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摄政王也只是想想而已,恐怕他要是真的那么做了,还不等他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就已经自我了断了!
所以他忍,手掌轻柔地放在她的小腹上,顺着那渐渐鼓起来的肚子一点一点地感知着,他假装自己是这个小生命的父亲,满是慈爱地抚·弄着他。
“啊……”苏芷低叫了一声。
“怎么吧?”摄政王轻轻圈住她,满脸惊讶。
他并没有用力呀,虽然心里满是歹毒的想法,可他一件也没做。
“是孩子,孩子在踢我!”苏芷靠在柏树上,胸口急剧地涌动着,呼吸急促。
“他会动吗?”摄政王好奇地半蹲下,把脸贴在那里。
里面突然有一脚踢在他的脸上,是真的动了,他惊喜地扬眉,这小小孩子仿佛在警告他离他娘亲远一点,他抬头满脸是笑:“嘿,还真会动!”
以前他的王妃怀孕时,他一想到她不能侍寝,就离得她的院子远远的,除了初一十五陪她吃顿饭,就几乎都在别的侧妃小妾的房里,哪里感受过这般惊奇的时刻!
苏芷看着他一脸老父亲般的慈爱,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她轻轻挣了挣,从他的怀里挣出来,然后离得他三步远,面色不自然地道:“王爷,天色已晚,今日辛苦你了,改日再行谢过!”
摄政王看着空空的双手,怅然若失:“怎么谢本王,先说给本王听听!”
苏芷一窒,看着他掀了掀了眉,特么地,这是客气话,懂不懂,还真搭讪,真是……
她哪里想好了怎么谢他?
“醉风楼请王爷吃饭?”
“不吃,醉风楼的厨子都是江南来的,做出来的菜不够味,本王向来不喜欢!”
“那悦宾楼?”
“巴蜀的风味太辣!”
“京闻堂?”
“本地菜有什么好吃的!”
……
苏芷垂眸,腹诽:这是要吃天上的龙肉吗?
“算了,本王听说你厨艺不错,不如去本王的府里,为本王炒两个小菜,陪着本王小酌两杯!”
“我不能喝酒!”苏芷拒绝。
“本王喝,你看着!”摄政王没好气地皱眉瞪她,还会不会聊天了?
“明日不行,改日吧!”明日可是赵晋考完最后一场,她要去贡院门口接他!”
“哼!”虽然苏芷没有明说,但摄政王自然是知道的,他佯装怒道:“没良心的小东西,顾衡这才刚刚替你治好他们,你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信不信我回头再找人把那箭镞给你大伯父安下去?”
苏芷默言,算计着如果陪他用午膳,是否赶得及下午去接赵晋!
王府距离贡院倒是不远,用过午膳赶过去,时间还绰绰有余。
苏芷只好应了!
摄政王高兴抱住她想要亲上一口,苏芷立马后退三步,避开他的吻。
摄政王舔了舔嘴唇,看着那饱满红润的唇,心里暗暗想着,迟早有一日,他要一亲芳泽,亲个够!
苏芷趁他发愣连忙跑路,越过中院岔路口的时候,正对上推着三叔的苏迹。
“三叔可好些了?”苏芷按压下心底的紧张,上前打招呼。
此时三叔的气色看着比从前好多了,眼角眉梢也带上了几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笑意!
“瞧着是要好些了,多亏了阿芷!”苏三叔温和的笑。
苏家的其他人苏芷没见过不知道,但在她看过的几个男成员中,好似个个都长得高大健壮,但言谈举止间却又都流露着一股儒雅之感。
便是领兵打仗,也不改一代儒将之风,倒没有几个真正像以往的小说里描述得那样壮如虎牛,形如巨人,动作粗鲁。
“摄政王是不是欺负你,你别怕,咱们苏国公府犯不着怕他!”苏三叔看着她跑得气喘吁吁地还要护着隆起的小腹,生怕她受委屈。
苏芷连忙解释:“我没事,只是我曾经答应了他一些事儿,现在只是履行约定,他没有逼迫于我!”
想到摄政王的无赖还有牛皮糖的本性,苏芷有些头疼,但看到此时能够重新站起来,甚至已经可以下来走个三两步的三叔,她的心里又满是兴奋之情。
三叔和大伯都好了,那就好了,至于其他的都只是小事罢了!
人啊,只要坚持努力,永远不放弃,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苏芷的想法是好的,不过等到坎真的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坎也特么地太高了,高到她一眼望过去,仿佛站在了巨人的脚底下。
也正是因为摄政王造成的这道坎让她与赵晋之间生出了一层许久都无法弥补的缝隙。
春意浓浓,百花盛开,在摄政王府的后花园里,摄政王并没有真的要求苏芷下厨,她现在捧着大肚子,连弯腰都成问题,他哪敢折腾她?
她这人别看她现在好相处,不过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她觉得自己咬咬牙还能忍受罢了,可若是他真的过分了,估计她早就翻脸跑路了!
所以摄政王在闲谈间十分客气,坚持只谈政事,不谈风月。
苏芷听得他分析如今天下的局势,北疆不稳,但幸好有苏国公府的苏家军镇守,而南边在经历过十多年前那场战争后,已经和平了十多年,如今却也有些蠢蠢欲动。
东边常人倭人集结,时不时地出兵骚扰沿岸百姓,实在是令人异常困扰!
就只有西边因有大山沙漠天然的阻隔,而使得那处要显得局势缓和一些。
“唉,本王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听不懂!”
苏芷皱眉,她当然听得懂,而且还听得津津有味。
她自小就喜欢听这些东西,当时别的同学看童话故事,她就看历史传记。
不过摄政王要是愿意停下,她当然高兴。
现在午时末,她赶着出去,还能早早等在贡院门口候着,方便赵晋第一时间看到她。
她起身:“既然王爷已经安排下去了,那我就告辞了!”
“急什么,本王看见你心里欢喜,这不想送你一些东西!”
摄政王看着她焦急地眼神,心中很清楚她的想法,可她却不知道,他既然将她请进了王府里,哪有那么容易就将人放走?
苏芷看看时辰,还来得及,实在推托不掉,只好应了。
摄政王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花样,招呼人的办法多到不行,一会儿要苏芷陪他下棋,苏芷表示:“只会五子棋!”
那也行!
摄政王因为顾衡缘故,他会下但毕竟生疏,怎么也下不好,老输,苏芷为了趁早摆脱他,存心让他,他还不乐意!非要靠自己!
半个时辰过去了,苏芷终于学会了不动声色的输给他! 赢了之后,摄政王又觉得没劲儿要弹琴。
可苏芷只会吉他,果断拒绝他,表示自己真的要走了,可他又指指房中的漏刻,道是还早!
苏芷看了一眼,怎么还是未时三刻(下午两三点钟),她一脸懵逼,时间过的也太慢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与爱的人在一起会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与不爱的人在一起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摄政王冷冷地咳嗽:“你想说什么,跟我在一起嫌时辰过得慢?”
苏芷哪敢承认,低着头,卷着手中的古筝发呆。
“想学吗?我教你!”
苏芷摇头:“不想学,要是在现代能有免费的古筝老师,那她肯定乐意,省下一大笔费用不说,还能陶冶情操,可现在她只想去找赵晋,
最后陪着摄政王墨迹了半个时辰,愣是让他把时辰算计到了卡住赵晋出来的时间申时末刻。
可走出王府后,苏芷看到外面已经黑沉下来的天色,心头涌过一阵强烈的不安。
尤其当她看向摄政王的时候,她怎么有一种被他耍了的感觉。
摄政王目光飘浮,却不愿与她对上。
苏芷心中的不安等到了贡院的时候终于变成了现实,她发现她来晚了。
贡院的大门紧闭着,外面空无一人,一点儿也不像以前童生试和乡试时候的盛况空前。
她看着天边那一抹乌黑的云,心里生出无边的迷茫,她让青离随意拦了一个人过路人问明了时辰。
“小姐,现在已经酉时初刻了!”
原本之前看到的漏刻是不是她们以为的酉时初刻,这其中差着半个时辰,门口的人当然都走了。
苏芷愤怒地瞪向摄政王:“王爷你故意的?”
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她看错了时间,以至于现在来晚了。
她看着四周,空空荡荡,只有风吹起的树叶偶尔飘飘忽忽地打着转儿落下。
赵晋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芷鼻尖一酸,就想哭。
她错过了赵晋最重要的事情,就因为摄政王。
“你……赵晋不见了,你……你赔我赵晋!”苏芷毫无预兆地哭了。
眼泪花儿跟断了线了的珠子一般“哗哗”地落下。
把陪着摄政王一个下午的烦闷和心底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摄政王眉眼低沉,这小丫头还真是孩子了,这遇事儿不管不顾的,先哭上一通。
可他哪里知道苏芷心底那又痛又悔的表情,到时候泪止都止不住,摄政王上前伸过手想要抱住她,泪眼朦胧的苏芷愣是别过了身子,皱着眉头不理他。
“好啦,知道你是孕妇,你最大,别哭了,再哭生出来的孩子丑,到时候才有你哭的!”摄政王用顾衡的语气安慰着苏芷,等他看清高大挺拔的老银杏树后的青色身影后,他十分有力地将苏芷抱进了怀中,一点儿也不容她挣扎。
银杏树后的高大身影看着不远处那一对锦衣华服的男女,女子哭着抹着眼泪低低地抽泣,而男子则一脸温情地拥住她,那唇上的吻不停地落在她的发间,既温情又有爱。
他们是不是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
而他是什么呢?
一个突然间就被抛弃了的人吗?
赵晋捂着胸口眉头紧皱,心底的凉意就如寒冬腊月里摸过的最凉的湖水,一触之下已经深深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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