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野的到来,只是个插曲。
从我拒绝他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会再影响到我什么。
我会按照自己的步骤,继续往下走。
进屋之后,徐争和白脑壳已经去睡,只有李东伟在收拾。
将各种零碎的钞票按照面额分好。
“都去睡吧,明天把剩下几个人也叫来,做事了。”
我轻声交代了一句,也回到房间当中去睡觉。
陈强的人起码还有几个门面,可以安排在其中。
我手下的这些人,大多是弘阳镇来的,我在柳巷镇没有什么生意。
白脑壳和徐争都是在我家,其他时候其他人,大部分都是在镇上一个小赌场里面。
我们身上都有着流氓该有的习性,赌博喝酒五毒俱全。
即便是我在家里多放几张床,他们未必愿意回来住。
见过四年的矫正,我思想没有受到改造,但作息确实改造得很好,一大早就清醒过来。
洗过一把脸后,叫李东伟起床去叫人。
徐争哈欠连天的出来,蹲在门槛旁边,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烟。
“大哥,要是陈强出来和我们杠上,咋个搞啊。”
昨天我那么高调,当着那么多的人,说我要在这管理费当中抽两成。
其他人就算是煽风点火,也会把这个消息递到陈强面前去。
我也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淡淡道,“陈强他没搞这件事,犯不着这个时候和我起冲突。”
“如果他脑壳打铁,真要碰一下我无所谓的。”
“他有那么几个门面子在,老子样卵没得,那就搞呗。”
即便我这么说,徐争还是有些不放心,将枪管锯断的猎枪,夹在衣服当中。
五连发,锯断枪管的猎枪,这些东西时常出现在这类故事当中。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这两种枪,实际上都是听个响,要打人说是要贴肉都不为过。
之所以为什么流传这么广,只是因为方便。
诞生这两种东西的原因,都是因为对枪支管理逐渐严格,特别是手枪这种方便携带隐藏的枪支,不好弄。
五连发(也有八连发),是一种没有弹匣,打完枪里面的子弹无法换弹的枪支。
把猎枪枪管锯断也是为了方便携带隐藏,没有枪管稳定弹道,威力肯定不怎么样,不过离的近比手枪威力大,一枪放在身上百分百死。
我和徐争抽完手里的烟,李东伟已经将人叫来。
我们八个人,朝着镇上走去。
老狼收取管理费的地方,是在当年我追砍陈家老大的鱼塘边上。
那个之前隶属于大队的鱼塘,已经被挖开放水,之后填平,成了一个市场。
几年前的柳巷镇,还有赶大集这个说法,几天一次才有人来摆摊售卖。
现在成为区,柳巷镇人流量大,天天都有人来摆摊。
这个市场入口处,有着一把藤椅,老狼每天都坐在藤椅上,要进这市场卖东西,需要给他交钱。
说实话,老狼也是个人才,每个人交多少,都是根据他们做的生意来算。
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让这些摊贩都生出一种,为了这点钱起冲突不值得。
加之不愿意放弃柳巷镇这个人流量大的市场,所以硬生生让他把这管理费收起来了。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坐在藤椅上的老狼。
“先吃点东西吧,还早得很。”
“估计要半把个小时,这杂种才会把钱收完。”
白脑壳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微微点头,就在市场对面卖粉的地方,坐下来。
我拌开油辣椒,一边吃,一边看着老狼收钱。
果然如白脑壳说的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又有几个人走过来,将手中的钱交给老狼。
这个市场好几个进出口,也有人从其他地方进来。
老狼看到了我,他肯定也知道,我昨天说了要吃这口饭。
在我放下碗的时候,他和我对视了一眼。
随后开始清点手中的钞票,似乎打算给他手底下那几个人分钱。
这是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徐争,带人做事了。”
徐争起身,白脑壳扔下几角钱,掏出匕首走过去。
我是最后一个动的。
随着我们这群人的动作,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柳巷镇本地的人都认识我,不过这个市场,大多都是来做生意其他乡镇的人。
此时还太早了,柳巷镇还在睡梦当中。
老狼手里攥着钱,就那样站着。
似乎在等我上去和他说话,可惜他想错了,我今天是来打他的,没想着跟他说话。
出来混,始终不是靠着一张嘴巴在混。
徐争走在最前面,他没有掏枪,而是在靠近老狼后。
就近有一个卖酸菜的摊位,徐争抓住一个人头大小的土陶罐子。
川黔两地的人爱吃泡菜,酸菜,而且路子比较野,什么豇豆,嫩姜,甚至是胡萝卜白萝卜上面的菜叶子都有人泡。
条件好一点之后,有玻璃坛子。
当时用来泡酸菜的坛子,都是黑不溜秋的陶土罐子。
这罐子加上里面的酸水,菜菜,起码有十几重。
徐争手臂抡圆一甩,酸菜坛子砸在措不及防的老狼脸上。
老狼没想到我们会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动手,只来得及双手架在脑袋前面,勉强挡一下。
就这个功夫,徐争一条腿插进老狼两只脚当中,手抓住他的衣领,直接将老狼放倒。
我和白脑壳都没有动手,这四个人就被徐争带着李东伟他们一顿猛踹,曾可甚至拿过老狼刚才坐的藤椅,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在倒地的老狼身上。
我在外面站了一会,才拍拍不停踹老狼的徐争,让他先停手。
老狼被放倒在地,几个人踹他的时候,他滚过之前砸碎的陶土罐子碎片。
他满脑袋都是血,手里还紧紧攥着今天刚收上来的管理费。
钞票都被鲜血染得红彤彤。
曾可和刘达他们将其他三个人拉走,只剩下老狼躺在我们面前。
即便是被打成这样,老狼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蹲下身,抓住他的头发,“晓得我为哪样打你不。”
老狼的手被徐争踩住,脚也被李东伟扣住,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过他嘿嘿笑了几声,露出一排黄牙出来。
“原本我打算,你要是过来好好和我说,我给你个面子,交一成给你。”
“但你硬是觉得你日不死,腰不起台,老子一分钱都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