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温软,落到齐明的脸上惹得他一阵面红耳赤,他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虽面色仍旧冰冷,但眼中却带着一两分窘迫。
“少夫人请自重。”齐明急忙退到三米开外。
赵简瞧了他半晌,遂不再逗他,只转身去了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待她一本画本子要快看完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赵简瞥了一眼站在凉亭外像木头一样的齐明,轻嗤了一声道:“你回去之后会告诉江慕白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齐明身子一僵,随即道:“少夫人什么也没做,只在凉亭里看书。”
赵简点点头,随即把书拿着拍到了他怀中,然后率先往回走:“走吧,回去。”
赵简推开门便看到江慕白正背着手在院中等她,她也不惊讶,只腹诽了一句神经病便径自向屋中走去,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眼见着院中还有婢女,江慕白便开口道:“都退下。”
众人闻声便纷纷告退。
至于跟在赵简身后的齐明,自她进了院子便一直守在外面。
赵简进了屋子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即跟着身后进来的江慕白抱怨道:“你把他们都遣退了我沐浴怎么办?”
江慕白瞥着她:“马上再叫进来便是,你难道现在就入睡?睡的着吗?”
赵简知他是在提醒她白天已经睡那么久了,怎么晚上还能睡的着,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在意,毕竟她根本就不听他说话,也不想再跟他争辩,除非他再次惹怒她。
江慕白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服软了,所以便缓声道:“你还没有用晚膳,我等了你半个时辰。”
赵简心想谁让你等了,但她的视线扫向桌子上的吃食,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饿了,于是也不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开始自顾自的吃起来。
她吃的很快,但动作还是斯文的,毕竟在这个世界待了那么久,什么都没学会,但规律她是学了个十成十。
放下碗筷,她见他正望着她笑,不免在心里冷哼一声,他肯定以为自己的温柔攻势很有成效吧,不可否认,如果换一个这个时代的女子确实是难以抵挡住诱惑,况且他还有一张英俊的脸,但可惜他面对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赵简这样想着,拉开门吩咐丫鬟抬水进来侍候她沐浴,待洗干净了身子,她便喝了药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白日里睡的多了,晚上她睡的并不安稳,一直在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还梦到了他,这是第二次梦到他了,赵简只觉得有些恍惚。
望着头顶的红色锦帐她不免感到迷茫,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回去?回去之后还能不能见到他。
思索了半晌也没有任何进展,短短的时间里赵简已经把最坏的打算都设想到了,那就是她回不去了,只能在这个世界里死去。
正走神间,突然一双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赵简转头看他,见他仍旧闭着眼睛,可动作却已经把她圈进了他怀里,让她很难再有别的动作。
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他的手拿开,可又怕把他弄醒,实话实说,他睡着的时候还勉强能看,至少不让人讨厌,但一醒来,她就恨不得离他八丈开外,赵简叹了一口气,想着这可能就是书上所说的,天生不对付,他的性格就注定她不会喜欢他,可连赵简都不明白,他对她究竟是征服欲还是别的。
她轻轻的从他怀里挣脱开就要坐起来,突然被人又一把拉了回去,赵简满脸黑线的转头望他,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眼中虽还有几分迷蒙,但很快便清明起来,他望着赵简素白的小脸,这才突然发觉她还很小,比他小很多岁。
赵简挣了挣没挣开他的手,她只能开口:“放开我,我要去如厕。”
江慕白果真松开了手,目送她进了里间解决好问题回来,然后对着刚爬上床的她出声问道:“你昨夜做了什么梦?”
赵简一愣,随即抬眼直视他问道:“你想说什么?为何突然问这些?”
江慕白低垂着眸子道:“无事,随便问问。”
赵简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做梦能梦到什么,心上人了呗,说出来恐怕他又要气个半死。
明明不见得多喜欢她,可占有欲真可怕。
他起身穿了衣服,虽不得不面对身上的反应,但还是遮掩着便拉开门离开了,上次大夫的嘱咐他可没忘。
赵简躺在床榻上,有闭着眼待了一小会,才开口唤人进来,伺候她洗漱。
每日一样的流程,在丫鬟要给她上妆的时候她十分适时的止住了,女为悦己者容,没有悦己者容什么?她巴不得突然变丑让江慕白厌弃。
转眼两人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月,这天赵简实在闷的慌,便拿着鱼竿去府中的湖里钓鱼。
鱼都是江慕白养的,据说还是从哪哪哪搞来的,反正十分珍贵就是了,但她一点都不在乎,钓了七八条准备让人送去厨房改善改善伙食。
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汗,胡乱吃了几口饭之后她便赶去沐浴更衣了,毕竟她是个讲卫生的人,尤其讨厌汗黏在身上的感觉。
浴桶里已经倒满了热水,她让丫鬟在外面守着,然后自己躺了进去。
温水里浸泡着确实挺舒服的,水上还被撒了许多花瓣,她拿起一瓣仔细盯了半晌,可却没有认出这是什么花的花瓣,不过这花瓣却挺香。
洗好了身子之后又在丫鬟的服侍下洗了头发,因为头发长且多的原因,她只能让她们动手,毕竟如果自己洗确实要洗上很久。
待丫鬟们给她绞干了头发,她穿着一身亵衣径自爬上了床,随后对她们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守着吧,我要休息了,待大爷回来便都散了,只留一人守夜便是。”
婢女们称是,然后开门退了出去。
躺在柔软的锦被里,赵简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如今正是夏末秋至,天气不热也不冷,刚好适宜她休息,当然,如果某人每天都不要回来睡觉的话。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赵简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回过头竟是在家里的沙发上,母亲关上电视冲她道:“怎么又在沙发上睡着了,想睡觉会房间去睡,着凉了怎么办。”
赵简望着她眼泪都要溢出来了,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母亲,只见母亲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赵简,你怎么了?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看着和蔼的母亲,赵简的眼睛一阵发酸,随即她摇摇头用手捂住脸道:“妈,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还好现在梦醒了。”
母亲亲切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怎么怎么大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还能被噩梦吓到,如果以后离开了我们,你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赵简急忙搂住母亲的脖子道:“我不要一个人,我要一直跟你和爸爸一起生活。”
母亲失笑着点了点头。
赵简吃了饭之后下了楼,却看到等在楼下的少年。
她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看到她很高兴,可却十分别扭的哼了一声道:“你上次突然不理我,我找不到你,所以才在你家楼下等你。”
赵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不会打电话啊,真是个呆子。”
随后她又静默了半分钟笑问他:“如果一直找不到我呢?我是说有一天我彻底消失了。”
少年笑着看她,眼睛里闪过异样坚定的神采:“那我便一直等,一直找,直到找到你为止。”
“不,不要等我也不要找我了,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因为我改变,你的梦想是什么你忘了吗?”
赵简脸上流下了泪:“你是一名缉毒警察,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少年笑:“必须以失去你为代价吗?”
赵简张口想回答,可眼前一黑醒了过来。
她一摸脸颊,竟然全是泪。呆了很久才担心过来,起身去擦了把脸。
身边江慕白也醒了过来,见她在那里站着,不由的出声问道:“怎么了?”
赵简转身看他,眼中还带着刚才的惊惶,仔细看去竟还有几分绝望,她的泪再次无声的落了下来。
江慕白皱眉下榻:“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我没事。”赵简回过神冲他笑了笑,这是她罕见的一次对他笑,并且还不同于往日的冷笑,只让他觉得眼前一亮,随即对上她那双空洞的眼睛,他的心又瞬间沉寂了下去。
他抱着她回到了床榻,只冷冷的看着她,四目相对,他问道:“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赵简不想回答他,只闭了闭眼睛别过头去。
却不想被他捏着下巴把脸掰了回来,睁眼便是江慕白充满复杂情感的脸,似怒似悲的质问道:“是想起某个心上人了吧,到底是谁?!江恒,还是别人?!”
赵简睁开的眸子还向外溢着泪,她淡淡的道:“他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原来真的有那么个人,江慕白冷冷的道:“你最好不要让他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活剥了他。”
赵简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毕竟他肯定是见不到他的,所以她也不用在意,只冷淡的问他:“那日你说的话可当真?”
江慕白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若我依从你,等你厌倦了之后,便会放了我。”她的声音很淡,但看向他的眼神却并不淡然。
江慕白移开目光道:“当然……我何曾说过假话。”
“我要你发誓。”赵简依旧淡淡的看着他说道。
江慕白眯眼看她,随即手抬为掌道:“我发誓,待厌倦了你赵简之后必会放你离开,如违此誓,让我一辈子所爱,所愿,所想,皆求不得,放不下,抱憾终身。”
赵简盯了他半晌,随即才又道:“给我一个期限。”
江慕白眼中陡然生怒:“你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我厌倦你之后会困着你不成?!”
赵简不再说话,只静静望着他。
她的眼泪已在脸上风干,看起来脆弱又易碎,江慕白禁不住往她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相信我,简儿。”
赵简偏开头不看他,只感觉到他的吻渐渐地移到了她的耳畔,她感到有些痒,强忍着闭上眼睛,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少年的脸,心中猛然一痛,她睁开了眼睛对他道:“把烛火熄了吧。”
江慕白身子一顿,不情不愿的离开她熄了烛火,随后便在一片黑暗中拢着她的头迫使她抬起脸来,冲她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我们欢爱的时候,一定不要叫出别的男人的名字,不然我会不高兴。”
赵简没做声,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叫出来他的名字,无论在哪里,他的名字她都只感在心里喊上千万遍。
江慕白把她身上的衣服褪去,然后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扔在了地上,他贴在她的耳畔道:“既然依从着我,就不要像以前一样一动不动,需知你越是表现好些,我可能会尽快厌弃你,也能尽快放你走……”
赵简轻笑,黑暗中并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她道:“说话要算话,不然会遭天谴。”
骤雨初歇,赵简早已经累的昏睡过去,江慕白下榻为她端水擦洗,见她一副娇弱不胜意之态,不免心神一荡,可想见她已经累极,便又只能作罢。
收拾好了之后,他上榻拥着她便睡下了,赵简不满被他搂着,挣脱开滚到了墙壁边上,一动不动的昏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江慕白便醒来去上朝了,见她还睡着,便嘱咐她们不许打扰她。
众丫鬟面面相觑,直在门外等到了日上三竿才听到里面传来赵简的声音:“备水,我要沐浴。”
浴桶中,赵简痛苦的望着身上青紫的痕迹,只觉得刺眼,如果是在现代,如果他还在,那么她死都不会做这样下贱的事,如今只盼望她能早些回到原先现代的身体里去,早些让他等到她,如果他还在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