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镜花平静地呼吸一口气,退开身子,也再没有了回床上睡觉的兴致,就负手转身离开。
拉开门走出屋子,一股秋寒之气迎面扑来,夏镜花又是深吸一口气,一股沁凉的空气入了胸口,让她冷静不少。
“来人呀,吩咐下去,夫人回府,好生伺候安排。随夫人归来的六小姐也好生照顾安排,不可怠慢。”
“是。”有侯在院子里的丫环立刻应话,小碎步着上阶入屋去招呼大娘。
夏镜花在门外的阶上立抬头仰望夜空,一时间有些心烦,不想留在这处用夏远威的死而换回来的府院里,便信步就朝外走去。
自定远侯府的大门出去,不过平旦寅时辰,府外的街巷上空无一人,唯有这晋都城西八区的富贵门庭的门楣上挂着一些印着不同姓氏的灯笼在大门上发着光亮,夜风拂时灯笼微微晃动,让阶下的道路变得明暗不定。”
一听是宫里来人,夏镜花也不敢耽搁,赶紧点了点头随着宋安快步朝前厅去。
前厅里,大娘已经身着正合宫装行跪礼在地,夏镜花也赶紧前行行礼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夏门三女夏妍,端慧柔佳,璋德敏思,受封太子妃位,为表其母夏门蒋氏教女有方,特封二品诰命夫人,承俸禄,受天佳之慧。钦此!”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娘恭敬地叩首行礼,双手捧上接过诏书卷轴。
“夫人,皇上还有个口喻要奴才带给您。”
“公公请讲。”
“侯爷与夫人一生伉俪情深,如今突逝,望夫人节哀。刺杀一事,朕必会追究此事到底,以慰爱卿在天之灵。”
“谢谢圣上挂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娘再次叩首行礼,眼睛泛起了红意。
宣完旨,也传完了喻,那公公便颇为客气地亲自伸手扶了大娘起身,夏镜花自己也从后面起身。
“夫人,皇后娘娘也让奴才带了些话给您,娘娘说若是夫人方便,想见三小姐,可随时入宫,皇后娘娘也是记挂着夫人您呐。”
“劳公公回去替我谢谢皇后娘娘。”大娘说着,冲旁边的嬷嬷一打眼色,立刻就有人上前朝那公公的袖下递了孝敬的荷包。
送走传旨的公公,大娘回身入门,见到立在厅院中的夏镜花,面色便冷了下来,没有说话,领着身边的一众嬷嬷与夏镜花擦肩而过。
夏镜花倒也不在意这些,转身冲宋安吩咐,道:“让人准备梯子。”
“梯子?小姐这是要……”宋安有些不解。
“让人去把大门外的定远侯府的牌匾取下来。”
“你想干什么。”大娘闻声转头,惊诧地看着夏镜花,厉声喝问。
夏镜花回身,迎视大娘的目光,微笑着上前,自大娘手中取过圣旨铺展开,道:“大娘仔细看看这旨意,可有半个字提到定远侯府?夏门蒋氏,二品诰命夫人,但却不是定远侯夫人。皇上也从未有下旨要府中的男嗣继任侯位,这般的意思,大娘还不明白吗?”
大娘盯着夏镜花,眼睛睁大着,没有说话,夏镜花便笑了笑,将圣旨合上递还给他,道:“从今往后,再没有定远侯府了。”
下人麻利的抬来了梯子,夏镜花带着人到大门外,让阿东阿西亲自上去将牌匾取了下来,大娘站在旁边,眼睛都要瞪着溢出血来,但却也没有办法。
牌匾一取,昔日开国大将夏远威的定远侯府连带着侯府的荣耀就此落下,再没有侯府,有的只是一户普通的大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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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九月二十,晴。
九月二十,乃大晋国开国记念日,就是三十年前的今天,独孤宏政正式登基为帝,站在大晋皇宫的门楼之上向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宣布,一个新的皇朝诞生,宣布自己成为这真北镜大陆之上新朝廷的君主,从此开启了大晋朝这长达三十年的统政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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