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枪捡起来。”
我冷冷说了一句,随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白脑壳,你把枪放回去,我和徐争去追他们。”
白脑壳或许能够看懂,我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放刀疤一手。
但徐争看不出来,我怕叫他回去放枪,他会直接拿着枪追上去,崩了刀疤两口子。
这长枪拿着不方便,白脑壳将上膛的子弹退出来,重新盖上扛着回家。
我拉了徐争一把,一边走一边说道。
“动手搞陈上云的是刀疤身边那两个人,我们连他们叫什么都不晓得。”
外面已经没有了刀疤夫妇的身影,但我并不着急。
刀疤要么去他媳妇娘家,要么就是去省城,都是同一条出镇的道路。
我一边走,一边对着徐争解释。
“我们晓得弄陈上云的是谁,不过是我们在镇上,到处都是熟人,官家要是来摸排,找人谈话,他们也会晓得。”
“不管刀疤是真要走,还是准备出去带人回来杀个回马枪,都会去找那两个人,我们跟着他们。”
徐争微微平复了一下脸色,“大哥,你们一天哦,脑筋比我精子还多。”
我瞪了徐争一眼,没有说话。
我手里的枪,是许牧野给我的,刀疤那边即便有枪,应该也是长枪。
很可能那两个人就是和刀疤的枪在一起。
“不要嘻嘻哈哈的,我们三对三,不一定是他们对手,会死人的!”
徐争脸上面容一扭曲,轻声说道,“呵呵,老子一只手捏死他们。”
“大哥,要是刀疤真的听话,不去找人,而是离开柳巷镇呢!”
我面无表情,心中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徐争,没有人嘴巴是铁打的,我刚才没整他问那两个人在什么地方,是因为在镇上。”
“今天刚死人,说不定官家都已经来镇上摸排了,我不好下手。”
“出了柳巷镇,他刀疤即便嘴巴是铁打的,我也给他炼成水水!”
刀疤是那两人大哥,那两人要真是孙猴子变的,能上天入地我找不到。
那我认了。
现在既然有一丝机会,我都要他们两个偿命。
我们不是专业盯梢出身,不过我有徐争。
他和神行太保就差两张符纸。
每次前面会有岔路的时候,我都会叫他从别人的田地,林子,上坡下坎的跑到前面去藏着。
看着刀疤两口子走的是哪一条路。
我和白脑壳则是远远的吊在后面,他们转头也看不见我们。
白脑壳放好枪后,拿了两把杀猪刀和一把匕首跟了上来。
他身材矮小,习惯用匕首,杀猪刀是给我和徐争准备的。
临近天黑,我们在最后一个岔路口,和徐争汇合。
徐争满头大汗,从我手中接过外套。
“大哥,下次不如一刀给他们抹了,我差点跑出脱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批啰嗦了,人呢。”
徐争把外套穿上,指着一处山脚下的木头小屋。
“进那里面去了,这房子好像是以前那些护林员留下来的,现在都搬到别处去了。”
我们走了一下午,穿过了陈家祠,越过了罗湾,走过了徐家坝,绕了一大圈,最后都进到深山来了。
徐争用袖子一擦脑门上的汗,“他娘的,好好好,好啊,这地方好。”
“弄死了都不用埋,甩在山上几天就没踪影了。”
白脑壳把杀猪刀递给徐争,淡淡道,“那两个人又不是猪,晓得弄死人了还不藏起来啊。”
我看着那木屋前面,还挂着各种干菜,豇豆辣椒包谷等东西。
“很可能平时他们就是在这里住着,有事刀疤才会来这儿喊他们。”
徐争吸了吸鼻子,一会冷一会热,让他有些感冒了。
“不啰嗦了,大哥把枪给我,我一个人给他们全办了,快点回去喊妈给我们煮点姜汤。”
我轻轻用胳膊肘捅了徐争一下,“不要大意,他们指不定有枪。”
白脑壳补充道,“在这深山老林,肯定是有枪的。”
随着越来越靠近这小木屋,我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木屋旁边有一大摞整齐的干柴,放在木屋的屋檐下,不被雨水打湿。
我看了看这堆放的木柴,朝着白脑壳使了个眼神。
徐争有些着急,不知道我和白脑壳在打什么哑谜。
直到白脑壳拿出火柴来,徐争才算明白。
这种深山独栋小木屋,我不打算再破门。
里面很可能有枪,而且今天的刀疤和之前的徐建国等人不同。
他是惊弓之鸟,说不得此时恨不得把枪抱着睡觉。
白脑壳点火,我和徐争蹲在小木屋的房门两边,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大哥,这个气咱们不能咽下去,我们去湘省,搞点大巴掌(手枪),搞点雷子管管,他林冬夏日不死得很啊。”
“照样搞他!”
随后是刀疤的声音,“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有,你们两个王八蛋,卵子吃多了涨得慌蛮,要去搞那个小崽崽。”
“还把人都给弄死了!”
其中一个明显带着外地口音的人辩解道。
“大哥,我们也没想到那小子那么软啊,就想作弄哈他,叫他吞玻璃他就真吞了。”
“谁能想到那玩意吞得下去啊,他捂着肚子滚进鱼塘里头,我们也没招儿啊。”
屋子里面很乱,时而是刀疤的声音,时而是刀疤媳妇的声音。
“江清波,你就继续鬼混嘛,今天枪都顶在你脑壳上了,你早晚有天把脑壳混丢!”
“够了,你个妇道人家懂那样,明天先去你爹妈那边住着,我去一趟湘省。”
刀疤要是那么容易收拾的人,他也调皮不了这么多年。
他这是打算带着人去旁边湘省买枪,回来拿我命啊。
今天上午下过雨,白脑壳磨蹭了半天,那堆柴火才冒烟。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操蛋,你不想点火的时候,一个烟头都能烧山。
你想点火烧个炉子,又是引火柴又是纸塑料袋,折腾半天恨不得往里面倒汽油。
不过好歹白脑壳这个火,算是点起来了。
我们三个蹲在门口,我一手拿枪,一手拿着杀猪刀。
就等这小木屋里面的人开门出来了。
“这烟是哪儿来的啊,这么大股烟。”
“不对,是不是你们谁乱丢烟头,走水了啊?”
随着木屋里面的一阵响动,我吞了吞口水,将手里的两件家伙事死死握住。
简易的模板发出吱嘎刺耳声,在第一只脚迈出来的时候,我开了枪。
今天是奔着要他们命来的,有枪不可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