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面带微笑站着听那里面传出来的温暖的声音。
其实不止是白泽,就连她也十分喜欢这个才在宫里住了几日的小丫头。
人长得水灵可爱不说,性子也是极其的灵慧,人又聪明又乖巧,还懂得多,甚至小小年纪竟然还会治病!
她对她极其的爱怜,忍不住露出了老祖母慈爱的笑容。
而里面的白泽也在静静地等待着丫丫的答案。
以他的功力,其实早就听到了来自外面的动静,他就是故意要当着赵晋的面问这样的话,就算得不到丫丫肯定的答复,能膈应一下他这个做爹的也好!
丫丫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人都在等待着她的答案,她只是沉默着,转动着一双大大的凤眼认真地思考着。
白泽继续诱惑着:“丫丫,只要叫一声爹爹,要什么都有!”
丫丫仰着小脸,眼中闪着小星星,一字一顿地道:“王爷,我听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不是说话就得算话?”
她的小嗓音娇甜软糯,听得白泽心都要化了,抬手就想抱着她举高高,不过尚未靠近就被丫丫避开了。
她冲进在一旁全神贯注防备着白泽的青园怀中,认真而严肃地道:
“如果我唤你爹爹,你能放我娘和我爹爹回家吗?”
白泽一窒,俊脸的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了,狭长的桃花眼中的光芒也刹那间熄灭。
这一声爹爹的代价可真大。
“你会吗,白泽叔叔!”见他不说话,丫丫不死心地追问。
白泽瞧她那天真烂漫的眼神不忍拒绝却也不愿答应只得回避道:“那得容本王考虑考虑!”而此时他脑子里居然还真的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在门外的赵晋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太皇太后,见她满面笑容,可见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看来对于丫丫的了解,他这个缺席了近一年的父亲还没有这个慈祥的老人强。
“进去吧,看看她,真是一个乖巧到让人心疼的好丫头!”太皇太后毫不吝啬她的夸赞之话。
赵晋心头狂跳,再也忍不住,冲上台阶冲着里面大喊一声:“丫丫!”
“爹爹?爹爹,爹爹……”丫丫像一阵风一般刮过来,闯进他的怀里。
“爹爹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娘亲也很想你!”
丫丫躲在赵晋的怀里,终于收起了那副懂事可爱的小大人的模样,而像一个真正的孩子那般撒着娇。
“爹爹的好女儿……”赵晋抱着这个娇软可爱刚到他腰间的孩子,心里充满着感慨,可最多的是甜软还有小棉袄般的窝心。
“咳咳……”白泽在一旁看着,不悦地连连咳嗽。
好吧,他承认,他想气赵晋,可不但没气着,反而被他们这般模样气到了,他现在心情极度不适!
“你啊你,多大的人了,还置这个气!”太皇太后嗔怒地瞪他,拉着他先暂时退到一旁的亭子里。
此时落霞刚刚好照在这方小亭里,霞光飞舞,北风轻动,树旁的腊梅点点圈进光晕中,好像一副天成的墨梅图。
“这个好,丫丫还喜欢吧?”太皇太后轻声道。
白泽嘟囔了一声:“景致再美,这小丫头心里也没将咱们放在心上,瞧瞧,他亲爹一来,咱们就都靠边站了!”
太皇太后轻拍石头圆桌,一脸见怪地道:“你这小子浑不浑,人家可是亲生的,不亲他还亲你?”
“哼,我迟早要让这小丫头亲近了本王不可!”
“痴!”太皇太后扫他一眼,一脸无奈!
也不知道他跟人家亲生父亲争个什么劲儿,要是什么时候他醒悟了,赶紧给她找一个孙媳妇,生一个宝贝孙子孙女出来才是正理。
不过这话太皇太后当着白泽的面却是不好说的,他心中的执念她又不是不知道!
祖孙俩说了许久的话,那边父女俩还没说完,白泽有些不高兴地皱紧眉头:“嘿,赵晋,你适可而止啊!”
赵晋眉目不动,却是想起了这次前来的目的。
拉住丫丫道:“丫丫别担心,我跟你娘亲很快就带你离开!”
丫丫花着一张小脸,想哭又拼命忍下的模样:“嗯,嗯……我等着爹爹和娘亲!”
看着她被太皇太后带进厢房里,赵晋的心痛得难以自制。
此时他才真正的理解了娘子的想法,她经历了这么久的折磨,而他却还要帮助这个劫了他娘子和女儿的夜王白泽,这世界真tn的操·蛋。
“说吧,特地找到宫里来,有何事?”白泽不是看不出赵晋眼中的恨意与不爽,可他向来厚脸皮,再加上依赵晋这样的情形,他遇到得多了去了,早就已经被人恨到麻木了。
用他的话说,这南诏多的是想要杀他的人,他可没有时间一个个地去与他们对质缓解。
赵晋没有犹豫,将之前的事情说了。
白泽一听苏芷竟然为那事心急,不由急了:“带本王去看看!”
出乎赵晋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多说也没有讨价还价便立刻跟着他过去了,而且也没让他开口,就主动挑起了用催眠之术审问余下苏家军将士的重任。
整整一宿未眠,忙碌到了翌日清晨,白泽才肿着一双核桃眼送走了最后一名苏家军将士,掀开身后的青帘:
“可曾听到了?”
他未睡,赵晋也没闲着,一直坐在后面听着。
赵晋点头:“嗯!”白泽的态度在改变,而他对苏芷之事怨念已深,暂时却无法改变,只是僵着脸应了。
“那便好,本王累了!”白泽说着便大踏步离开,竟也未曾趁机要求什么。
如此反常的白泽让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的赵晋不由拧眉深思。
云树一脸狐疑:“大人,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精明算计的夜王居然无偿替他们做事?
“风传夜王心狠手辣,但最重情义,这也是为什么他那样的名声,身边却依然能够聚集各方能人异士相助的原因!”云柏看得通透。
江湖人士很多人不看重一个人的手段,而只看行事的风格和性情。
“能人异士?”赵晋将这四个字听了进去!
“大人有所不知,夜王能够在南诏开创如今的局面,并不是他的出身,而是他的行事手腕,还有欧阳先生的相助!”
赵晋摆正身姿:“可是出自巴蜀名门望族的欧阳世家的欧阳先生?”
见云柏点头,赵晋恍然大悟:“难怪,只是奇怪,他那样的人居然能得欧阳先生相助!”
欧阳先生在京城的名声不显,但在巴蜀之地却是一个大大的名人,之前赵晋在绵州书院读书时,那傅院长就时常提起他,对他的本事佩服不已!
如此看来白泽除了心怀算计以外,倒的确胸中有丘壑!
不过无论他如何有能力,也无法掩盖住他抢夺他妻女的事实。
这仇这恨得永远钉起来,不容遗忘!
正商议着,侧门被推开,苏芷披散着长发而来:“相公,我听说夜王来过了?”
缓缓行来的苏芷身上裹着厚重的银衫披风,面容苍白,竟是昨日之事太伤精神,以致此时都未完全恢复。
赵晋连忙上前扶着她坐在软垫上,将烧得暖烘烘的炭盆往她面前推了推,又用厚实的手掌替她暖着手:“嗯,我已经知道了当时之事!”
苏芷瞳孔放大,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样,那武元可曾撒谎?”
赵晋摇头:“未曾,虽说时日相隔很远,但将士们所说几乎差不离!”
武元给出的话就是真相!
“啊……”苏芷闭上眼,热泪便瞬间滚出。
汲汲营营地想要知道的事,终于知道了,可事实却如此的残酷,让她一时之间竟无法应对!
“娘子不必伤心,此事已然过去,你若暗思报仇,我一定助你!”
“报仇,可找谁报呢?”
赵晋心口狂跳,握着她的手突然紧了紧,顺势在她手心写下三个字。
“是……他们?”
“没错,他们都同时提到了平家,也提到了咱们一直以来都在追查的拜月教!”
苏芷心思悠悠,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拜月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竟然如此的神秘,让人欲查不能!
屈指算来,彼此之间也算是连着纠缠了近五年的光阴,可至今除了小打小闹地处置了他们一个小小的头领以外,连他们冰山一角都未得窥得。
“此事要想知道得具体还得问武元!”
因为在刚刚那群将士的讲述中,他曾经是跟平家的人深入的打过交道,也因此他才会上了他们的死亡名单。
苏芷听着,又立刻拉着赵晋去找武元,他的毒已经全解,二人到来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正在侍卫的帮助下喝药。
见得两人,立刻起身迎接,无比恭敬地行了一个大大的军礼。
“武叔叔千万别客气,我们都不是军中之人,万万受不起你行此大礼!”
他的身份既然得到了肯定,那他就是她父亲最信任的人之一,是她真正的长辈了,她一个晚辈如何受得起他的礼。
苏芷的话让武元有些感动,表示曾经在他跟着苏大将军的时候被他救过很多次,就连这条小命最初也是他在乱贼的长刀之下救出来的,他与苏大将军永远都是上下级的关系,何以当她的长辈。
不过他最终拗不这苏芷,还是应了一声武叔叔。
苏芷注意到她唤他的时候,他黑壮而又苍白的脸上显得异常的怪异,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驾驭了他的神智,大概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居然会见到大将军的后人!
彼此信任后的两人说起话来多了几分亲近,苏芷也渐渐地从被前一个武元欺骗的淤泥中走出来。
但还没聊两句,武元突然提到的一件事很快就又让苏芷想到了被欺骗的感觉。
“二小姐,你身上的那对铜钥匙可还在?”武元靠在床柱上,干燥起了死皮的厚嘴唇缓缓开启,一字一句都说进了苏芷的心底深处。
她的脸以看得见的速度垮了下去。
那把曾经不被重视而导致遗失的铜钥匙是她的死穴。
不聊它,这话题还能继续下去!
“你可知道有人在冒充你?”赵晋拉住苏芷,借着递茶的机会安抚她。
“是……是李大嘴那厮吧!他……唉,都怪我,当初我看他带着寡母幼弟跟着逃难的人来到春城,那模样实在是可怜,便生了恻隐之心,谁知道……”他捂着额头心里是久久不能平的怒意。
狼心狗肺大抵说的就是他那样的人。
“他原本想杀了我,幸得他孤老的老母亲拦住了他,他那幼弟将我藏进枯井里,我这才苟活下来!”
原来如此,苏芷原本还以为是李大嘴良心发现,却没想到那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死了也是活该!
“他假扮你将铜钥匙骗走了!”苏芷平静地挖开她的伤。
“什么……不好,万万不能让铜钥匙落在平家人手里!”
“大概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苏芷心头一紧,赵晋接过话头。
“那……那要出大问题了!”武元腾地站起身,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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