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萨莎听得一头雾水,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苏芷既然选择用唇语,而不点透那自然就是不想让除她以外的别人听到她说的话,她却还问出来!
此时远走的苏芷回头瞧了一眼,隐约间好像看到帕萨莎牵着那个小女孩离开了。
就在她叹息着准备回身时,却突然看到那个小女孩的视线又看了过来,明明光线已经不亮了,可隔得那么远的距离,苏芷却依然看清了那令人冰凉的眼神。
苏芷后背油然而生一股凉意,她拍着前额,实在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她拉了拉刚上马车的赵晋:
“你说拜月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赵晋先前不解,但见她便是上了马车也还一直掀着帘子看着刚刚的方向,知道她是问的那个女孩儿的事情,便小声地询问:“娘子问的是有关那个女孩儿的?”
苏芷点头。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那个女孩儿肯定不是帕萨国师的女儿,据消息称黄霞来这里才三年,而那个女孩儿已经五岁了,想来应该是她从大明带过来的!”
极有可能她的亲生父亲就是当年被他斩杀的剑阁府的巡抚于镇山。
但是时日隔得有些久,而这个小女孩儿的长相又与黄霞一脉相承的,所以他们并不能推测出她的父亲到底是谁。
“她好像很恨我们!”
小女孩儿虽然精明,也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
有些东西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将其掩盖,她细细摸索也还是能够借着她窥得冰山一角。
“拜月教最近几年在大明并没有以前猖狂,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又在进行别的让人不注意的事情,所以负责查探此事的景王和傅指挥使也都没有过多的消息!”
仿佛他们就在两年前消失了一般。
虽然各地还是能够偶尔听到一星半点的消息,但是当他们过去的时候却又发现那根本不是他们,而只是一些打着他们旗号骗人的小组织。
苏芷蹙眉:“真想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他到底是怎么样统领这样一个如此奇葩的组织的!”
有些事情不想的时候不觉得,一想起来,真是让人异常的费解!
赵晋连忙止住她:“娘子还是想想别的事情吧!”再想下去他怕苏芷会走火入魔!
苏芷倒也听话,赵晋一劝她便立刻止住了,但是思想有时候很不受人控制,她一不小心就容易溜号,她不得不另寻他法。
赵晋见她实在是没法摆脱,便故伎重施,就在马车跟她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直把苏芷累得瘫在他怀中,再也动弹不得才罢休。
“啊,好累!”她哀怨地拿眼瞅他,眼眸清亮,水汪汪的一片,欲说还休,带着刚刚欢·场过后娇柔,媚·意十足。
“娘子,别,别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怕我会忍不住!”赵晋凑近她的耳边,坏心眼地轻咬一口耳垂,又引得苏芷轻·吟慢·叫,赵晋差点又要提枪上马,幸好外面云柏大声地道:“大人,夫人,王宫到了!”
赵晋连忙递了太皇太后的牌子进了宫。
看到两人到来,守在床前的丫丫激动得一下子扑入了苏芷的怀抱。
“娘亲,爹爹,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她看着床前的太皇太后,脸色一直惨白惨白的,而那边爹爹和娘亲又没有消息,虽然身边有她熟悉的青园和云松护着,但总没有亲爹亲娘那么亲近。
“娘的好丫丫,你辛苦了!”
苏芷摸着丫丫都瘦了的两颊,无比的心疼。
赵晋则是直接将母女俩都抱进了怀里。
“咳咳……”榻上的太皇太后突然醒了,轻咳两声,抬眼看到面前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眼眸里流露出些许羡慕和向往。
“哀家……咳咳,哀家曾经也有一个这么乖巧的女儿,小小的年纪便知道在冬日给哀家捧热茶,夏日给哀家冰盆,真是哀家的贴心小袄,可惜啊可惜……”
“爹爹,娘亲,太皇太后的女儿走丢了,你们能不能帮她找到,你看她多焦急呀!”丫丫有些心疼地看着太皇太后。
这个老人慈祥,就跟她家里的亲祖母似的,护着她,疼爱她!
苏芷和赵晋对视一眼,不由苦笑,天下何其之大,他们对着一个不认识也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怎么找,甚至连她的名姓,她的所在,她的长相都不知道,更是无从找起。
“大约是找不到了吧,唉……都说她打小就跟哀家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她长大了还像不像哀家!”太皇太后说起那失踪已久的女儿仿佛身体上的病患一瞬间全好了。
眼中带着无限的希望与向往,苍老的容颜上带着一抹深深的笑意,她彻底活在了回忆之中。
苏芷听得却连连看向赵晋,与他四目相接,万千情愫都已经在眼社之中交汇了。
“说来也怪,别人的胎记都长在手上、身上,她的却是长在脚底下,哎呀,好大的一朵红梅花,红通通的就跟烫着了似的,刚看到时,可把哀家吓了一大跳!”
听到此,苏芷再也忍不住了,悄悄地拉了赵晋出去:“你觉得像不像?”
赵晋也无法淡定了:“一开始觉得像,但两地离得太远了!”一个在南诏一个在大明,可算八杆子都打不着,便没敢往那处想!
“不过那脚心的红梅花,娘子你可有印象?”
苏芷摇头:“红梅花我没见过,你知道……唉,不过我倒觉得可以一试,你瞧瞧太皇太后她这次虽说伤得不算太重,没有伤及性命,但……她毕竟年老体衰了,怕是对日后都有影响,以后可就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太皇太后本就已是知天命之年,年近花甲之岁,在这个活到七十岁都算古来稀的古代,她的年龄都算大的了。
现加上年轻时候太过操劳,身体积下了一堆的老毛病,再加上这次伤到了本原,再想要满血复活怕是不容易。
想着这一切,苏芷决定赌一把,将太皇太后如今的身体状况与赵晋说了,又分析了她现在的心情。
一般来说,人越老就越是喜欢缅怀过去,因为觉得前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便总会去想曾经失去的一切。
她心中已有决定,不过她向来习惯了做决定前先听听赵晋的意见,况且如果此事当真作数的话,他也算是当事人之一了,她揪了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道:“相公,你怎么看?”
赵晋重重一声叹息:“想太皇太后如今这般是为了帮丫丫挡灾才会变成这样的,如果我们真有办法帮助她找回失去的人,自然是大喜一桩,只是却不知是还是不是!”
苏芷干脆道:“咱们也不在这里瞎猜了,相公不如手书一封命云樟跑一趟锦官城,是与不是,自然就明了了!”
赵晋沉思,思来想去,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最快速最有效了。
他命人寻来笔墨纸砚,苏芷挽起云袖替他磨墨,他蘸墨挥毫很快书就一封,寻来云樟细细地交待一番。
“路上小心!”苏芷温柔地叮嘱。
云樟看着两位主子都难的郑而重之的交待一件事,心知此事定然十分重要,便仔细地将信函收进怀中,慎重地点头应是,自己离去不提。
夫妻俩办完此事,打算再去看一回太皇太后。
“小姐与奴婢一道喂太皇太后喝了药,现下歇下了!”青园迎出来将两人领到床榻前。
此时床帐已经放了下来,丫丫却还尽职地守在床前,小小的手指搭在露出帐外的一只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着,两条秀眉弯着,圆嘟嘟的脸上满是认真。
她那么担心太皇太后的身体,苏芷突然不想打扰她。
等她把完之后才道:“丫丫把得如何?”
“不太好,气血两虚,心结郁答,且只能将养着!”
赵晋惊讶,他家丫丫医术啥时候这般精通了?
这是苏芷手把手教的,苏芷倒还觉得寻常,只是见赵晋那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微微笑了。
“咱家丫丫肯定是遗传了相公你的灵慧聪明,学东西极快,一遍下来几乎能过目不忘!”
赵晋只觉苏芷的话再熨贴不过了,他深情地看着她:“丫丫聪明是其一,可若没有娘子悉心教导焉有如此效果,所以娘子才是居功至伟!”
夫妻俩旁若无人地甜蜜着,丫丫则是收手窝进苏芷怀中,安心享受着来自母亲特有的温情。
苏芷抚着她墨青的发丝,想到以前老话常说的。
老婆是别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再跟之前黄霞领着的那女孩儿一比,不由叹息道:“孩子还是自家的好!”
一家三口正说着话,寝宫外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焦急而慌张地哭喊声:“救命,赵夫人救命,救我!”
苏芷心头一抖,腾地起身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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