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你在说什么?”闵衡放下手里的碗,嘴角噙着笑意。
“大姐最疼我这个妹妹,她若知道你对我下毒,会很难过。”闵柔语重心长说道。
大姐是个憨厚之人,最爱的人要杀最亲的妹妹,她夹在中间肯定会痛不欲生。
“你既然不说,那我就让大姐来问你!”闵柔转身,她不想走到这一步,但她必须揪出闵衡背后的黑手。
“二妹!不关你大姐的事情!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在你离开没多久,你大姐病重。”
岂止是病重,其实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绝望之际,家里来了一位赤脚郎中。
没想到那郎中还真有两下子,竟然真的让闵英起死回生,而且自从服了那郎中的药之后,闵英的身子骨也比从前健朗了。
可奇怪的是,那郎中只给现成的药丸,却并不给闵衡药方。
无论闵衡允诺出多少金银,都无济于事,很快闵英的药丸就吃光了。
而那郎中只袖手旁观,不再开药。
闵衡无奈,只能祈求,可那郎中开出的条件,却让闵衡大吃一惊。
在闵柔和闵英之间,闵衡别无选择。
“姐夫,大姐用的药还有多少?拿来给我看看。”
闵衡哭哭啼啼的去拿药,不一会就拿来一个小瓷瓶。
“这里头的药每五日一颗,一瓶有三十颗,现在还剩下九颗。”
吃完这些救命的药,闵衡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今他做的恶事都已经被二妹知晓,还怎么去向那人求药。
“姐夫,这药不能再吃了!这根本不是药,而是能让人上瘾的毒!”
闵柔嗅了嗅那药丸就知道这是害人的东西,这哪里是什么救人的药,这是罂粟提纯物!
“啊!”闵衡吓得将那药扔到地上,他做梦都没想到,处心积虑给闵英求来的救命药,竟然是毒!
“姐夫你别担心,大姐才服用没多久,而且看情况还未上瘾。只要之后不要碰就行。”
如果真上瘾了,那可不是五日吃一次,一天不吃都会觉得浑身难受!
“那人是通过什么途径对你下达指令的?”
“每月十五,在我屋前的牡丹花盆底下,会有人将指令放在那,如果没有,就等到下个月十五,我并未见过放指令的人。”
看来府里还有帮凶。
十五?
后日就是十五,对方一计不成,肯定会再生一计。
与闵衡交代清楚之后该如何处理之后,闵柔心事重重的与蓝云峥回到屋里。
很想知道帮凶是谁,如今在王府里的人,都是熟悉的人,无论是谁成为内鬼,闵柔都会觉得愤怒,觉得被人背叛。
“未必就是我们熟悉之人。”蓝云峥倒是很从容,拿来一方帕子替闵柔拂面。
...
十五月圆之夜。
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闵柔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觉得,还是将那人交给苏慕白处理比较合适,如果苏慕白包庇那人,那就将他们二人一起请出王府。”
闵柔看着手里那张字条,又是如从前那般,阅后即焚,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肯定是那个神秘女人的手笔无疑。
她似乎很着急,许久没有露出马脚和破绽,但现在好像处处都是破绽。
厢房内,苏慕白端坐在书桌边。
有些出神的看着筠竹如往常般在他身边忙碌打扫。
“这些银子,留给你做盘缠,这些钱,足够你衣食无忧。”苏慕白从袖中取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放在桌上。
筠竹放下手里的抹布走到公子身边,开始着急的咿咿呀呀比划着。
“不必喊冤!还是,你想让我将你交给殿下来处置?”闵柔已经给足他脸面,让他清理门户。
“走!”
“公..啊啊啊~”虽然只是因为情急之下发出的极细微声响,但苏慕白仍是愕然的看向筠竹。
“难为你了,装哑巴装了这么多年!”忽然有些失望,这些年来,他将这丫头当成妹妹一样对待,几乎对她推心置腹。
“公子..呜呜..筠竹也不想的,您也知道闵柔诡计多端,心肠歹毒,若被她知道我没有被她毒哑,一定会再次对筠竹下毒手!”
筠竹说的冠冕堂皇,将一切推给了闵柔。
“公子,她嫉妒筠竹能常伴在公子左右,甚至还将筠竹发卖到青楼,筠竹这辈子已经毁了,若您也不要筠竹,那我只能去死了!”她说着,竟是决绝的一头撞向桌角。
被苏慕白拦下之后,又拔下发髻上的玉簪抵住脖颈。
“哎哎哎,苏慕白,我就知道你心慈手软搞不定这丫头!原来你会说话啊~”明月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道。
“换这把匕首,玉簪容易断,万一没扎成功,你还要承受更多痛苦。”闵柔随手将一柄匕首扔到筠竹脚下。
这丫头的眼中沾染太多世俗的东西,并非除苏慕白之外,就无欲无求。
如果她真的有勇气扎下去,闵柔反而能对筠竹刮目相看。
“呜呜呜...公子...您真的要看筠竹去死嘛?”筠竹欲哭无泪,一屋子的人都盼着她去死,她只能将希望求助于苏慕白。
“要么立即说出幕后指使之人,然后带钱离开这,要不然就随你意。”
苏慕白面无表情说道,对于背叛者,他从不心慈手软。
“公子!!呜呜呜...”连苏慕白都不肯怜悯她,筠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她颓然的跌坐在地。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当时我被闵家买到青楼,若非那人搭救,我早就没有命等人来搭救..我..唔...”
“不好!!”眼看着筠竹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闵柔冲过去替她诊脉。
可手还没碰到筠竹的手腕,就看见她七孔流血,头一歪,就这么咽气了。
渐渐明朗化的线索就这么断了,闵柔有些懊恼的摇摇头。
“没救了!需要我派人将她厚葬吗?”闵柔看着目露沉痛的苏慕白,筠竹毕竟伺候他十几年,说没有半点主仆情份怎么可能。
“有劳~”苏慕白转过身,语气哽咽说道。
这男人就是心慈手软,耳根子也软,但不得不说,苏慕白的确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