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些官员能雇佣混混围驿站用舆论挟持独孤燕,那么夏镜花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百姓全部带着农具来城内为锦王鸣不平,不论在声势还是在人数上压过那些混混,将其击退的同时,再将整个事件推向了高潮,为锦王拉起了第一道保护防线。8
巳时,独孤锦衣被带往刺史衙门,独孤燕,赵回坐镇席案之上,当地四十三位大小官员纷列堂下,一声鼓响,开始了会审。
原本,这案子并不是公开审理的,但是因为百姓的纷纷涌入,最后衙门的门根本无法关上,被迫成了公审案件,由百姓在侧亲观。
刺史衙门内会审开始,起初所官员一口咬定是独孤锦衣杀了冯刺史,主审官例行程序,让所有人都一一对过口供画了押,但他们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公孙亦以为锦王辩护的诵师身份出现,让原本的计划有了改变,有独孤燕的支持,有百姓的在场,赵回无法拒绝公孙亦。
“即是众位大人都说这冯刺史乃是被斩杀,正好冯刺史还未下葬,那不如就将尸身请上堂来,一验伤口就知。”公孙亦自围观百姓之中走出,缓步进入堂下朗声开口。
“这是对亡者的不敬。”有一个官员拒绝,随后一众官员附和。
“是吗?要论不敬,也是你们先对亡者不敬,让亡者的妾室来说说,到底是谁不敬。”
随后,冯刺史的小妾铃儿出来作证,证明乃是地方官员故意要将冯刺史的尸身停在灵堂不葬,意图用来对锦王之案施加更大压力,一众官员见证人在此,也只得都闭了嘴不再说话。
同时被请到堂下的刺史夫人冯氏,冯氏对冯刺史早已无夫妻之情,只为图财,但冯府中的财物却大半是冯刺史含图而来,理应被没收,就在日前夏镜花与冯氏做了一笔交易和分析,若她肯主动同意冯刺史的尸身开棺,她将有功于此案,她能保全自己府中的一切,得到她想到的。否则,就算她不同意,夏镜花也有办法要她不能阻止开棺,而同时她将失去一切。
家眷同意,再无人有权力拒绝。小半个时辰后,冯刺史的尸身被取到堂下,当即开验。
“你们说锦王乃是挥剑斩杀冯刺史,那么理应伤口是自上向下斜过,但这伤口却是平齐,明显就是他自己撞伤自缢,不信你们自己来看。”
随后,公孙亦以夏镜花所教的方法,做伤口损伤复原测试,因为没有现成的目标杷,就将事先备好的猪肉摆上来,按冯刺史跪于地上时的身高悬挂好,让那些官员执剑自己上前试验,结果证明剑伤果然如公孙所亦无二。
一个,两个,三个……那些不甘心的官员都上来挥剑,但伤口皆为自上而下,没有一个是平齐划开,他们的额头渗出了细汗,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
会审足足审了四个时辰才完结,那些宫员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们决定不将冯刺史下葬的想法,而让他们输掉了自己输掉了最大的赢面,独孤锦衣无法被定罪。
看着独孤锦衣自堂下起身,弹弹身上的灰尘,丝毫无损,所有官员一脸失望,赵回亦是暗忍气愤,担心于如何回京城向太子交待。
“好了,退堂。”赵回伸手,取过惊堂木一拍,起身就欲要离开。此次王爷能全身而退,但下一次,下下一次,也许王爷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会遇到大祸事呢。”
夏镜花并没有回答公孙亦,她笑了笑,停下马将拉着马缰的手交垒放在马脖子上,笑道:“先生,要不来换我问你一个问题。”
“哦?小姐请讲。”19ckm。
“锦王如今有这样大的难,得罪了那么大的势力,先生可有想过要弃他离去另投?”
公孙亦没有说话,但面色却是显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夏镜花是要告诉他,她的坚定,比他只会多,不会少。
“小姐,既然今日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在不如下就直接来讲吧。王爷有鸿鹄之志,目光所及之处,若是那把至高无上的权力交椅呢?”
“那我便不惜一切代价,助他君临天下!”夏镜花果断地回复,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在空荡的街道上,并不响亮,但却字字清楚。然混带锦夏。
有小张良之称,巧舌如簧的公孙亦一时间,沉默了。两人相互对望着对方,互不妥协。
南方的冬风,在岭南大地之上席卷着,阴暗的云涌动着,成了这一刻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和移动的。直到在一阵大风呼啸过后,一场迟来了太久的大雪终于在南方大地的上空飘下。
夏镜花扯马立于街头,以坚定的目光回视着公孙亦,随后留下一个微微笑意,风轻云淡地扯动马缰轻踢马肚离开。
洁白的雪飘摇着洒落,将她离开的背景映衬的有些模糊不清,但唯一可以看清的就是那笔直后背后透射出来的坚韧不妥协——
华丽的分割线——
在建安十四年来临的最后半个月里,独孤锦衣不仅从起初因斩杀朝廷命官的被困要犯这一身份罪名上脱离,还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势迅速扭转了局势,将岭能大小官员四十三位革职查办。
随后,独孤锦衣以锦王的身份,连同独孤燕燕王的身份,二王共理,应急接手了岭南之地的一切政务,在随后的日子里,自那所有被革职的官员的下属之中挑选暂代职务之人。
那四十三位岭南官员,乃是太子和赵氏一族在岭南的人脉爪牙,原本是合众力要拿下锦王,却反被锦王一举拿下,将他们连根拔起之余,连着着与此案相关的,与那些官员平日过从甚密的官僚都开始了一场梳理式的清理。
期间,除了原本的四十三人,将近又有三十余人牵连入内,也有两位手下有兵权的都护将军意欲要以兵力反压,但却在动手前早已被控制,而独孤燕带来的京城官兵也在此时起到了合适的作用。独孤锦衣再以御剑为令,将岭南附近所有的兵力征调入城,将一切意图有动作的势力全部镇压住。
十二月二十七日,消息传来,有两个官员因竟然在下令禁足于府中接受调查之后因意图逃跑被追拿回城,但那二人却顽固不化,在街头遇上从衙门出来的经过的独孤锦衣和独孤燕,其中一人借口有秘密要上报而谋骗二王下马近前,随后突然跳起来竟意图挟持对于闻讯而来的独孤燕为人质。当时,独孤锦衣抽金鸣剑,剑锋划过将那人当场斩杀,血洒街头,众人大惊。
“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斩杀,本王若要斩杀谁,就会如此光明正大,不会否认!”独孤锦衣收剑入鞘,接过马缰翻身上马,领着大队人马从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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