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掀了掀，江宛歌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她刚刚在梦里？
所以......
他没有抱她......
裴照垂着眸，看向她的眼神深沉又温润。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打你一顿？”
叹了口气，裴照没好气地道，“这么不听话，非得把自己折腾病了就好了？”
裴照正说着，有一根软软的手指就绕了上来。
他低头看过去，江宛歌的手从被子里面冒了出来，拉着他的一根手指，轻轻摇着。
裴照：“......”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选择沉默。
咬着唇，江宛歌睫毛微微扇动了下，“那你打吧。”
模样看上去还很委屈，但是又是很乖巧的话。
裴照：“......”
门口，小周推门进来，就看到了醒过来的江宛歌，还有坐在床边的裴照，两人手拉着手。
咳嗽了声，小周笑嘻嘻地走了过去，“姐，你醒了？”
倏地，两人拉在一起的手抖撤了回去。
江宛歌瞪了他一眼，裴照挽唇笑笑。
把热好的饭菜都摆好，小周给江宛歌端过去，“有点烫，姐你小心点。”
江宛歌看了眼，“就发个烧，你们至于吗？”
搞得她好像是做了一场大手术一样。
“哼”了声，小周看看裴照，又看向江宛歌，“何止啊，姐你是昏过去了，你都不知道裴少看到你昏过去的那一瞬间有多紧张多害怕，哦，对了，还有他抱着你来医院的时候，那真可谓是......是......情真意切！对，就是情真意切！”
听着他叭叭说着，江宛歌耳朵吵得慌。
但是...
他说的重点江宛歌全都听到了，裴照抱她来着，还很紧张她。
顿时吃了蜜一样，江宛歌眼睛弯了弯，目光转到裴照那里。
他表情不冷不淡的，一勺热的粥已经喂了过来，“吃饱了再看。”
江宛歌：“......”
“啊，那个...姐，你们先吃着，我出去转转......”
很自觉地，小周就拉门出去了。
走廊内，多多少少的病人有在走动的，他看了眼，叹了口气，径自朝着楼梯间走去。
吃完饭，江宛歌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才来找他的。
谁都不说话了，空气间就安静了下来。
“裴照，我想跟你谈谈。”
“......”，她想谈，昨天晚上就想了，不然也不会自己傻冻在外面，裴照知道这件事避免不了，他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我...宋珂都跟我说了，说叔叔是因为......因为你要为了我和裴家断绝关系，才会住院的。”
“......”
“裴照，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我也没说我不喜欢你......”
“什么意思？”
“我...我就是......”
“就是什么？”，看着她欲言又止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裴照拧起了眉。
“就是喜欢啊！”，被他逼问着，江宛歌没忍住，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就是...
喜欢啊。
“你喜欢我？”，裴照不确定。
江宛歌：“......”
“是不是喜欢我？”，眼里闪烁着光点，漆黑色的眼眸中分明溢着惊喜。
江宛歌看他是傻了一样，“...是。”
“你表情怎么这么不情愿？”
江宛歌：“......”
“是是是！！！”
“我是喜欢你！！！”
扯着嗓子，江宛歌对着裴照就是一阵吼。
但是看着他的反应又似乎不是那么高兴，怔住了一样。
江宛歌往前坐了坐，“你不高兴？”
她承认了喜欢他，裴照也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答案，但是他这什么都没有表示是还说呢么意思？
难道是她喊得嗓门不够大？
“没有”，喘着气息，裴照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都没有词语能形容的了，他是真的很高兴。
“还说没有，你这什么表情？”
抿了抿唇瓣，江宛歌瞪他一眼，自顾着又躺了回去。
什么表情？
裴照抬手摸着自己的脸，看着江宛歌躺下去，白色的床单瞬间鼓起了个小山丘。
裴照：“......”
“那你说我该什么表情啊？”，倾过身去，裴照侧眸。
“......”
“宛宛，我高兴”，哄着她，裴照一脸的耐心和温柔，“我说真的，我是真高兴。”
“......”
“宛宛？”
“嗯”，绷着身子，江宛歌背对着他，“你别叫我。”
“那我不叫你叫谁啊？”，笑笑，裴照又往前压了压。
很明显的压迫感，江宛歌翻过身来就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可是，她刚刚一转身，一张脸就凑了过来。
毫无防备的。
唇间一湿，江宛歌眼睛瞪得大大的，抓着被角的手指也紧得攥上了。
裴照眼睫微微搭着，轻微扇动了下。
下一秒，江宛歌都没有看清楚，眼前就是一黑。
裴照直接抬手将她的眼睛给盖住了。
轻轻吮吸着她的唇瓣，带着点试探性的，裴照吻得很轻，动作也放得缓慢。
江宛歌起初还挣扎了两下，但是觉得他吻技还不错，也就不说什么了，先占了便宜再说。
舌尖探进去，撬开她的牙关，似乎要夺走她口腔内的全部气息一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宛歌两只手臂就揽上了裴照的脖颈，轻轻地勾着。
......
“现在能证明我高兴了？”
拇指指腹划过她的嘴角，帮她擦拭掉上面的水渍，裴照温声。
江宛歌脸色泛红，“...勉......勉强吧。”
“好，勉强就勉强”，不急不缓地，裴照点着头，“你说了算！”
江宛歌：“......”
“我...话没说完。”
“嗯？”
“喜欢你是真的，但是...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听她说着这话，裴照心里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好像，她离他很远，他抓不住她。
“什么意思？”，裴照问。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已经在考虑了吗？”
“......”
“那我现在就是还在考虑啊......”
“那刚才呢？”，眸间染着一抹深色，裴照双手握着江宛歌的肩头，“刚才那算什么？”
江宛歌知道自己现在这么说肯定是伤了裴照的心了。
他那么努力，为了他们的未来，连自己的家都可以舍了，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忍。
她一个人无所谓，裴照跟她不一样，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爱他的爸爸妈妈。
如果可以，她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他，告诉他，她愿意跟他一起离开，抛弃一起，什么都不要，只想跟他一起离开。
但是她不能啊，她不能那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