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此时,忽而听见一声惊呼,闵柔转身一看,却看见满地都是碎尸,方才那些民兵,竟然被蓝云峥一剑斩杀。
“杀..杀了他们...”
“不好,快去叫初空,姐夫又犯病了!!”
闵芙慌里慌张去找初空。
犯病?蓝云峥怎么了?
“糟糕,怎么忽然又犯病!”刚挨了二十军棍的明月奴捂着屁股匆匆赶来。
“闲杂人等快离开这!”
“他怎么了?”闵柔忧心忡忡的看着此时变的狂躁不安,杀红眼失去理智的蓝云峥。
“狂症..”明月奴忐忑看向闵柔。
“初空说是精神受到严重刺激,所以,所以有时候看着有些不正常...”
“他为你发疯了,是真的疯了,初空说这叫思念成疾,药石无灵。”
“对不起,殿下,属下没能照顾好王夫...”
严重刺激?家破人亡都没有压垮蓝云峥,到底是什么压垮了蓝云峥的意志...
“柔儿..柔儿别丢下我...”
是她..闵柔顿时泪目,是她,她的死,成了压垮蓝云峥的最后一根稻草。
“云峥...”她边流泪边张开双臂靠近蓝云峥,这样的他,让人心疼。
“殿下别过去,他发起狂来六亲不认!”明月奴吓得匆忙护在闵柔面前。
“云峥,我是闵柔,别杀人好不好?我不喜欢你杀人...”
狂症..又叫应激性精神障碍,蓝云峥还那么年轻,只要解开他的心结,就能抑制狂症发作。
此时闵柔一声声呼唤蓝云峥的名字。
噗嗤一声,她的手臂被蓝云峥的佩剑划破,顿时鲜血淋漓。
她只是微微蹙眉,再次靠近。
忽然感觉到心口处传来刺痛,她低头一看,蓝云峥的佩剑抵在她心口处,只要她再向前,定会一剑贯胸。
“云峥小哥哥,抱抱~”
她眉眼弯弯,朝着蓝云峥灿然笑道。
失去理智的蓝云峥茫然的看向眼前陌生的女子,怔怔的举剑不语。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哦,云峥,快醒醒。”
“闵柔,你疯了!”眼前的蓝云峥在战场上简直让人闻风丧胆,自从闵柔死后,他在战场上从来不穿铠甲,而是披麻戴孝,以未亡人装束上阵杀敌。
只要他经手的战役,没有俘虏,更不会有任何活口留下。
曾经的一代战神,俨然变成能止小儿夜啼的人屠杀神。
他就像个杀人如麻的疯子一样,没人任何事物能让他放下杀戮的屠刀。
从前蓝云峥生气的时候,也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有闵柔能让他平静。
明月奴常常陶侃说只有闵柔能给暴怒的蓝云峥安抚顺毛。
闵柔徒手抓着蓝云峥的佩剑,她可不能真的让那佩剑刺破她的心脏,她还想与蓝云峥白头偕老呢。
“柔儿...”
蓝云峥的佩剑从来不让旁人触碰,但此时闵柔已经将那染血的剑握在手里。
“我们回家吧..”她将唇瓣凑近蓝云峥因极度愤怒而涨的通红的耳朵,轻声唤他的名字。
原本暴戾的眼神,因为妻子的一个动作与眼神,一句温言软语的呼唤,顿时柔和了下来。
“好...”
目送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明月奴收起握在手里的长剑,擦拭着额头的冷汗,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而南璇玑则若有所思的看着蓝云峥的背影。
狂症?蓝云峥的狂症看着似曾相识,像极了当年闵醇风临死前的样子。
而闵醇风,明明是被陛下秘密毒杀的,那么蓝云峥...
南璇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想起被软禁在苍云皇宫内的太上女帝,她忍不住哆嗦。
房内,蓝云峥枕在她的怀里沉睡。
“唔..他今日不需要服用安眠的药物入睡了..”初空诧异的看着睡熟中的蓝云峥。
“从前他总要吃药才能入睡吗?是药三分毒。”闵柔心疼的伸手轻抚蓝云峥的背。
“有时候也不吃药,药吃多了都没效果了,困的难受的时候,他会让贫僧点他的睡穴。”
“姐夫!”
闵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闵柔伸手点了蓝云峥的睡穴。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好三妹半夜三更来姐夫房门外,是要干嘛?
“姐夫,你睡了吗?我二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别执念太深,看开些吧,别让心术不正之人有机可乘!”
“姐夫,我姐姐生前最疼我这个妹妹,如果一定要有人替代姐姐的位置,你可以不可以考虑考虑我?”
“你放心,我只想照顾你和孩子们,绝对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爱的这么卑微,闵柔被三妹卑微的表白惊呆了,执念?她对蓝云峥的执念已经变成了偏执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姐姐。你让她走,让她离开闵家村,好不好?”闵芙在门外苦苦哀求道。
姐夫一定是对这个女人动心了,才会配合这个女人蒙骗众人,这理由太荒唐。
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都能顶替姐姐的位置,为什么她不能?她可是闵柔的妹妹啊。
“姐夫,我喜欢你。”
闵柔的嘴角扯了扯,一脸的无可奈何,没想到三妹这么厚脸皮。
站在一旁的初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此时的殿下沉默的可怕。
她的性子素来温和爽朗,只要与她相熟,定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此时,却寒着脸一言不发。
门外传来明月奴阴阳怪气的呵斥声,很快就听到闵芙与明月奴争吵的声音,不一会儿,再次恢复安静。
其实初空心中对眼前陌生容貌的殿下也有疑虑。
旁人都是看皮相,而作为顶尖医者的初空则看的是骨相。
有句话说的好,画虎画皮难画骨,每个人的骨相都独一无二。
而殿下的骨相,更是万里挑一。
他不知道明月奴那家伙到底为何如此笃定的人为眼前的女人就是殿下,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殿下,不瞒你说,贫僧会摸骨,曾经替您疗伤的时候,意外得知您一个秘密。”
“贫僧曾经私下与殿下汇报过,您还记得吗?”
初空微眯着眼,初空说着,若有所思的在闵柔的脸上来回逡巡,殿下与眼前的女子,完全没有半点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