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担心。谢一航的血粘在陈昭家的窗子上了,我很担心他出事情。吴婆是属于那种非典型的见死不救,让谢一航跟她住在一起,我实在是很难放心。
我的想法很单纯,可是谢一帆却误解了。以为我是想和谢一航单独在一起,她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行啊!当然行……不过白惠你会开车吗?我哥哥的手受伤了,他要是开车估计不太安全。”
“没事儿的。”谢一航笑道,“一点小伤,不影响开车。”
谢一帆忍不住心里的欢喜,她差点要欢呼雀跃了:“那真是太好了,你们两个快点去吧!早点休息,休息好了就回来接我……不然你们休息完直接回去好了,我看这个破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哥,你想带白惠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我跟这个小孩儿商量商量,到时候我搭他的车回去。”
“白惠不能走的。”徐天戈怕我跑了不帮他的忙,他及时揪住了我的袖子,“白惠得留下,我们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谢一帆啪的一巴掌拍在徐天戈的手背上,说:“还有什么事儿啊?这都死人了你们还不走?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啊?赶紧回家去吧!啊,听话,别留在这儿胡闹了。你爹妈养你这么大也怪不容易的,你得懂得爱惜生命啊!”
“白惠不能走。”不管谢一帆怎么打他的手背,徐天戈都没松开我的袖子。固执的摇摇头,徐天戈坚持着说,“白惠得留下,她一定得留下。白惠,你答应过我的,你没忘吧?”
谢一航盯着徐天戈的手看,他似乎有点生气了。在谢一航发火之前,我连忙敷衍着安慰徐天戈:“没忘没忘,我答应你的事儿我都记着呢!我帮你的忙,你也得让我休息睡觉不是?你帮我好好照顾谢一帆,等我们大家都休息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陈昭家现在是杀人现场了啊!我们不能随便进去的是不是?还有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也需要休息的啊!”
徐天戈冥顽不灵,谢一航是怒气满满。我强行将自己的衣服扯回来,推着谢一航上了车。徐天戈跑过来敲车窗,谢一航根本不给他上车的机会。打着车火开车,谢一航带我离开了。
“哥!你等会儿啊!”谢一帆凌乱的站在车后面喊,“我的换洗衣服在后备箱里还没拿呢!”
“那什么,”我小心翼翼的说,“我的换洗衣服在吴婆家呢!我也得回去拿啊!”
谢一航没理我。
汽车开出了河树口,谢一航始终没说话。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谢一航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他就算再不高兴也不会主动提出来。还是我担心他把自己憋坏了,主动问他:“你不高兴了啊?”
我不太会说话,是真的不太会说话。在我问完这句话后,谢一航更加不高兴了。冷淡淡的看我一眼,谢一航说:“没有,我没不高兴。”
“可是你确实不高兴了啊!”我觉得他隐瞒的行为完全是没必要,“我听到你在想什么了,你……”
谢一航心里的郁结之气彻底被我点燃,他突然间连语调都升高了:“既然你都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你为什么还问我呢?”
我愣了一下:“哦。”
见我毫不争辩,谢一航又有点过意不去。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怒气压下。深吸了口气,谢一航静静的说:“我没有不高兴,我是有点生你的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不拿自己的生命健康当回事儿,为什么每次都要做铤而走险的事儿?”
“有吗?没有吧?”
“怎么没有?”谢一航板起脸来教育我,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小学的政教处主任,“要是没有,那昨天晚上你是在做什么?那个仓买的老板,他肯定不是寿终正寝死的吧?你答应了徐天戈什么?他又拜托你做了什么?还有,白惠你的眼睛为什么会红成这样?你一点都不为自己担心吗?你才26岁,你身体就已经这么糟糕了。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折腾死你才满意?”
谢一航气的脸色微红,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被他说的我有点紧张,我解释道:“我这次和徐天戈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他的女朋友几年前死了,死在刚才的那个宅子里了。死法和死因都跟这个店老板一样,是横死的……徐天戈总是梦见他的女朋友,他女朋友求他,希望他能救她出去。所以我们两个才……”
我的解释不但没有让谢一航接受,他反而更加的生气了:“他要是做噩梦,你应该介绍他去看心理医生!找你来鬼宅,能治好他的噩梦吗?再说了,白惠,如果你是为了救活着的人,我还是支持你的。可是你为了几年前死的人往这种地方跑,你让我怎么理解你?”
“死人怎么了啊!死人也是有灵魂的啊!”谢一航的话让我也有点生气,“灵魂被禁锢被折磨,和活人是一样痛苦的。你是理解不了那种痛苦,所以你才能在这儿说大话……我为什么跟你解释这么多?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要跟来的,我又没让你来!”
话一出口,我立马就后悔了。可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谢一航彻底的被气恼了。
“对不起啊!”我知道自己情商低说错话,态度很好的道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谢一航估计是被我气疯了,他赌气的样子跟小孩儿一样,看起来幼稚极了:“你跟我解释这么多干嘛?这是你自己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要跟来的,你又没让我来……我愿意!”
最后三个字儿,谢一航非常着重的强调一下。本来非常内疚的我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到了服务站的旅馆,谢一航依旧不愿意搭理我。把车停好后,他快步的走进了旅馆。为了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我是紧赶慢赶的追上前。谢一航匆匆扫了我一眼,他稍微放慢了脚步。
高速公路上的服务站,只是提供长途司机歇脚的一个地方。这里的旅馆很少有人住,环境和服务都不是特别好。我和谢一航在前台准备登记时,前台小姐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的问:“你们要标间还是大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