷安排了得力的人去请顾长治。
顾长治本想找借口溜走,结果传话的人告诉他,他要是无故拖延,老太太会打断他的腿,他立马就怂了。
只得整理一番,紧赶慢赶来到松鹤堂。
见许氏也在,他微蹙眉头,似乎有不好的预感,心头对许氏也多了三分不满。
“你又闹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里解决,非得闹到老太太跟前来。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替你操心,你好意思吗?”
不问缘由,顾长治先是劈头盖脸的将许氏骂了一通。
许氏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特嫌弃。
顾长治大怒。
这个女人越发过分了,当着老太太的面不给他面子。那他也不用客气,张嘴又要骂,却被老太太呵斥住。
“就你话多。事情都没弄清楚,就知道张口指责许氏。是老身叫你过来,想问问你,对于铭哥儿的婚事到底有什么打算。刚才,老身和许氏聊了聊,都认为东平伯府的姑娘不错,你是什么想法?孩子大了,也该趁早打算。”
白静对顾长治是极为不满。好大儿喜好偏见,凡事都爱先入为主,这个毛病非常不好。亏得许氏忍了他这么多年。
一听是关于顾铭的婚事,顾长治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心虚啊!最近播种,播得有点荒唐。他还以为许氏是来告状的,找老太太替她做主。没想到竟然误会了许氏。
他不好意思的冲许氏笑了笑。
许氏哼了一声,扭头,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顾长治收起了仅有的一点愧疚,在老太太左手边端坐下来。
“铭哥儿的婚事,我早有想法。母亲认为镇国公府如何?他们家的姑娘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不行!”许氏第一个反对。
顾长治呵呵一笑,不理会她。
白静搜索记忆,“就是那个传闻中喜怒无常,打断丫鬟腿脚想姑娘?”
“正是那个。不仅脾气暴躁,手段下作,心思也很毒辣。这种人怎么配得上铭哥儿。娶了她,就是祸害全家。”许氏急切地说道。
镇国公府的姑娘,名声在外。
尽管国公府做了遮掩,也下了封口令。然而,偌大京城是没有秘密的。尤其是豪门大户,谁家有点事,谁家姑娘小子什么性情,众人总有渠道打听到真相。
“而且,那个姑娘比铭哥儿大了两岁,说起来也算是个老姑娘。之所以婚事拖到今日,就因为那姑娘脾气暴躁,为人嚣张跋扈,说话易得罪人,谁家也不敢娶这样的儿媳妇回家。侯爷竟然看中那样的人,简直荒唐。你究竟有没有替铭哥儿着想,铭哥儿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能祸害孩子。你都知道挑选温柔的女子为妾,怎么就不知道给铭哥儿挑选一个温柔的女子为妻。”
许氏气得差点失去了理智,恼怒异常,直接劈头盖脸冲着顾长治而去。一脸怒容,若是在自己的地盘,她恨不得抓烂对方的脸。
顾长治不甘示弱,骂道:“你知道个屁。妇人之见,短视。姑娘脾气不好,你做婆母的可以调教嘛。再说了,你的脾气又有多好,当年本侯还不是捏着鼻子娶了你。这些年不也过来了。”
“你……你简直太过分了。你竟然将我同那个恶毒的小姑娘相比。老太太,你听听他说的话,就不是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