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都是村东头摔一跤,传到村西边,都开始烧纸吃席,准备抬上山埋了。
当年种种,在许多捕风捉影的讨论下,变得玄之又玄。
其中关于刀疤,都被传得他全家都被我杀了,瘸腿老婆都没放过。
还好公判不是真正的让这些来判,不然我估计得被绑住用机枪扫。
不管这些人如何想,起码我今天开了一个好头。
当晚其他人走后,我和徐争还有白脑壳,以及李奇伟在院子当中,看着这一把钞票,谁都没有说话。
其实谁都想红袖添香,吟诗作对,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没有谁愿意做赚钱工具。
但没有钱这东西,活都活不下去,又何谈兴趣。
钞票的味道,是最让人上瘾的味道。
白脑壳叹了一口气,“我们这样是饮鸩止渴啊,长久不了。”
“你是打算用这钱,做别的生意吗?”
我嗯了一声,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了白脑壳的说法。
“不过不是打算在柳巷镇上,李东伟,过几天收上来一笔钱了,你带着钱回去找你老子。”
除了徐争,在场的都是正常人。
我一说就想到了。
李东伟嘿嘿一笑,“大哥,你是跟鸭子过不去了啊。”
白脑壳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他是和我接触最早的人,知道我不是那种不蒸馒头争口气的性子。
我只是轻声说道,“现在城里不少人,手里都有钱了,吃饱的下一步就是吃好了,我要搞的可不只是鸭子哦。”
此时说再多都没用,白脑壳冷静,刘达也很老成。
但他们都不是习惯动脑子的人,说太多也是无用。
还有我们只是混的二流子,不是服从命令的建制人员。
说太多了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了。
徐争冷不丁的开口,“大哥,今天交钱的只是少数,要将这个钱收齐,恐怕不是一两句话的事。”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
要是随手可为之,陈强早就做了。
陈强已经在镇上盘下门面,开始做着实体。
或许没有直接从这些二流子手中抢钱来得快,但绝对安稳,而且不会招人恨。
如果可以,我也想选择他这种方式。
不过我和他注定不一样。
“李东伟,你们出来得早,柳巷镇现在这些收那些小商小贩,还有个体户管理费最狠的是那个。”
念头一闪而逝,最终我还是回到了最根本的问题上。
李东伟低头想了片刻,最后吐出一个外号来。
“老狼。”
“一个瘸子。”
我眉头一皱,这个老狼,我并没有听过。
白脑壳在旁边补充道,“一个老混混,比我们都大一点,以前被大哥把脚给废了一只,就回乡下了,这几年又出来了。”
我吸了吸鼻子,看样子也不是个真正的狠人啊。
“好,明天先去找他,从他开始下手。”
我今天刚把话放出去,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传开了。
说是一个月,但我要是明天一天没有做出一点样子,流言蜚语都能把我砸死。
徐争没有什么意见,但白脑壳有些犹豫。
“老狼最近和陈强走得近,我们是不是不要这么冒失啊。”
“所有在镇上收这个管理费的,就这个老狼风头最凶狠,他身边跟着几个和他一起出来的后生仔,胆子也大得很啊。”
“相比这个老狼,其他几个人反倒好收拾一点。”
李东伟面露犹豫,似乎也有这么个想法。
我轻轻摇头,“白脑壳,我们这个做的是无本买卖,说难听点,就是把刀架在这些人脖子上,让他们从碗里分一份给我们。”
“这种事情,我们不够硬,是半点不行的。”
白脑壳眉头一皱,“确实是要硬,但也可以先对其他人硬,把这些难啃的留到最后啃啊。”
我呵呵一笑。
看着白脑壳和李东伟,从兜里拿出一包甲秀烟。
“白脑壳,你想想,我们这种行为,招不招人恨。”
这是废话,肯定招人恨。
我没来之前,大家各自收各自的,平安无事。
我来了之后,硬生生要分走两成。
“大家都是混的,吃这碗饭,谁又真的服气谁,既然我说了我要吃这碗饭,那我就要最凶的那几个打。”
“挑那些小的,会让他们产生危机感,到时候直接团结起来,对抗我们,那才是真的难搞。”
“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有点名声,可以让人依附的人先打一顿了再说。”
大家平日里你收的多,我收得少,最多就是端的碗大小不同,各自看不顺眼罢了。
但也没有谁像我这样,直接把筷子伸进他们碗里抢东西吃。
他们争地盘也好,有龌龊也罢,但都可以算作内部矛盾。
我的插入,才是真正的外部压力,所以我不仅要挑最大的打,还要用最快的速度打。
将这几个显眼的打服气。
白脑壳听过我的解释后,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在我和白脑壳说话的时候,徐争将那些零散的钞票,一张张理顺。
“妈的,就今天来的那些人,就交了一百七十多块钱。”
“这真要是柳巷镇的人全部收上来,估计我们年底个个都是万元户。”
徐争耳朵都快咧到后脑勺了,“陈强那杂种有三四个门面,怕是比我们还要狠点。”
白脑壳摇摇头,“他那些门面都没什么起色,不一定,只不过他比我们稳当,我们这个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不管是用流氓,还是二流子,黑社会,黑道混混来称呼我们。
我们都不是一个刻板的脸谱,比如因为陈强是在混,是个大哥,他一定要搞什么歌舞厅,或者去看场子,去开设赌场,做这种违法生意。
以上那些流氓,二流子,黑社会等等,其实严格来说,不应该是一个名词。
而是形容词,对我们这种人手段的形容词。
正经生意人,遇到对手的时候是想着各种竞争,提升自己。
我们这种人会用黑社会该用的手段:给你三天,你滚不滚,你再不滚我就要喊人去接你小孩放学了。
我们什么生意都做,只要有钱,正经不正经都无所谓。
之所以我们这类人的生意,会跟赌场会所紧密联系在一起,大概是这些生意门槛不高,大家都知道的暴利生意。
陈强那几个门面,是在收茶叶,送到省城去。
具体收入,应该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