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约好的下午三点,时间尚早,所以程雾和王宏伟先在旁边餐厅吃了饭。
出来时正好踩点,整整三点。
王堂贵也已经到了,可是看起来情况有些不妙。
他身边站着个人,或者说是,有个人死拉硬扯拽着他。两个人好像起了些争执,王堂贵神色不悦,另外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表情。
王宏伟看了一眼程雾,眼神询问她要不要上前。程雾轻轻摇头,两个人停在了那里。
另一边王堂贵似有所感,瞬间就看到了停滞不前的两个人,大力掰开拉着他的那个人的手,并且在他腿上踹了一脚,快步朝他们走来。
那人一时不备,还真被他踹倒在了路边。
王堂贵一脸尴尬地走到两人面前,先是点头致意,随即便注意到了王宏伟躬身站在同来的年轻男子身后,一看便是惟命是从,马首是瞻的模样。
这感觉让他有些疑惑,毕竟之前同S市第一大帮金益帮交好,他对江雨社团这个外来帮派倒是有些了解。传闻江雨社团一把手年方二十、是个长相妖娆美丽的女子,而王宏伟和另外一个叫黄山的,则是社团二把手。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为何,现在这个社团的二把手会对一个年轻男子如此恭敬?
本想试探一下,只是还未及开口,话茬便被打断。
刚才被他踹倒在路边的男人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追了上来,一脸恳求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王老板,拜托您再详细看看我的计划书,请您相信我,若干年后您绝对不会后悔这个投资!”
“去去去,没看我正忙着呢!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没兴趣!没兴趣!你这人听不懂人话吗?”王堂贵奋力甩开他的手,将那一摞厚厚的计划书撒了遍地,额头上青筋都要蹦起来,显见对这个人烦的很。
程雾却在看到这个人时瞳孔一缩。满满震惊。
谁又能想得到,十几年后C国电商的龙头企业CEO在1999年的今天是这么个光景!
前世,当人们足不出户就可依托这人建立的互联网站买到所有允许买的东西时,所有人都惊叹于这个人超前的远见,包括她在内,多少人将他视为偶像。
她听过这人不少演讲,其中不乏他创业之初拉投资的艰难,可听的时候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真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般艰难处境,若是心智软弱意志不坚之人只怕早已放弃。
今日遇见便是机缘,更是机遇。她眸光一闪,一个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型。
她蹲下身子帮那人捡着因为王堂贵的大力推搡而散落一地的计划书,俊秀的脸上溢出一抹温暖笑意,淡淡开口。
“既然王老板不愿投资,这位大哥也可以换一家嘛!这S市也算卧虎藏龙,好的创业计划又何愁无人看中?”
她这么一说,王堂贵顺势碾了一下落在他脚边的一页纸,立刻义愤填膺地接了话。
“这位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人脸皮厚的很,没完没了的!知道我好说话,跟了我整整半个月了!之前都说了一百万买他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还不给。要不是被烦的没办法,就算股份全都给我,我也不愿意投资这个劳什子平台!”
说完才惊觉自己也许大概可能,称呼错了。看着王宏伟对对方的态度,他有些尴尬的试探性问道,“王经理,这位是……”
虽然心知肚明王宏伟是江雨社团副帮主,可公开场合到底还是收敛些好。又因为社团明面上是以江雨集团这个公司的形式存在。所以王堂贵掂量了一下之后还是称呼他为王经理。
很显然,王宏伟对这个称呼也比较满意,很郑重地为他介绍道:“这是我们董事长,江雨。”
“嘶,这……这……”虽说没人真正见过江雨集团的老大,可,传说中的女子,何时又变成了翩翩佳公子?而且这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俊秀沉稳,又带着点随性和不明显的桀骜,比起来一夜之间以一己之力覆灭一个大帮的地狱修罗,反而更像是一个年少轻狂的书生。
王堂贵看了半晌,才喃喃开口,“不是听说……?”
看他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程雾勾唇,清秀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戏谑,经过伪装和修饰之后依然纤细却看上去有力不少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王老板还不懂吗?”
“是是是,江少说的是,是我这老家伙没见识了!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建立了这么大的公司,果然不是一般人!”王堂贵擦了擦脸上流下的大滴汗珠,心不在焉地奉承着。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连刚才拉投资的那人叫了几句麻烦让一下都没听到。
最后还是程雾看不下去,站起身子,将自己捡起的那一摞纸交给那人之后,沉声叫了一句王老板。
“啊,啊?”王堂贵那双泛着精光的小眼睛这才恢复了焦距,“江少,怎么了?”
程雾眼神向他脚下瞟去,指了指他脚下那张纸,“麻烦让让。”
王堂贵不情愿却又麻溜儿地挪开了脚,那人立刻神色激动地将那张纸拿出来,一脸心疼地用袖子擦了擦,一脸感激地看着程雾,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程雾回之一笑,“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莫要因为一时困境而放弃心中信念,黎明前的黑暗终会过去。”
那人听到这话,原本有些低垂的脑袋瞬间抬起。刚刚脸上虽在强撑却难掩的一丝卑微彻底褪去,郑重地、缓缓地点了点头。“谢谢。”
王堂贵对两个人的话题一点兴趣也无,只是很好奇这个黑道大佬怎么会那么好心?居然还会上演这种助人为乐的戏码!
只不过,比起来那点好奇心,他更怕那人半个月如一日的追围堵截,更怕这位大佬一个不悦,扭头笑眯眯告诉自己,“要不然王老板看我面子投资一个?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所以他慌忙对程雾和王宏伟做了个请的姿势,催促道:“两位,走吧,约好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位不大喜欢等人。”
程雾自然不会忘掉今天的主要任务,可这个人今天却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走的。
经历过十几年前电商那种铺天盖地充斥生活的局面,她太懂得那份计划书的含义。也太清楚,今天哪怕拿到百分之一的股份,在未来就会有多大的能量。所以当下对王宏伟使了个眼色,又低低交代了几句务必留住那个人直到她回来,才独自一人跟着王堂贵离开。
王堂贵虽然纳闷,却也不敢多问,一时间车上气氛无比尴尬。
生怕这位大佬觉得自己不给面子,他咬牙想了一会儿,才开始没话找话说,把话茬引导了刚才那个人身上。
“江少啊,您刚刚是觉得我老头子有点不近人情了吧?主要您不知道,刚刚那个人,堵了我整整半个月了,死缠烂打非要我投资。找人打一顿都没用!”
程雾闭着眼睛,没做什么评价,低低开口,“既然王老板已经拒绝了,那他怎么不去找别人?据江某所知,S市有钱人还是不少的。”
“呵……”说了这个,王堂贵拘谨少了几分,语气相当气愤。
“还不是他那个什么,网络平台销售计划!吸引了我那儿子的注意力!什么足不出户就能买到所有的东西!笑死人了!别人一看就把他轰出来了,就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觉得有趣,联合他妈和我妈逼着我给他搞出来看看,要不然我连一分钱都不想出!美的他!哪知道这人狮子大开口,一百万居然只给百分之五的股份!他怎么不去抢!”
“噗。”
听着他义愤填膺的话,程雾忍不住笑出声来。
前世她看过那人一个路演,那是十几年后,当时公司市值已经有几千亿,而这个创始人的股份却只有百分之十不到,原因便是创业初期被那些万恶的资产阶级剥削的结果。不知道那时候,这位曾经拒绝了人家半个月的王老板有没有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之际气的捶胸顿足呢?
毕竟那时候,仅凭不到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个无数次被他拒绝的人就当之无愧成为了C国首富。
被她的笑声搞的莫名其妙的王堂贵摸了摸鼻子,试探性问道:“这,江少可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妥?”
“没,”程雾随意摆了摆手,“那计划听上去倒有些意思,听说王老板是出了名的有眼力,会投资,胆子也大怎么就给拒了呢?”
谁都喜欢听好话,也会为此骄傲。可王堂贵面对这么个清秀俊雅里带着随性和桀骜的少年却一点也自豪不起来,反而觉得怪怪的。毕竟有被江雨社团坑过的经验,生怕一个不小心对方就说出那句“我看想那法不错,不如投资”的话来,声音不自觉低了些。
“江少谬赞了,我这都一把年纪了,哪还大胆的起来,守着点资产给孩子罢了,就是有好的项目也没想着再投资之类的,更别提这种荒唐的跟天方夜谭一样的东西。”
程雾看他表情便知他心中所想,未置可否,只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王堂贵看她不欲多言的模样,摸不准她到底什么心思,也没再妄自开口,只专心开起车来。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处高档小区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程雾打量了一下四周景致,不奢华不俗套,看上去精致且优雅,唇角勾起。“地方倒是不错,那位真是好品位。”
王堂贵看着她这副自在悠闲的模样,无声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没再多做评价,他直接带着程雾往其中一栋楼走去。
扫了一眼周围看似悠哉实则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路人们”。程雾依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现般,慢悠悠地跟在王堂贵身后。
乘电梯抵达三楼,王堂贵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右边,小声道,“就是这里,等下我按门铃的时候,您就在我旁边站着,那边确认了人头才会开门。”
“噗,”程雾看着这宛若地下党接头的情形,又是忍不住笑了笑,轻轻点头。
王堂贵连续按了六下门铃,然后便停了下来。
大约三十秒后,门咔哒一声打开,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那是一张普通的放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脸。只一眼,程雾便可断定,这不是那位。
果然,王堂贵恭敬的鞠了一躬,小声问道,“主任在吗?约好的今天下午。”
“恩,”那人显然是认识王堂贵的,也知道这回事,让了一下身子请两人进去。
王堂贵对着程雾讪笑一声,“您先请?”
呵,程雾无声冷笑,却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只是,她左脚先迈进门槛的同时,右脚闪电踢出。
“哐啷”、“噗通”,两声连续的闷响声在室内响起,只是暂时的胜果却并未让她停下动作。她在那人连枪倒地的同时使出擒拿手,将引两人进门的那个长相平平的男人扼住,声音里几分玩味几分狠戾,“堂堂主任居然纵容手下非法持枪伤害无辜市民,可真是件令人吃惊的事情呢!”
“这……”
一旁的王堂贵看到这副情景,亦是眼睛睁得大大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回事?”
程雾既然敢只身入虎穴,怎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来的路上她就已经仔细观察过王堂贵,知道这个人不敢出什么幺蛾子。今天这事儿,全是那位主导的。
所以她也并未对王堂贵发难,而是勾唇,讽刺一笑,“很显然,您为主任大人擒下我,额,或者换个好听的说法,请君入瓮吧,提供了充要条件。”
“我,”王堂贵一脸焦急的摆着手否认“江少,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清了这房间内有好几个持枪的保镖,胜负还未可知。哦不对,胜负已经很明显,只要那位愿意,这青年绝对讨不了好,命丧当场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情况下,明明就该对面前这讹诈了自己的江雨社团的当家人落井下石,他却什么也不敢做。甚至,在看着对方那含着讥诮和不屑的目光望过来时,他只想在第一时间否认,这事情和自己无关。
程雾很满意王堂贵的识相,不再吓他,而是看向里间,轻声道,“想必主任已经试完了江某的本事,现在可以开始谈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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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南家不受宠的二小姐,偏又固执倔强。
他是闵安首屈一指的黎爷,偏又毒舌恶劣。
第一次见面,她惹祸,他替她担着。
第二次见面,她相亲,他搅了她局。
第三次见面,他订婚,她成他新娘。
南宛呸一声:“以上,纯属扯淡!”
第一次见面,他踹她:“上了爷的车还敢狂?给老子滚下去!”
第二次见面,他推她:“人叫你嫁你就嫁,那人叫你死,你死不死?”
第三次见面,他骂她:“你是猪脑子吗?跟老子订婚比跟那沈胖子在一起强太多了!”
南宛啐一口:“奶奶个熊,这仇我记着!”
却不知恶劣狂霸如黎爷,深爱之后最是宠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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