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是你所希望的,那母亲就成全你!”南璇玑忽然觉得儿子长大了。
情绪复杂的看了一眼闵柔,是这个女人改变了她的儿子,她该感谢闵柔。
担心母亲又对柔儿暗中下手,所以南梵索性将教书先生的工作辞去,一心一意开始照料闵柔的起居。
这日,南梵正在给闵柔喂饭,如往常那般,他轻轻掰开柔儿的嘴。
指尖刚触到闵柔的嘴角,忽然看见闵柔睁开眼睛默不作声盯着他。
“柔儿!”南梵握着闵柔的手喜极而泣。
“云峥!”看到南梵竟是这么亲昵的握紧她的手,闵柔下意识呼唤蓝云峥。
举目四望,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
“蓝云峥!明月奴!”她高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人回应。
“你醒了?这里是天瞾和扶风交界处的小渔村,只有我们母子二人在你身边,你昏迷已有一年有余!”
昏迷了一年多?南梵母子为什么将她单独带到这小渔村躲起来,而不是将她送回到蓝云峥身边?
闵柔警惕的看向这对母子,手中悄无声息多出一柄黑剑,而她的寄生兽也现出实体,护在主人身前。
“我要离开这!”她焦急起身,忽然觉得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柔儿,你才苏醒,先歇息几日!”南梵关切的就要再次去搀扶闵柔,却被她再次推开。
这对母子古古怪怪的,闵柔很想马上离开这里,但此时她的确太虚弱了,恐怕根本就走不出这院子。
“那多谢!”
“梵儿,饭洒了,你去再帮闵柔熬些粥来。”
听到母亲这么说,南梵觉得母亲是故意支开他,但此时面对柔儿审视的眼神,他忽然觉得心虚。
毕竟是因为母亲在柔儿的饭菜中加了药,才让她昏迷了这么久。
于是他点点头,转身到小厨房去熬粥。
“南相好雅兴,竟然与南公子待在这小渔村里,您日理万机,忙得过来吗?”
南璇玑可是日理万机的权臣啊,竟然陪着南梵待在这小渔村里?
“说出来不怕你见笑,我已经不做丞相大半年了。南家,只剩下我和南梵母子二人。”
“怎么会?”
“托你的福!因为你一人,扶风已经一分为二,许多人家破人亡。”
“蓝云峥,已经变成了十恶不赦的魔鬼!”
从南璇玑口中得知,当年她落水之后,蓝云峥和明月奴几乎将整条江搜寻了一遍。
甚至直接截断上游,让整条河改道,露出河床,都未找到闵柔的踪迹。
最后在入海口处找到已经被鱼虾啃的面目全非的闵柔。
闵柔伸出左手一看,镣铐果然不见了。
那些人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就算闵柔侥幸逃脱,她在世人面前已然是个死人。
因为所以的死亡证据都伪造的天衣无缝。
一年多来,天瞾和南北扶风三方打的不可开交,临江府变成南扶风的都城,而蓝云峥则拥立了她的女儿为新帝。
几乎所有与闵柔有过节的人,都受到蓝云峥的疯狂打击报复。祸及九族。
忽然很想回到他身边,离别的这段时间,蓝云峥一定和她一样,度日如年。
缓缓起身在院子里踱步,她必须让自己尽快好起来才行。
就在闵柔憧憬着一家团聚的温馨场面之时,忽而被水盆里的倒影吸引。
那是一张小家碧玉的陌生脸庞,这是谁?
她朝那倒影眨了眨眼,水中的倒影亦重复她的动作。
她顿时惊恐伸手去拍打水面,倒影渐渐变得模糊。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忽然顶着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当时你和梵儿被我的人救出来之后,你的脸已经毁了,甚至已经被污浊的江水泡的面目全非。”
“若不是我付出巨大的代价,找来神医替你换颜,你早就因为脸上的重伤而肌肤溃烂而亡!”
“信不信由你!”南璇玑知道闵柔对她们母子二人不信任,于是也不多说,只搀扶着闵柔回到椅子上落座。
“梵儿为了护着你,差点没从鬼门关回来。闵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能不能别抛下我的儿子。”
“只要你接纳南梵,你喊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南璇玑发誓,只要你能接纳我的儿子,我定为你效犬马之劳。”
南璇玑说着,竟是要屈膝下跪祈求。
“我也求求你了,南相。”闵柔比南璇玑快一步屈膝跪在她脚下。
“不要勉强我,听说南相这一辈子也只有一个夫君,就是南梵的父亲,他的父亲去世多年,南相一人孑然一身。”
“我与南相一样,认定一人,就会一条道走到黑。你应该能感同身受。”
南璇玑也是个痴情之人,闵柔相信她能理解。
“若当年也有这么一人,跪下祈求你接纳她的儿子,南相会点头应允吗?”
“这...”南璇玑知道,梵儿注定与闵柔有缘无分。
“母亲,这是儿子自己的事情,你别替儿子担心。”南梵端着一碗素面走到闵柔面前。
如果换成从前,此时他一定会意难平,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南梵已经不向从前那样偏执成狂。
因为..他似乎没有资格偏执,因为柔儿心里的人,不是他。
在小渔村呆着休养了大半个月,归心似箭的闵柔实在是坐不住了。
这天一大早,她留下一份道别信,悄然踏上归程。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南梵倚在门前怅然若失。
“梵儿,你若改了主意,母亲将她掳回来,想办法抹去她的记忆,让你和她重新开始?”
看着儿子满脸泪痕,南璇玑不忍的说道。
“那她就不是闵柔了!母亲!”
看着母亲鬓边的白发,南梵有些哽咽,母亲这辈子都在为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操心。如今该换他来给母亲尽孝了。
没有爱情,他还有亲情可以守护,他并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将他当成全世界的母亲。
为了不打草惊蛇,闵柔低调的并未御剑,而是如寻常人般,乘坐商船前往临江府。
没想到才一年多的时间,扶风已经边的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