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再无黑气飘出。
南乔如法炮制令牌,冰霜覆上,可令牌并没有如想象中碎裂,竟然纹丝不动。
没反应?冰魄引的极寒之力,对令牌竟毫无作用!
没办法了,还得跑路呢,南乔决定先将这鬼东西带走,日后有机会再处理。
她不敢直接上手,以一层冰霜将令牌覆盖住,才拿起,放入口袋中。
又看向墙边的骷髅,叹息一声:
罢了,你们也是可怜人,死都死了,尸骨还被人拿来做法,好人做到底吧。
南乔凝出数十双冰爪,小心地将骷髅一一由沟中移出,放置在石室中间。
幸好石室空阔,摆放的下。
她准备离开前,冻碎这间石室的墙壁,让碎裂的石块盖住这些骨架,也算是帮他们入土为安了。
当最后一具骨架被移出时,南乔发现,它的背后,露出一扇木门!
南乔挑了挑眉:
真够隐蔽的。竟然把木门藏在骷髅的背后。若不是自己好心,还真发现不了。
还有时间,南乔决定一探究竟。
她走上前去,木门并没有上锁。
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便开了。
又是一个窄窄的通道。出现在眼前。黑黢黢的,一点光线也没有。
南乔举起火把,一步一步走进甬道内。
不过几步路,就闻到一股极难闻的腐臭味,尸臭?
前面不会就是……
南乔加快了脚步,一个转弯,眼前出现一个宽阔无比的大洞。
洞中央一个大坑,隔着大坑,前方一个石台,石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南乔觉得,那应该不是活人了。
石台后方,赫然又是一道石门。
想要靠近石台后面的门,必须经过大坑。
南乔向前走,越靠近大坑,觉得恶臭越是浓烈。
她心中明了,这里,必然就是抛尸地!
南乔努力屏住呼吸,上前一看,果然,坑下四五米,血肉狼藉,
混合着黑发,散发出阵阵恶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她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转头不想再看。
忽然,又停住了脚,
不对!
骨头呢?
坑内只见皮肉毛发,却没有半根白骨,是骨头沉底了吗?
南乔瞬即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迅速走向石台,看向那石台上的尸体。
果然啊!
那个女子,面部仍然完好。
南乔认出,她就是今天下午被绑在祭台上的那个女子。
除了脸部,全身只剩一副骨架,皮肉已经全部被剥除干净,与内脏一起,弃置一边。
只余一颗心脏,孤零零地卧于胸骨之中。
一把锋利的剔骨刀,随意放置一旁,显然剔骨的人到点去休息了,准备明日继续。
那些骨架!
原来那些骷髅的来源,就是这些被抓来的女子!
她们不仅被凌虐,被放血,
死后还要被剔除全身的骨肉,被施以邪恶的巫术,放在密室里,替他们制造那些煞气。
凤隐族,竟这样灭绝人性!
南乔心头的熊熊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她不再逗留,向前推开石门,发现外面,就是隐三他们抛尸的山洞了。
石门合拢,与石壁严丝合缝,难怪刚才自己没发现。
南乔快速往洞外走去,接下来,她要给外面那群丧心病狂的人送上一份大礼!
“南乔你疯了吗?你能不能对自己的处境有点数?这里是沧溟,不是地球!秘术学得再多又怎样?
你体内没有灵力,仅有一点点冰魄引的自带神力,还那么低微,你在那个族长手下,都撑不过三招!
现在,你竟然要灭掉人全族?你!你!”
煞神殿西北角侧门处,听完南乔的话,小墨全身羽毛都要炸开了,一时气急攻心,话都说不圆活了。
“不是灭人全族,是毁了整座府邸。”南乔纠正。
“有区别吗?人家族长全家和几大长老都住里面呢!你个疯子!”
小墨终于维持不住世外高人的b格,忍不住开骂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冲动,正义感爆发前,能不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小墨,形象,注意形象,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我心里有主意了。”
“那你说给我听听。”
“来不及了,我得去做准备,放心吧,实在不行,我还能逃。”
话说到这份上,小墨知道,劝不住了。这个女人啥都不强,就正义感强,还喜欢赌,赌命的赌。
它有点心累,懒得再说,默默趴下。微弱的白光闪过,娇小的身体开始膨胀,竟然变成了一头一人高的猛禽。
南乔将救下来的那姑娘,放到小墨背上,用绳索固定好。
说道:“小墨,辛苦你走一趟了,天亮前将她送到西边念月城的城门口,
等守城官发现她了,你再离开。
记得保护好自己,别露了行藏。”
“我知道,待会儿你要是没死,记得吱一声,我来接你。”
小墨说完,张开翅膀,如一支利箭,无声地射向夜空,一会儿便消失无踪。
这破孩子,一生气说话就特耿直,能哽死人的那种耿。
夜色正浓,南乔身形如鬼魅般在整个府邸里穿行。
没有了小墨的高空侦察,南乔需要更加小心,速度便略微慢了一些。
直到东方泛白,她才停下。
红日当空,流景扬辉。
府邸里,却是树影婆娑,遮天蔽日,偶有一缕阳光能穿透枝叶的封锁,落到地面,如同破碎的镜面。
府邸深处,一座高大殿宇之中。
隐长丰正趺坐于浴池之中。细一看,池中流淌的竟然不是水,而是层层黑气。
那黑气在池中不断翻滚,变化出各种狰狞的诡影,间或传出阵阵悲鸣声、嘶吼声,很是可怖。
隐长丰端坐在黑气中,一动不动。
半刻钟后,池内的黑气越来越淡薄,渐渐的消失不见,他竟然是在吸收那些黑气。
池内黑气收尽,隐长丰这才睁开眼睛,长吁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往池边走去。
“族长,夫人来了。”
“请她进来。”隐长丰答道,他一边快速穿衣,一边往大厅走去。
来到厅中,族长夫人,柳瑜,嘴角轻扬,笑意盈盈,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方才坐下。
腰间白玉环轻碰,发出悦耳的鸣声。
“您今日境界可有松动?”
“快了,总在这两天内了。”
又转头对一旁侍立的五执事说道:
“昨夜池内煞气不稳,早上竟有了枯竭的迹象,你去祭坛那边看看,是何原因。”
五执事躬身,领命而去。
交代完五执事,隐长丰又看向柳瑜:“淙影如何了?”
“昨日,王嬷嬷问她了,说是为了追一只鸟儿,误出了府门。”
“抓鸟?什么样的鸟,值得她冒被责罚的风险?她素日里,可是循规蹈矩,守规矩得很。”
隐长丰轻抚短须,面有疑惑。
“王嬷嬷说了,就是一只普通的鸟,通身漆黑,还要了个鸟笼子,说要养着呢!”
“养?这些年府里送过去多少奇珍异兽,你瞧她养过哪个?”
听隐长丰这样一说,柳瑜也觉得不对劲了:
“还真是,她以前可从不喜欢鸟,更别说养了,我再去找人查查。”说着就要起身。
“不必了。”隐长丰叫住了她,“一个小丫头而已,翻不了天,既然可疑,就不留了。
两日之内,我必能突破,待拿她做了炉鼎后,就送去祭坛,祭了煞神吧。
你告诉白长老一声,让他出府,重新寻找一个圣女,留待三年后的大祭。”
柳瑜依言离开,去找长老白凤尘。
忽然五执事哭喊着闯进室内:“族长,不好了,祭坛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