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野先生,您有一封邮件请查收】
正从滨海市铁山监狱大门走出的路子野感觉得裤兜里的震动,他随即点开了邮件,不禁皱了皱眉头。
“Lu Ziye:今晚您预定了King bar的豪华卡座,King bar今晚将会邀请「black Note」爵士乐队驻店演出,时间是晚上9:00。pS:请您和您的同伴届时着正装入场。”
烛蟠螭摇晃着脑袋也凑了过来,随即他便吐了一口痰骂道:
“喝酒还穿个鸡毛正装,不怕到时候办事勒裆啊?哪根葱,这么能装?”
“没办法,King bar可是位于号称滨海罗马区的「古柏」,均消就是小一千,进去的多是名流富家,对于他们而言,King bar可不单单是喝酒的地方,往往好几万甚至十几万的消费都是家常便饭。”
路子野轻轻扶额,明眸琥珀闪烁着,他自顾自仿佛想起了什么笑话:
“所以一个家庭年收入不过10w,唯一值得钱的就是那套滨海本地的小独楼,她怎么可能成为那里的常客?”
烛蟠螭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肥硕的手掌拍了拍自己西瓜肚,可怜兮兮道:
“所以今晚我们的人均消费是奔着大几万去的?小子,我就那点养老金……”
“烛叔,你非要让我来说这是公费吃喝吗?”
路子野呵呵一声,无言地看着这个戏精上身的老肥猫。
“当然不是这样子!”
老肥猫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露出了义愤填膺的神色:
“我们是去调查案件!!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水晶麦卡伦、波旁威士忌、干邑白兰地、路易十三这些身外之物去的!!”
“本来我是打算一个人,奈何队长说顾忌到凶犯的实力,还是以小组为单位行动为好。”
路子野略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烛蟠螭则是连忙夸赞道这是个多么英明神武的决定。
……
……
夜幕降临,「古柏」亮如质朴无华的明珠,而坐落于其中心地带的King bar则是一座带有哥特式顶端建筑的会馆,让人想起了英伦那种典雅却又野蛮的风格,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会馆黑色钢铁的框架之间贴合着,屋顶上却铺陈着天鹅绒毛一般的亮黄色瓦片,灯光下好像真的有无数软柔的天鹅羽毛纷飞着。
由世界产出的花岗岩铺就而成、容许四五辆越野车同时穿过的小道一直延伸到了King bar门口的大理石台阶,沿街的路边全是白色阿斯顿·马丁或者深红法拉利,若是在这里保时捷帕梅拉真会变成大白菜,所以它们都被停放在了里King bar隔了条街的位置。
迎宾的服务小哥小姐们清一色是zegna、Givenchy西装,上衣领口别着纯白丝质手帕或是深艳的玫瑰,他们优雅将服饰华丽的客人们接引进走廊,再带到预约的座位上。
“真是万恶的资本啊!!这才是人间啊!想我当年都没有这么奢华过!这里一片砖瓦都是金子做的吧!我快被勒死了妈蛋。”
烛蟠螭愤愤地扯着自己的领带,还有极不合身的裤裆,路子野直接在咸鱼租赁下单了两件海澜之家,但标准西装中委实找不出贴合烛蟠螭的西装,这个老头拥有1.8米的个子,同时也拥有100公斤的体重,路子野只能按照自己的目测满足身高比寸的优先条件。
“烛叔,你这个条件,只能去定制了,但咱不提裁缝手艺快不快,看那个价格我觉得你会直接放弃的。”
路子野单手上扣,他的身材简直是比模特还要标准,笔挺的深蓝色外套,还有沿着肌肉线条完美延伸的裤线,左手腕微微露出了“月之炽”的金属表盘。
这套在此场合显得廉价大白菜的「男人衣橱」被路子野着实穿出了几千刀定制款式的感觉,而一旁的烛蟠螭则是像被主人强行套上了衣服的大肚子肥猫。
此时晚上8:45,一辆辆豪车开始接连驶入King bar所在的街道,精致打扮的淑女小姐们一个个踩着人均8厘米高跟鞋,要么拖着薄如轻纱的长裙,抑或是镂空低胸的礼服,从街道到酒吧门口的一小段路竟让其弄出了走红毯的即视感。
“小野子!今晚探查凶犯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烛蟠螭大义凛然道,撩起了已然打结发馊的头发。
“呵呵,你不要只盯着她们的胸脯,这样很容易被当作变态给拒客的。”
路子野的目光在充满青春线条的大长腿和各有规模的胸脯之间欢快地跳跃着。
“看,我就说你小子跟我很搭。”
烛蟠螭笑得眉飞色舞,突然间哇塞道,
“那个小姑娘很绝啊,这腿,这腰,这颜!大叔我简直要跟她在西班牙海滩上抹防晒霜!咦—,她朝着这边过来了!”
双耳黑钻十字架摇晃着,深红色的私人定制长裙,皎月般蚕丝质地的衬衣,酒红色的微卷发整齐地搭在双肩后,明晰细致的锁骨心处戴着贝加尔湖泊般的蓝宝石坠饰。
温如明玉的小腿踩着三寸的玛丽珍高跟鞋,若有微风,那裙摆下将展现青春所有的最美好。李妙桐今晚特意打扮了一下,深色御姐系的口红,凤眉处勾勒了一抹艳影,明艳的脸蛋上却隐约着一丝连顶级画师们都无法驾驭的桀骜。
“路子野,你迟到了。”
李妙桐一脸不爽地转着派克笔,一只手将王文杰扯了过来。
“小妞,好气力!”
烛蟠螭比出了一个大拇哥,随即又跟王文杰打着招呼。
路子野简单地做出了介绍,
“这可以算做是我打黑工地方的同事了,还有两个…”
“是不是还有那天的老女人?”
李妙桐将派克笔别在了裙裾,微笑直视着路子野。
“毕竟是我的介绍人嘛,人家当然要过来。”
路子野一脸何必大惊小怪的模样。
“那我是不是撞破了你的好事?”
李妙桐冷哼道,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怎么会呢, 这只是一份邀请,李大小姐,虽然里边的酒水于您而言只是漱口水的存在,我还是感谢您屈尊降贵。”
路子野作了一个先请的手势,王文杰立马隔空推搡着李妙桐进入了King ba,同时招呼着站在街口等候的其他7位同学,除了徐欣和江影,都是家里有所资本的存在。
路子野收回了目光,正如自己所料,陈瑜昕没来,看来文静的学委不喜欢这种浮夸的场合。
“小野子,江湖的规矩我蟠螭还是知道的,兄弟之妻诚不可欺。”
兄弟??!
路子野扯着嘴角,面无表情地看着论岁数可以当自己爷爷的烛蟠螭,这么不修边幅的老头跟自己称兄道弟,怎么有一种吃亏的感觉。
“诶,你我一见如故,臭味相投。”
烛蟠螭一边说着还推搡着路子野打着眼色,又是一位雍容华贵、气质不俗的妇人从自己两人身前走过,汹涌而成熟,烛蟠螭猥琐地鼻子挽留着离去的妇人。
“嗜酒而好色,烛叔你知道自己像谁吗?”
“谁?”
“发福到赤兔马都驮不动的吕布。”
烛蟠螭:??!
“那我是不是该拜你为义父呢?”
烛蟠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路子野,后者则是盯向了街道的方向,那是一辆红旗LS7慢条斯理地从尽头开了过来,两侧的车纷纷躲闪着。
路子野眸底掠过一丝金色火焰,滨海市红旗LS7或许有不下一手之数,但牌照滨A-00003的只有一辆。
“不等等李队和沈姑娘他们?”
烛蟠螭看着欲起身的路子野问道。
“等个铲铲,他们早就进去了,你还真以为我们是来喝酒的啊烛叔?”
路子野撇撇嘴,心道一个李妙桐已经足够令人头疼的了,再加上更加疯批的沈晴岚话,简直令人爆炸。
“今晚注定有点东西的。”
路子野向迎宾接待的女服务生挤出了笑容,随即跟着对方进入了酒吧内部
……
“我们在c-47这里,话说为什么不直接申请一张调查令,非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嵌入式蓝牙中传来了沈晴岚的声音,随即路子野瞥见了前者穿着一身黑裙,酒红色长发简单地梳在耳后,其对方是穿着浅咖色马甲、拄着拐杖的李泽明,是他竟然还在上唇贴了一字假胡须。
“岚姐,穿得这么低调?这不像你啊。还有队长,我知道你想塑造一个全新角色,但拜托这间酒吧灯光本来就是暗调,谁会在里面戴一副墨镜?”
路子野出声提醒道。
“抱歉啦,为了任务我已经尽力了,虽然已经穿了家里最宽松的长裙,但显然姐这傲视全场的身材太万众瞩目了。”
沈晴岚的声音还真有些不高兴,因为就在刚刚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已经有不下七波的客人想要搭讪,还有一个女士给她点了一支价值3k的轩尼诗李察。
路子野沉默了片刻,沈晴岚的身材确实是自己见识过所有女性中最完美的,恐怕只有像花木兰那样披上铠甲或者如阿拉伯人直接全身套在麻袋里才行。
“亲爱的女士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过于完美并不是你的错啊,错的是你选错了男伴,很明显我们的李队长对那些骚扰不具威慑性。”
老涩批满脸谄媚地说着,就差直言李泽明闪开,换我来。
“好啊,那队长过去把子野调换过来如何?”
沈妲己狡猾且妩媚地说道,路子野立即切出了频段,拉着烛蟠螭直接走进了他预定的10人卡座。
b-23。
“3个A!!我炸!”
“爆单!要得起吗?!不出我走了!!拿钱拿钱!炸了两次,翻四倍,一人给我64!”
一进去就看见王文杰起身而立,一副睥睨天下的豪气。
我艹,16块,你们这些狗大户就是玩的莽,路子野想要挨在王文杰旁边,但烛蟠螭却抢先一步挤下。
老涩批那猥琐的相貌,硬是挤眉弄眼出了舍生取义的神气。
“那两人单独约会去了,看来只能在这里凑活凑活了。”
路子野面不改色地坐下来,而李妙桐则是没有回复,她一手搭着下巴尖儿,一手转着派克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烛叔,是……子野在病房里结拜的忘年交,他不是之前那个受伤了嘛,今下午一起复查。”
王文杰顿觉灵光一闪,暗道自己不愧才思敏捷。
“大家都是祖国的花朵嘛,我和子野算是一见如故,作为见面礼,今晚我买单!”
你买个鬼,这顿餐是从小队的预算账户里直接扣费。而且你别看这一卡座是穷学生,人家点单有功力的,预算如果爆了你就那你的养老金来垫吧。
失算了啊,今天为什么不让这个老肥猫跟队长他们待一桌?
路子野突然感觉自己被人踢了一脚,却见李妙桐阴阳怪气地说道:
“病友啊,从伦敦到滨海,真是好不容易的一对儿。”
“子野,我们今晚玩什么?骰子?炸金花?小姐牌?还是斗地主?”
王文杰道。路子野抬手看了看时间,8:57,距离爵士乐队开场还有3分钟。
“我先去上个厕所,音乐快开演了,我要一杯教父。”
路子野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座位,进来十分他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
A-07,贵宾卡座。
杨凯旋不耐烦地解开了衬衣的领口,手指快速敲击着实木桌面,突然敲击声停止,对面已然坐下一个身影
——是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比女性还要夸场的修长手指举起了面前的酒杯,他无言地对着幽暗灯光一饮而下。
“你在搞什么?不是说好你来解决吗?怎么不但警察加大了调查力度,你还引起了【九洲】的注意!”
杨凯旋低喝道,脸上显出了怒容,显然从其位居市委二把手的父亲身上,或多或耳濡目染了些许。
“嘿嘿,不要这么认真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如此投缘,人生?只是一场历练,游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