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结拜,其实不过是为了再次巩固彼此之间的同盟。
或者为了巩固我和刀疤之间。
白脑壳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样子,不知道他和楚江海之间,有什么纠缠。
如果不是楚江海,我甚至感觉他不像是一个出来混的人。
而在楚江海之后,他与我的关系最深。
真到了需要抉择的时候,他不会选择刀疤会选择我。
只要我没有危害到楚江海。
木已成舟,刀疤会不会想到刚才我在装,不重要了。
就像许牧野说的那样,这些都不重要无所谓。
目的达成了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小波给我们送来了一辆偏三轮,这是许牧野送给我的。
中间小波应该也是被许牧野嘱托过,他明白了这件事背后的牵扯。
临走之时,他递给我一支烟,“大帅,事先我不知情。”
“这倒不是狡辩,我明说就是我即便提前晓得,大哥喊我做事我也不能不做,都是出来混的,你要理解我哈。”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些干卵啊!”
“大家都是兄弟伙,我要是在柳巷镇出事了,以后记得给我烧张纸就行。”
小波面色一变,先是重重点头,随后又说道。
“以后有那样小事,喊大哥小题大做,你又不方便解决的,可以喊我,能帮我都帮。”
我笑呵呵的点头,和他一起抽了一支烟后。
才跨上偏三轮,带着白脑壳和刀疤往回赶。
我们三个人轮流开车,在中午的时候,赶回到柳巷镇。
我不知道那个年代的衣锦还乡是什么样子,但我想当时我算是衣锦还乡。
除了公家那些人外,只有前两个月许牧野留给楚江海一辆,我是第二个,在柳巷镇上拥有偏三轮的人。
先将刀疤送回家去,白脑壳一直都是跟着楚江海打转。
我和白脑壳回我家那条巷子的时候,楚江海和陈强他们都没在家。
期间不少人伸出脑壳来看,是不是谁开着偏三轮回来,看到是我后,他们表情都挺丰富的。
我将车停在家门口,领着白脑壳回到家。
离开这么多天,我并没有担心我母亲,因为楚江海在柳巷镇,他不会干看着。
这一次回来也不是空着手回来的,我在省城找许牧野拿了一些布票和粮票。
对于都奔着要我去玩命的许牧野,我没有半点客气,都有些狮子大张口的意思。
对此许牧野倒是十分大方,将偏三轮送给我的时候,这些东西也都放在了偏三轮上。
我分成三份,白脑壳并没有要,刀疤拿了。
在路过公社的时候,我扯了几匹布,还买了一些吃食。
我母亲并没有问我这段时间干嘛去了,只是嘱咐自己在外面,需要照顾好自己。
白脑壳在家里有些拘束,我母亲的身体似乎好了一些,可以勉强下床走路。
这让我很开心,想着等过几天赶大集带她去公社那边转转。
刚好天气变好,晒晒太阳。
我母亲和我说了一会话后,开始拉着白脑壳问东问西。
问到最后都在问白脑壳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我在一旁看着白脑壳支支吾吾的,觉得好笑。
就在白脑壳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我家门外传来几声重重的咳嗽。
我面色一凝, 给白脑壳使了个眼色。
“妈,我先送他回去哈,他家有点远。”
我母亲笑呵呵的点头,我拉着白脑壳离开了家门。
对面,陈强家院子当中,站着稀稀拉拉一大群人。
楚江海一瘸一拐的走到大门口,招手示意我们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该来的始终会来,我带着白脑壳,迈动脚步向着陈强家院子走去。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数十道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其中有不屑,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
楚江海看我的目光,十分复杂,我不知该怎么来形容这样的目光。
让我心中一阵忐忑。
不过陈强比较特殊,他并没有盯着我看,而是一直在看我停在门口的偏三轮。
和这偏三轮一比,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自行车,瞬间不怎么样了。
“大帅,你和我来屋头。”
楚江海轻轻说了一句,只叫了我一人。
我脚步沉稳,跟在他身后,进到陈强家里。
我很尊重楚江海,我也一直把他当大哥。
但我这个大哥,在许牧野面前很难保住我。
所以我不知道今天是该坦白,还是该在心中打好腹稿,将这一切圆得天衣无缝。
楚江海甚至没有叫刀疤和白脑壳,只单单是叫了我。
这让我更加忐忑。
楚江海一屁股坐在一条长板凳上,他腿上有伤,坐下后就将一条腿放到另外一张凳子上。
“大帅,当时你跟许牧野走,是干什么去了?”
我吞了吞口水,轻轻叫了一句,“大哥……”
我话刚出口,楚江海抓起桌子上的裱花洋瓷盆,劈头盖脸的砸向我。
这种洋盆很重,砰得一声,我脑子一沉,额头见血了。
“你还晓得我是你大哥,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放出话来要杀你全家啊!”
“是不是许牧野要你做的,是不是!”
我不敢去擦额头上的血,也不敢说是还是不是。
“大帅,混江湖是要给人留一条路走的,你即便是再厉害,许牧野说他撑你,你也不能做得这么绝。”
许牧野口中的办了,起码也是个残。
“你出手就那么重,他们办你的时候,只会更重,甚至是真的会要了你命。”
见我低着个脑袋,一句话也不说,楚江海有些有气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帅,是不是许牧野逼着你办的,如果是,我现在就找他来自己把这个屁股擦了。”
我心中重重叹息一声,许牧野一直要你出去争,按照他预想的道路去走。
如今简直是瞌睡来枕头,他这时候怎么会给我们擦屁股。
估计他都不会见你。
我们说破天去也没用。
“大哥,我们这些混江湖的,不就贵在一个争字吗?”
“大哥,事到如今,不如就刚好把这些人都给打掉,不然再跟王斌一样,一个二个觉得自己日不死,今天上次搞到的是白脑壳,下次是谁啊,是我,还是陈强,还是瘤子……或者是大哥你啊?”
楚江海冷冷的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沉声道,“大哥,办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