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
而对于大晋朝的军事权力来讲,随着夏远威的死亡,从前老新二代将领以夏远威和李青平分秋色的情况被打破,此后李青将成为大晋国权势最高的武将,她的妹妹是太子的正妃,他的地位无人能敌。
建安十三年八月十六日,仁宗帝因悲戚过度而罢免早朝,拒批一切朝政,当日太子首次代皇听政。同日,晋仁宗下旨,赦免定远侯府贬斥之罪,立即下发传旨,要定远侯家眷回京奔丧。同时,将晋都城中原本的定远侯府重新赐还给定远侯府家眷,要定远侯侯遗体在昔日的定远侯府以王侯之规格在设日灵堂。
夏娴已经出阁,夏妍已被指婚与太子,都不益出面主持葬礼,作为夏府在晋都城中唯一姓夏的人,夏镜花担任起了定远侯府的一切事物,成为夏远威后事的操办主持之人。
一身缟素的夏镜花扶棂自赵府带着夏远威的遗体离开,在一众同样身着白衣的侍卫下人的抬棂下穿过晋都城的街道,自那些前来围观的百姓中央经过,一步步向昔日的定远侯去。
独孤锦衣站在街后的巷口远远负手立着,在夏镜花经过的时候冲她微微点头,让她安心。
雪白的扶棂送归队伍自街上经过,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独孤锦衣看着远行的队伍,微微有些出神,就连公孙亦在旁边靠近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王爷,定远侯的死,对我们不是件坏事。”
独孤锦衣没有开口,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公孙亦便接道:“现在朝中的老大臣们散成一盘,若王爷此时稍加动作,要他们都归附于王爷一方,不是难事。”
“你有何想法。”
“那些老臣都信奉仁者爱仁,为君当以仁为先的仁治一套,王爷在民间早已有贤王之称,早些年的功夫现在能用上了。”
“你去办吧。”
“是。若把那些人对父亲的害怕忌惮当成一团火,而大娘你的贪心和虚荣就为这把火加了一瓢油,你对富贵的一味追求,对那些地位荣耀的贪心,一心要三姐嫁给太子的想法和举动,让他们终于狠下心来,不惜引发朝廷权势分割局面动荡,杀了父亲,以绝后患。”
“你认为侯爷的死是我对权势荣耀的追求而间接造成的?那你呢,你为了讨我欢心而帮妍儿取了太子的欢心,帮妍儿成为太子妃,你不一样出了力。”大娘冷笑。
天色未明,屋内也没有点灯,夏镜花在阴暗中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微微闭目,将一切情绪掩于眼眸之下,大娘说出了一个残忍的,自夏远威死后一直让她日夜愧疚不安的事实。
片刻后,夏镜花沉声道:“对,你说的没错,我也是帮凶。从前我不懂这些暗藏着的危机,一心只想为自己在侯府体现价值,一心只想能让自己站起来,以为帮三姐成妃就是对自己最有益处的事,想通过帮三姐坐上太子妃位让自己而一起拔高位置,让你认可我的价值,有三姐这个太子姐的信任做依仗,但是……但是我却没想到,这会为父亲引来如此大的灾难。若说是你造了一把害死父亲的刀,那么我便是将那把刀成功开锋的人,造成这样的后果,我难辞其咎。”
“侯爷是我的夫君,他的死我比任何人都要悲伤,而你……就是你,让我连我夫君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你个恶毒的女人。”
“等你?”夏镜花闭着眼睛,在唇角冷冷划过一个笑意,道:“等你来见父亲最后一面,让他知道你与我之间的暗线交易吗,让他知道我为了能在侯府立足,能让你善待六妹,能让自己不被欺辱才在暗中答应你帮三姐吗。再说,这种时节天气,你要我如何让父亲的尸首在灵堂腐败吗。恶毒?大娘说我恶毒,那我可自愧不如大娘从前对我的所作所为。大娘,你又是凭哪一点如果义正言辞的指责我。”
大娘的胸口起伏着,怒火中烧,目光怨恨地狠狠地盯着对面坐着的夏镜花,夏镜花坐在太师椅上,平静淡然。
大娘没有说话,夏镜花便接着道:“离开沧州时我曾说过,你在沧州好生对六妹,我就帮三姐,事实证明我做到了。你的女儿如今贵为太子妃,已被接入宫学习礼仪,再过不了多久太子大婚,她就是太子妃,你便是当今太子的丈母,是皇帝与皇后的亲家,你想要的荣耀,想要的地位,我成全你了。但是,你也需明白,便是如此,现在的定远侯府没有了父亲,除了一份皇戚空名,也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大娘没有再争论不下去,她知道,现在这府中的大势已经由夏镜花一手掌握,她已经失去了昔日在定远侯府的绝对主导地位,半晌后冷冷地道:“你想如何,难道你还敢对我不利,将我赶出这定远侯府不成。”
夏镜花自阴暗之下缓慢睁开眼睛,站起身,慢声道:“从前在沧州,父亲对我虽算不得多亲厚,但他对我尚念亲情,于我有疼爱照顾之意,所以我尊他为父。而你作为当家主母,拥有府中最绝对的管理权力,是大娘。我也曾想过要敬你重你,但是你做了些什么,你怎么对我,我心里明白,你自己心里更明白,我给过你机会,你却把我给你的机会当成我的软弱,当成你欺辱我的资本,你只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父亲已经不在,我会念在你是父亲正妻的面子上,不会计较你从前对我做的那些事,但我与你也无多情。”
说到此处,夏镜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娘面前,月光透过窗户的雕花格子落进来,映到她的脸上,她与大娘相隔不到半步的距离,她的目光在月光下泛着不可侵犯的冷意和威慑,一字一句地接着道:“收起你的那些高傲架子,收起你的居高临下的气焰,别想再让你的人动我一分一毫。从今往后,我就是我自己,在这所府院里,你依旧还是定远侯夫人,衣食无忧,但是你再不能让我跪一次,再处你低头求什么。我会做我自己,而你就守着你的太子妃生母的名号荣耀过下半生吧,或许将来你还能撑到成为皇后之母,皇贵妃之母的地位,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这一切,大娘!”
大娘的脸色在月光与白色素缟的映衬下惨白一片,她微睁着眼眶,瞪着夏镜花,身子被气得微微发颤,说不出一个字来。对军成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