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在马车里暗自骂了江慕白一顿之后,便闭着眼睛休息了。
待晚间到府邸的时候,江慕白便不顾她的挣扎把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赵简有些懊恼的道:“放我下来!”
他平静的瞥了她一眼,随后开口道:“你现在还有力气走路吗?”
赵简确实没力气了,毕竟在车上颠簸了多日,她早已经人困腿乏,下一秒就要晕倒也不是难事,这般想着,她便不再挣扎,任他抱着她进了府邸。
赵简搂着他的脖子避免自己掉下去,虽对两人这样亲密的动作有些不适,但她还是怕一个不抓紧他掉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估计她的小命就没了,这样憋屈的死法,摔死,她这辈子都不会干那么蠢的事。
“我已经把采月与怜霜遣出府邸送到外面的宅院了。”他淡声对她道。
赵简抬头看他,这才反应过来她们俩不就是他的侍婢吗?其中的一个,上次还见到过,于是她不由的出声问道:“那她们以后怎么办?”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她好奇的事,如果以后江慕白都不踏足她们所在的宅院,那么她们两个岂不是要老死在那里?
江慕白低垂着眸子看她,见她眼中疑惑不解的样子,嗤笑了一声:“以后她们若能遇到中意的人,我自会放了卖身契让她们出嫁。”
赵简心里不由的撇嘴,谁知道她们俩被他睡了几次,古代向来注重女子名节,这样看她们必定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他一下祸害了两个花季少女的一生,赵简只觉得心中不快,也低垂下眸子不再理会他。
江慕白观她神色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她会高兴:“我为你遣退了她们你不高兴?难不成还让她们死不成,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我就让齐明去办。”
他说的认真,可赵简心里却全是不耐,她只看他冷冷的道:“你把卖身契归还给她们放她们自行离去吧,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听她这样说,他唔了一声,表示同意,随即踹开房门把她放在床榻上道:“就知你性子舒朗,必会放她们一马,按理说她们也曾服侍过我,所以便依你,让她们走便是。”
“但请爷以后不要说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才是,”赵简从床榻上坐起一把拔掉了头上的簪子,任由头发披散下来,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与她们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你怎可和她们相提并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江慕白反驳道。
赵简不想与他做无谓的争辩,她只感觉很累,去沐浴一番之后便躺在了榻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总感觉有温热湿润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脸上,她难受的推开,转了个身,又熟睡了过去。
江慕白在她旁边呼吸急促的躺着,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却在心猿意马,刚才亲她被她推开,他便不敢再动作,毕竟如若把她吵醒,又避免不了一顿讽刺挖苦。
只一只手探进了被子里,望着黑暗中她细长白皙的脖颈臆想着,一会儿便如同一条缺了水的鱼,只顾着大口喘息……手中一阵黏腻的触感,他下榻抹黑洗了手,随即便躺回了床上安睡。
虽已经蓄解过,心中的渴望却丝毫没有减少,江慕白望着头顶的纱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正值壮年,如今暖香温玉在旁,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只能僵在那里,毕竟她如今已然睡熟,如把她折腾醒了,难免会让他们之间刚缓和的关系再次岌岌可危,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江慕白随即起身去了里间又拿着她的小衣蓄解了一回才得以上榻沉沉睡去。
次日赵简睁开眼睛,便感觉到腰间多了一双手。
她皱了皱眉,随即把手给他推开,却不曾想被人一下抓住了手,十指相扣,他哼笑道:“今日休息够了吧。”
赵简从他手中抽出手,继而身子往里面移了移,背对着他道:“我今日仍觉得困乏,等好些了再去看望祖母。”
江慕白不置可否,他从床榻上坐起,随即转头看了一眼她纤弱的身子:“这段时间你好好养着,祖母自是多久都有时间见你,不急于一时。”
赵简含糊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江慕白顿了半晌,想了一圈也想不出还有何话与她说,只得道:“以后不要再想离开的事了,等以后有了子嗣,我们便搬回杭州。”可能因为自小在杭州长大,所以他对杭州十分有感情。
赵简冷哼一声,背对着她的面容此刻也睁开了眼睛,她望着面前的墙壁,讽刺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要妄想了,我赵简一辈子都不会要孩子,你若是不想你江慕白断子绝孙,就趁早休了我找别人给你生比较好,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江慕白听了这话,怒气上涌,一把从床榻上拉过她掐住了她的脖子:“放肆!”
赵简冷哼,看着他一脸怒容,心道果真装不了多久便又会原形毕露,不过她早已经习惯,所以只冷冷的闭上眼睛,脸上是倨傲的神色:“动手吧,只要把我掐死了,也不用两个人互相折磨了,岂不快哉。”
江慕白听了这话,只手一松把她甩在了床榻上,只听他冷笑:“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就如你的意,你一心求死,我偏不让你死,你要自由,我偏不给你自由,你不愿意生子,我偏让你生!”
江慕白果然是知道怎么能让他自己和赵简都难过的,他这样一番话说下来,自己气的不清,被扔在床榻上的赵简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心里自然愤恨,可也无计可施,不能奈何他半分。
赵简知道江慕白丝毫没有和她开玩笑,如若她再反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只能闭口不言,也不想在看见他。
江慕白见她逃避的神色,本来刚缓过来的情绪又翻涌上来,他自认不是没有度量的人,可每次与她争辩,他都会被她气个半死,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插在他的心窝上,偏偏又避不开。
他转过身,心里想还是不要与她计较,她刚回来,难免性格暴躁,他身为男子自是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反正屋子里有没有别人,让着她便是,以后没人处,只要他乐意,可以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让着她。
于是他对着背对着他的赵简开口道:“你不必这般伶牙俐齿,纵使气恼了我,也没有半分好处,倒不如依了我,待哪日我腻了,或是瞧上了别人,到时候休了你也绝非难事。不过你要是执意如此抗拒我,那便让我不能释怀,说不定这样耗下去倒真耗了一辈子。”
说完他便抬步离开了,只让赵简在榻上好好躺着想想。
赵简确是听了他这一席话浑身冰冷,“一辈子”这三个字听在她耳朵里不亚于听到了下地狱,她的头一顿一顿的痛了起来,只恨不得即刻就找办法回到现代去,再不受他的胁迫。
午时下朝回来之后,江慕白见房门仍关着,不由得问守门的齐明道:“夫人今日没出来用膳吗?”
齐明摇摇头:“少夫人不曾唤人。”
江慕白皱起了眉头:“去厨房让人把膳食端过来,我亲自喂她。”
齐明眼神中闪过惊讶,随后便转身向厨房走去,只觉得平生能见到主子对谁这样,也真的是十分不容易了。
不过片刻他便拎着食盒回来了,把食盒递给面无表情在等着的江慕白,齐明只道:“大夫说少夫人这些日子吃的少,所以只做了一些素食,说是等身体适应了,才可以沾荤腥。”
江慕白挑眉:“只说了这些?”
齐明点点头:“少夫人如今身体虚弱,大夫还吩咐了……”
见他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说出来,江慕白心里有些不耐,一个大男人什么事情不能直说,他不耐道:“吩咐了什么?!”
齐明望了他一眼,随后看着自己的鼻子道:“大夫说少夫人正是修养时期,不能劳累,尤其在房事上要格外注意,至少一月之内都不能行房。”
江慕白听到此,心里半是尴尬半是不悦,只瞪了齐明一眼便推门走了进去。
房内一片寂静,江慕白抬眼望去,她竟还在睡着,他出声道:“起来用些膳食再睡,你的身子如若不进食,是想以后风一吹便倒下吗?祖母如若看到该以为我没给你吃饭。”
赵简趴在床榻上叹了一口气,心想他脸皮真的够厚的,明明早上才吵过架,她还气的头疼,这人竟然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她不想理他,却见他伸手把窗户拉开,光射了进来照的屋子里亮堂了些,随后他掀开床帘把她拉到了身前,见她正睁着一双眸子瞧着他不由的心一软,缓声道:“何必要和我对着干,为何不能像别的女子那般娴静淑婉?”
赵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望着他道:“我是一辈子都变不成那样的,脾气是天生的,我就是这样,你若是喜欢那样的,自去找那样的女子便是,何必想着要改变我?”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真的不懂,他为何就瞅准她一个折磨,明明可以找一个他自己喜欢也喜欢他的,为什么就偏偏要让她屈服,改变她的意志,难道他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如果她真的因为他改变了,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赵简素着一张脸便在他面前拿起勺子吃起饭来,与他置气她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身体,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她又惜命,只要不死,就不会随意作践自己。
一碗粥下肚,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她又吃了一个包子,然后放下了筷子道:“我吃饱了。”
江慕白向着旁边的婢女挥手示意她们把膳食撤下去,随后便不再管赵简,坐在不远处的书案前解决起公务来。
屋子里只是多了个人,但赵简却觉得极其不自在,但想着赶他出去也不现实,她只能喝过丫鬟端过来的药之后又躺在榻上发起呆来。
不知道何时睡着了,醒来之后往书案那里望去早已经没有江慕白的身影。
或许是睡了一觉的缘故,赵简觉得她的心情好了些,于是拉开房门准备出去走走,也免得整日闷在屋子里,把人好端端的给闷出毛病来。
齐明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她转身望着他道:“你过来。”
齐明一愣,随即走了过去,然后在赵简的注视下有些紧张的抱拳行礼:“少夫人有何吩咐。”
“这府中你熟悉吗?有没有什么湖之类的,带我过去看看。”
齐明心中一惊,随即回道:“府中有一处地方有湖,但主子没下令,属下不能擅自做主带少夫人过去。”
赵简有些纳闷,这江慕白的侍卫果真也是无趣,但看着他的脸她心想道,长得倒很不错,果然戴面具还是封印了他的颜值,不带面具更好看。
顿时她就起了戏弄的心思,身子一晃就要倒下。
齐明心中一紧赶忙伸手去扶,赵简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然后装似十分难受的道:“我的头好晕。”
齐明果然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干蒙了,抱起她就要往住所里跑,却在刚跑出去几步就听到了怀中传来女子的笑声。
他身子一僵,停了步子,反应了过来是赵简戏耍她,只得把她放下,眼中似有恼意的道:“少夫人,你……”
“我怎么了?”赵简笑眯眯的看了看他红了的耳尖,随即觉得自己非常恶趣味,竟然调戏良家少男,于是她哼了一声道,“是你太好骗了,江慕白竟然让你跟着我,他太小瞧我了。”
齐明手中似乎还残存着少女温热的触感,呼吸间也觉得能闻到一缕幽香,他不由的在心里忐忑起来,随即面上更加冷硬甚至于锋利的道:“我的武功很好。”
赵简好笑的看着他的脸,随即手贱的摸了一把,挑衅的抬起下颚问道:“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