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就该有囚徒的样子,你只是个恼人厌弃子而已!”
从门口走进来一人,语气中带着轻蔑。
“囚徒,也比天生奴性的走狗鹰犬高尚!”
“你的名字,与你的秉性很契合!生而为奴,没有自我,没有信仰!”
苏慕白伸手将杯中残茶泼到那人站着的地方,仿佛很嫌恶对方站过的每一寸地方。
“呵!”
那人怒极反笑,收回手中的利刃。
“不,我有信仰,她,就是我的信仰!”
那人说着,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囚徒,眼神中带着警告,旋即转身离开。
囚徒?呵,苏慕白默念着这两个字,虽然不愿承认,但那人的讽刺,的确很符合他如今的境遇。
那个女人有十七个儿子,却唯独将他推入这火坑中。
他好恨,恨这世道的不公,恨那个女人,恨闵柔的父亲。
记忆回到六岁那年,那个新雨后的清晨,他第一回见到闵父。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男子啊,以至于小小年纪的他,竟然有些词穷。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起戏文里头的歌词。
绝代风华,祸国殃民...
他给每个兄弟们都带了一只珍贵的云雀。
只不过每只云雀,不是缺一只翅膀,就是少一条腿。
十七个兄弟中,年龄最大的就是苏慕白。
他看着弟弟们捧着小云雀不知所措,有的开始扯着嗓子伤心的哭泣。
“你们手里的云雀快死了,该怎么办?”
这么可爱的小云雀,要死了....
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只觉得云雀可怜,于是举起手中的云雀甩到地上,用脚拼尽全力的将弱小的云雀碾碎。
鞋子上袍角上,都是溅起的血渍,他低头沉默的看着那死去的云雀。
“为什么杀死它?你不喜欢它?”
“喜欢,但它迟早都要死,那就早些死了也好,省的受苦。”
“好孩子!”
....
如果知道因为当时的举动,会让他背井离乡十几年,他当时一定会是兄弟中哭的最伤心的那个..
将思绪收回,苏慕白将茫然的眼神投向闵柔的茅草屋。
为什么,这个女人自从大病一场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
....
送走讨债鬼后,几天没好好歇息的闵柔赖在屋里蒙头大睡。
第二日清晨,叫醒她的不是大姐和明月奴,更不可能是可口的早饭,而是让闵柔意想不到的人,苏慕白。
“起来!”
闵柔翻个身就看到苏慕白站在她床前。她还没穿外套呢!
“你…”
睡眼惺忪的闵柔以为自己在做梦,苏慕白都拿到解药了,为什么还不走?
“做饭!”
语气依然是一贯的冰冷。解药都拿到了,对她的态度还这么恶劣,真是冷酷无情。
苏慕白将手里的菜篮子刚到闵柔床边,篮子里一条鳜鱼正撒欢的扑腾着尾巴。
桃花流水鳜鱼肥,这季节吃鳜鱼最美,苏慕白就是个吃货!
“清蒸!”
“蛋羹,白灼菜心。”
呵,这人开始自带食材了喂。只不过这猫食一样的食材,除了够他一个人吃,还够谁吃?
闵柔打个哈欠,翻个身继续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