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别说秦怀恩了,就连程一针都有种直接掐死秦大川的念头,程一针真是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就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尽管,这时的程一针还不知道秦大川并非秦怀恩的亲生父亲,已经觉得难以忍受了。
周围的人,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不知道,那就不说。
秦怀恩还记得来时清露的对他的叮嘱,断然起身就往外走,程一针一步不落地跟着,接下来是里正等人。
老许看都没看炕上的秦大川一眼,连忙追了上去,“爷啊,还有四少爷呢……”他是真没忘了这件事儿,实在这几天他太担心了。
秦怀恩停下了脚步,程一针进了老许那间堪称简陋的小屋子。
里正惊讶地问道,“四少爷怎么住在这里?”
老许连忙说明了前因后果。
里正听了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对身边的村中长辈们说,“我还以为他这是真想明白了,改好了,谁承想……”
秦怀恩冷哼一声,“狗改不了****,他不是改了,他只是怕了!”
就算方才秦大川的“表现”很差劲儿,但已秦怀恩和秦大川的关系,秦怀恩这么说话,还是很不应该的,让听到的众人没法子接话儿,只得再次沉默了下去。
就在这时,程一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病情很重,主要是耽误了,再精心调养,也活不过两个月了。”程一针说时,脸上带着沉痛之色,说实话,和清露、秦怀恩一样,他原本并没想到秦怀礼能病得这么重!
程一针说这个话时,并不是对秦怀恩一个人说的,而是对所有人说的,他要说清楚,毕竟,生死是大事儿。
“啊?”众人皆惊,“怎么会这样?”里正想了想,“那四少爷过了年才十六吧?去府城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秦怀礼是和清露同岁的真正的花一般的年龄啊!
秦怀恩心底也是一惊,他真没想到会是如此,不由心中又升起了一股悲凉,用手一指正房,“还得回去问问他!”
这事儿,还真得问问,所以大家又回了秦大川的内室。
“哎呀呀,不孝啊,不孝子孙啊,他得的那是脏病啊,连男人的物件都不能用了……”秦大川一听说众人的来意,就开始哭天喊地起来,有些话,他在府城已说过太多次,现在变得熟稔无比。
只可惜,这一回,秦大川推卸和抹黑,却行不通了。
程一针步步追问,“他的花柳病最起码有半年之久了,开始时并不严重,似乎也诊治过,只是并没去根儿,这是为什么?”
秦大川噎了一噎,“府城的大夫都是骗人的,我银子不凑手,这才回家来治,好在现在你来了……”他这是想让程一针白给秦怀礼治病。
然而,秦大川的话还没说完,秦怀恩已一个箭步冲到了炕上,一把抱起了秦大川的银箱子,当着众人的面“啪嚓”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粉碎,大大小小的银锭子从里面乱乱地滚了出来,让秦大川的谎言不攻自破。
秦大川当时就吓傻了,随后,他就连滚带爬地从炕上跌了下来,“银子啊,你可不能抢我的银子啊——”剧烈的动作碰到了他腿上的伤,所以他的喊声很快变成了哀嚎,“疼啊,疼死我了——”
然而众人齐齐后退了几步,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他,扶他的,就连老许都是如此——实在是秦大川的所作所为太令人心寒了。
只有程一针不肯放过他,“这也就罢了,他旧疾复发还不至于危及生命,是谁将他打得骨裂筋折,连男人最看重的地方也不放过?!是不是你?!”秦怀礼被秦怀仁殴打,过去了刚刚一个月,一些伤筋动骨的伤处,并没有完全愈合,所以程一针一眼就能发现。
秦大川连忙否认,“不是我,是老二啊!”
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秦怀仁,竟然能如此狠毒,对亲生兄弟下这样的狠手。
“那么你呢?”程一针看到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秦怀礼后,心中就憋着一口气,他今天非得弄清楚原委才肯罢休,“带着被快要打死的秦怀礼去医治时,为什么不肯给他好好诊治,你知不知道,就算那时尽心医治,他依旧是可以活下来的?”
秦大川先说,“我治了啊,可是药吃完了,我急着回来……什么?你说老四要死了?!”这个他也没想到,一时间,连自己的腿痛都顾不上了,停止了哀嚎。
程一针冷笑,“怎么?你别说你们去看的大夫,没有告诉你!”
秦大川语塞,大夫自然是说过的,秦怀礼很危险,可那时他一心以为医馆是骗他银子的,又不怎么在乎秦怀礼的死活,还想着逃命……
秦大川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
一些老者已忍不住落下泪来,“可怜的孩子啊……”
秦大川反应还是快的,他干脆趴在地上给程一针磕起头来,“程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儿吧!”
程一针任由秦大川磕头,态度越发冷淡,“我为何要救?救好了之后,再让你继续殴打吗?”秦怀礼身上有很多十分新鲜的伤痕,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众人听了已怒不可遏,纷纷上前,大有将秦大川碎尸万段的架势,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秦大川的所作所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还有人质问道,“那孩子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值当着你们父子两人如此凌虐?!”
秦大川是说不出来的。
然而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大家一致认为,秦怀礼不能再留在秦大川手中了。
可程一针也一再表示,秦怀礼伤病太重,又长期受到虐待,他真的是无力回天了,他可以免费收治秦怀礼,但事情一定要说清楚,除了还秦怀礼一个公道,让大家看清楚秦大川嘴脸外,也免得有一天被秦大川给赖上,这也是程一针对秦大川步步逼问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