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晋阳,赵王府内
“大王!洛阳急报!”
“何事如此惊慌?”
“陛下……陛下退位了!”
司马慎猛的抬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甚至连手上握着的毛笔都瞬间折断了。
“陛下……退位?何人继承大统?太子么?”
“太……太子叛乱,齐王诛灭乱党,与国有功,陛下下罪己诏,又下旨,先是册封齐王为太子,然后禅让……”
赵国尚书令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只是话语之中颤颤巍巍的,无论哪一个臣子,谈到这等天子交替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保持冷静?
“你再说一遍,传位,给了谁?”
司马慎微眯双目,语气森然。
“齐王殿下!”
“咔嚓!”
司马慎身前的桌子顿时出现无数裂痕,发出的声响令人害怕,可想而知如今的司马慎有多么的不平静。
“那个小兔崽子,终于是忍不住了么……”
司马慎神色阴晴不定,当年还在洛阳他便知道此子城府极深,野心之强无人能比,最关键的是他有这个野心,也有这个胆量敢去做!
当年便表现出让他都有些忌惮的心性,如今更胜往昔。
什么太子叛乱,齐王诛灭乱党……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他还没糊涂呢。
他的那位皇兄别的可能会糊涂,但是在继承人这一方面还是紧的,知道轻重,别看他一直有意让太子与齐王相争,但是也仅限于此,太子的地位依旧是不可动摇的,毕竟他的那位皇兄也担心继承人这里出了问题,以后后代有样学样,那他就真是大周的罪人了。
不过……皇兄啊,你真的是错了啊,错得离谱了,若是你当真没有让司马尚那个小兔崽子继位的想法,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有这种野望……有些欲望一旦滋生,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啊……
“大王,我等该如何自处?”
尚书令询问道,这般变化太过突然,太过剧烈,实在让人难以反应。
“暂且按兵不动,让南部将军驻守壶关,不上贺表,不做反对。”
在他的授意之下,并州军早已经以各种理由撤回并州了,手上重建的一万五千并州铁骑以及数万步卒是他的底气。
当然,这批军队与当年草原血战的并州军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那场最为血腥的战场早已经把并州打残,哪怕重建后的并州军也只是在能用的范畴上。
但是就算这样,面对国内,还是可以了。
齐王登基的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大江南北,各地军镇、太守得知消息后反应各异。
有反应激烈的痛骂司马尚逼复杀兄,不配为君者,甚至有起兵的动静。
有人上表,为新帝贺的,这种是最少的。
而观望者是最多的,按兵不动,如并州赵王一般,也不祝贺,也不反对,只是冷眼看着,毕竟这种站队一个不好便是粉身碎骨。
局势一时间扑朔迷离了起来,整个大周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但是,前线作战的不少将领都不约而同的避战,收拢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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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大周朝局动乱,正是我等良机!”
闻大周动荡,蜀国君臣上下是大喜过望。
“天赐良机,当真是天赐良机。”
刘鸿也是呢喃着,除了大周当事的几人,其他人谁又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简直是新年的大礼啊!
“下令,再征募五万大军,传令建宁王即刻北上攻打武关,传令洪兴扛把子负责荆州战事!”
“陛下,再征募五万大军,恐粮草支撑不了多久啊?“
“还有多少粮草?”
“国库尚有粮草百万石。”
刘鸿眉头微皱,百万石看着多,但是要知道现在蜀国上下军队高达三十万!
蜀国真正能控制的也就益州、半个荆州,剩下的凉州、幽州、半个交州那些,基本上都是名义臣服,凉州算好了,至少天水郡还控制着,凉王也算老实,幽州算是天高皇帝远,蜀国朝堂也不会傻傻的对燕国下命令。
至于那半个交州……路途堵塞,基本上也是管不了的,只能由钱虞自行调动,也就是说,蜀国硬生生的用益州和半个荆州拉出了三十万军队,其中过半不是半农半战的军屯,而是完完全全的脱产军队。
而且这半个荆州还是刚刚打下来的,真正产生的收益极小,多半还是靠益州。
如果不是靠着系统奖励的资源,早撑不住了。
“朕记得,凌云志还有其他那些发展委员会的异人大臣不是提出什么余粮征集制?”
范文台大惊失色,连忙劝谏道:“陛下,不可啊,这这这……如此恐怕会引起骚乱!”
余粮征集制……那些异人提出的新词汇倒是不少,只是范文台听了,这不就是抢百姓的么,只是名义上比起以前雁过拔毛,兽走留皮要温和些,但是抢得更狠!
真要高压成那样,若是战事不顺,恐怕蜀国会有大乱,一向求稳的他自是不愿。
“无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便先苦一苦百姓吧,拟旨,就按那样办吧,此事由发展委员会的异人全权负责,其他官员不得擅自实行,违令者斩。”
刘鸿可不放心把这样的事情交给那些和县里乡绅关系深切的官吏,交给他们最后肯定会变成明抢,甚至抢到的还不会进入国库。
交给异人,至少他还能借助系统监视,总是要好上许多。
见刘鸿心意已决,范文台也只能作罢。
顺天元年一月,蜀皇遣使入洛阳,痛骂司马尚无君无父,不承认司马尚帝位,国书之中仍以司马恭为帝,更言蜀国史书必定记载此事,司马尚大怒,当即令人把使者拖出去砍了,只是这件事情依旧引起些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