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之前就想问了。老唐你什么时候搞了刺青?”芬格尔打量了一下老唐的脖颈,“而且还是这么非主流的刺青。”
“不是刺青,是奥丁的巫术。”老唐有些不自然的摸了下脖子,“我稍微研究了一下,不过没研究明白?”
“是没办法解决吗?”酒德麻衣问。
“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就是……嗯,会比较浪费时间吧。”老唐说。
酒德麻衣以审视的眼神看他,在她的印象里老唐不像是那种会怕浪费时间的人,而且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怎么会因为浪费时间而选择不清除诅咒?
“行吧。”老唐叹气,他摊了摊手,语气有些无奈,“我……我搞不定这个。没办法,之前对这方面的巫术完全没有接触过。”
“巫术不属于炼金术的范畴吗?”芬格尔给老唐倒了杯酒。
“属于,但我没有研究过。”老唐说,“奥丁在炼金术上也是不世出的天才,我开创了七大王国,而他开创的则是巫术,分类比较复杂,更多偏向于给人挂debuff的诅咒。”
“很难掌握吗?”酒德麻衣问。
“不难,但需要花费时间研究。而显然我们现在很需要时间,”老唐从桌上拿起酒杯,“我可以尝试减缓一些debuff,但很难做到彻底清除,或者就像弗拉梅尔之前的建议那样,砍掉重练。”
“这个节骨眼上,砍掉重练才是最不明智的。”酒德麻衣摇头。
“所以只能这样了,正好,从前一直没有学会控制脾气,现在得控制一下自己了。”老唐抿一口酒,“也不能老是靠暴怒的力量,修身养性对长寿有帮助。”
“有没有试过抽烟?”芬格尔问,“我感觉抽烟的时候还挺能舒缓心情的,古巴是个好地方,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烟叶田。”
“不抽。”
“为什么?”
“因为我抵制不住诱惑。”
“初代种也抵制不住诱惑吗?”
“但凡是生物,就很难抵制诱惑,夏弥是初代种,她能好好压制一下自己的色欲吗?”老唐反问。
“……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就是这个道理,因为我知道自己抵制不了诱惑,所以干脆从源头上避免接触了。”
老唐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我抽烟的话,大概很快就会觉得剂量不够,一开始会加大抽烟的剂量,随后会感觉烟草无法满足,最后直接去飞叶子。这种事情是可以预见的,所以干脆就不做了。”
“也不失为一种抵制诱惑的办法。”酒德麻衣评价。
“嗯,还有一点就是……我是个做哥哥的,总得给弟弟当榜样。”
老唐微笑了一下,虽然那个笑容里有点悲伤:“康斯坦丁现在是不在没错,但书上说要君子慎独,剩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能忘了给弟弟当榜样。”
“好哥哥。”
“好哥哥。”
话题中断了,芬格尔和酒德麻衣对视了一样,随后共同举起酒杯来看着老唐,老唐被他们俩看得有点发毛,最终也动手举杯。
碰杯的声音清脆干净,在某个瞬间居然生出一丝惬意的感觉,就好像大家只是在这里对着窗户喝酒,因为今天下暴雨所以只能在这里喝酒,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没有什么关系。
“我突然想起来,”老唐看向芬格尔,“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被煽动着往学院来了,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啊,怎么会不担心呢?”芬格尔叹气,“我真想就这么带着她跑路,免得机房被炸了都没处说理。虚拟生命可以在网络里留有无数备份,但真正的那个人其实只有一个。”
“有点上升到哲学问题了,算了,临走之前我会开放我的兵工厂给装备部的。也算是帮学院做一点小小的贡献。”老唐说。
“你觉得这场仗会打多久?到时候军队会不会下场?”芬格尔问。
“不知道,不过军队下场那可就太好了,我早就想试试跟美利坚碰一碰了,说得好像谁没有战斗机一样。”老唐耸肩,“实在不行我就放夔龙,给他们一点小小的言灵震撼。”
“……还真是,我之前还感觉我们要打美利坚是件难事,但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是美利坚打我们更困难一点,”芬格尔摸了摸下巴,“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大的博彩盘口,说不定能捞一笔。”
“不过根本不需要进入全面战争的地步吧?我们其实只需要解决奥丁就好了,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奥丁,杀掉他,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酒德麻衣说。
“不可能的,”老唐摇头否定,“火一旦被点起来就很难熄灭,除非把整片草原全部烧掉,届时才会有新生的草长出来,我见过太多火被人随意的点起来,却没有办法扑灭。”
说到这里时老唐有点伤心,他看看芬格尔,又看看酒德麻衣。
“不过,不管这场火会烧多久,我只希望大家能好好的活着,一直活下去的那种活着。这已经很难了。”
“老唐,混血种不是长生种。”酒德麻衣提醒他。
“是,所以我说,”老唐深深地叹气,这个时候他想抽一支烟了,“这已经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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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源氏重工。
源稚生这几天忙得要死,先是昂热校长遇刺,然后是突然窜出来的初代种号召进攻卡塞尔学院,而这种昭告天下的超自然现象直接让全世界都产生了震动。
各地分部都很紧张,生怕奥丁下一秒会流窜到自己分部所在的国家煽动一气,而且就算奥丁不来,单是他所说的诸神黄昏本身就足够唬人了。
每个国家的社会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动荡,到处都是购买求生设备、囤积生存资源的人,瓶装水成箱成箱购入,各类罐头被卖到脱销,甚至包括鲱鱼罐头。所有人都在把经济换成资源,以及武器。
俗话说的好,存粮不备枪,家里变粮仓。在屯粮的时候战备也在进行,世界丧心病狂地乱成一片。
好在日本这边的形势还不错,反正没有到糟糕的地步。毕竟本家在日本深耕多年,可以说直接把控了日本社会和这个国家。不管局面再乱,只要本家还在,就能够镇住场子。
源稚生在办公桌旁坐下,樱上前为他整理衣着。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源稚生努力闭眼休息。
真的,现在连休息都得用努力的了,不然真的没办法保持好状态。
何曾几时,源稚生还在幻想着在日本分部稳定下来的时候把接力棒交接给别人——就算是路明非都可以——然后run掉。
源稚生已经不再期待着能run去法国了,对他来说在哪里的沙滩上卖什么牌子的防晒油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不是日本就可以,出了日本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但现在,他至少得保证这个世界的未来还能有供游客游玩的沙滩才行,谁也不知道这场变故会持续多久,而奥丁还会在这段时间里煽动多少信众站出来起义。
在归隐江湖之前……还是先努力活下去好了。
“稚女还习惯现在的生活吗?”源稚生低声问。
“他在执行局适应得很好,最近的几项任务完成的也都很出色,不过还是有很多人会把源稚女认错,以为是大家长。”樱说。
她最后整理了一下源稚生的衣领,随后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大家长。”樱起身。
“嗯,”源稚生点头,“让辉夜姬开始吧。”
一阵短暂的延迟过后,联络被搭建起来,因为贪图省事并没有用全息,而是直接在屏幕上显示。
而在英灵殿的下层会议室中,EVA刚刚把投屏放出来,屏幕中是一个阴柔的男人,黑发黑瞳,身上带着说不出的疲惫气质,但却威严至极,仿若已经手握大权多年。
路明非愣了一下,抬手和这位未来的大舅哥打了个招呼,但后者好像没有看到。
“各位校董、元老们,”源稚生沉声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日本分部部长兼蛇岐八家大家长源稚生。关于这次的事件,我想蛇岐八家会对本部有所帮助。”
“源稚生,你是昂热校长留言中提到的那个人?”洛朗女爵问。
“是的,昂热校长在留言中,授予我与执行部部长施耐德的同等权利,”源稚生说,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路明非,眼角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咳,蛇岐八家需要稳定日本社会的状况,不能全线协助学院,不过,我们已经委派了一位混血种前往本部。”
“一个?”贝奥武夫问,“你们只派了一个人来?究竟是什么人,让你们可以相信仅靠一人之力就足够扭转战局?”
“我想你们当中的很多人大概只是听过这个名字,而更多的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过,请相信他,因为他是昂热校长的挚友,也是家父,他的名字叫做上杉越。”源稚生说。
像是一块石头投入湖水一样,上杉越这个名字在会议室中激起了一阵涟漪,但校董和元老们显然都是见惯了风浪的,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重新把话题拉回正面上。
“除此之外,蛇岐八家还可以提供一些特殊的地雷或者简易陷阱的制作方法,据我所知,本部的装备部对这些类型的武器没有研究,如果把这些陷阱布置在维达树海的必经之路上,或许会对本部的防御工作起到一些帮助。”源稚生看向弗拉梅尔导师。
“那太好了。”弗拉梅尔搓了搓手,“具体方法就让辉夜姬直接发给EVA好了,还有,那位上杉越什么时候能到?”
“家父是在昂热校长遇袭的当天晚上出发的,或许会因为交通问题耽误一段时间,但不会太久。”源稚生说。
“嗯,那么就等上杉越到达之后,就可以直接出发了。”弗拉梅尔看向凯撒,“摩尼亚赫号的调试工作已经完毕了,目前就停在——”
“不,我们不用摩尼亚赫号。”凯撒打断了弗拉梅尔的话,随后看向一边的楚子航。
“在北极圈航行需要做一些准备,不过我们会独立完成。”楚子航说,“学院方面,还请副校长着重准备应对可能会来的袭击。”
“各位校董和元老在这段时间里也请留在卡塞尔学院,毕竟外部的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奥丁下一步会做什么。而如果是学院的话,至少能够保证各位校董的人身安全。”
凯撒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校董们,接着说道:“我之前已经检查过学院的粮食储备,足够我们固守在这里半年以上。只要事情不恶化到出动军队的地步,这里绝对比世界上的其他地方都更加安全,而且就算有核弹袭击,各位也可以躲进瓦特阿尔海姆继续指挥。”
校董们面面相觑,或许在刚刚他们还对凯撒有着这样那样的看法,但现在他们已经看到了一位真正的新校董。或许这就是加图索家一直在等待的领袖?被冠以皇帝之名的男人最终成长成了皇帝的样子。
“我同意凯撒·加图索的看法,”圣乔治点头,“在这种时候,我们必须和学院紧紧站在一起,既然奥丁要同学院开战,我们这些元老和校董更不能离开。”
“我也同意,如果未来真的到了动用军队的地步,我们也能在这里帮上一点忙。”卡德摩斯说。
“同意。”
“同意。”
决策顺利通过,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那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弗拉梅尔问,“毕竟我们都不清楚,黄昏教条的那艘船在北极圈内究竟是在找什么。越晚行动对我们来讲就越不利。”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奥丁实在是个隐患,拖得时间越长,我们就越会难以避免的被拖入奥丁的算计当中。如果他发动信徒阻挡我们,会很难办。”圣乔治说。
“我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一切准备,随时可以出动,只需要等到上杉越到场。”凯撒·加图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