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识海深处,霍时凝的神识不停的被詹台秋月的攻击折磨,无法躲避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觉得在不断剧痛的折磨下,心里的那股火烧得她双目赤红理智全无。
此时,在霍时凝神识空明时,一直静静旋转的图灵心此时突然光芒暴涨,几乎瞬间就把霍时凝体内的灵力挤了个一干二净。
而吸收的仓劲松种子的图灵心此时终于露出了它的变化,原本透明湛蓝的颜色变成了更浅的淡蓝色,那颗搞笑的小苗此时在光芒中陡然生长,几乎瞬间就从一株小小的两半叶子变成了一株小树深深的扎根在了图灵心上。
而此时,那株小小的树苗上脱落了一颗紫红色的果子,果实迅速的开花结果脱落。
在掉落的瞬间,霍时凝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她的气海中暴涨开来。
力量之大霍时凝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她的惨叫声中,霍时凝在众目睽睽之下妖化了。
“老九,你快看那女修!!!!”
福海目瞪口呆的盯着场中间,厚实的大掌拍着旁边剑修的胳膊。
这个叫老九的剑修此时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擂台中央。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两人还在为如何救下这女修而争论,此时却看见这女修从脚底下长出一株巨大的藤蔓瞬间把她整个人完全包裹了起来。
场中,除了被摊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詹台秋月之外,就只剩这个巨大的绿色藤蔓裹成的茧。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老九扭头问福海:“被沽异咒的修士能够使用法术?”
福海猛摇头:“不能,要不然当年沽也不会那么厉害了,当时为了围剿沽简直就是拿修士的命往里填。”
“你是知道的,当沽使用异咒时他自己也是不能动的,双方在被异咒的修士识海中大战,胜利者才能活着走出来,死掉的只能成为一具活死人。修士只有使用神识的办法,却对沽这种针对神识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当年我们完全是凭借人多,用数量堆死了他们。”
老九喃喃道:“那这就奇怪了,这女修是怎么能够用法术的?难道那小子不是沽?”
福海瞪了老九一眼道:“我活到这个年纪,这种低级错误如何能犯?虽然那小子是不是沽的一员我不知道,但能肯定他使用的就是异咒这种异术。与沽的一模一样!”
老九摸了摸下巴眼里的玩味一闪而过:“那这就奇怪了,呵呵,今天尽然让我们一起看见两个大宝贝。”之后他扭头问站在后面的弟子:“这女修是谁?”
“回师叔,此人叫霍时凝,来自混元门。筑基期剑修,未到始放期。”
“还有呢?”老九活到这把年纪,已经看过很多次论剑大会了,一般能够走到擂台赛的剑修,如果不是始放期那就是身怀异术。
“在海选时她并没有展现特别的地方,不过这位霍时凝战斗方式很凶悍,喜欢用肢体剑术来贴身攻击,许多剑修因为不习惯而败于她手下。”
老九听后呵呵的笑了两声看着三位弟子道:“体术是剑修的根本,你们不可懈怠。”
“是!”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后来此人就进入了小组赛,在阵中我们并不清楚情况,但可以知道的是一个始放期剑修死于她之手。”
“始放期?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老九一时听了一句,但根本没放心上,如今听弟子提起他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是千机阁的刑天!”
”哦哦哦,就是他。那个千机阁没追究?“
弟子回答道:“没有,因为刑天在阵中的行为已经有了魔化的倾向,千机阁在得知后便再也没有追问过。”
老九听完挑了挑眉毛看了福海一眼:“你怎么看?”
福海摸着自己的三层下巴好笑的看了老九一眼道:“我又不是剑修如何有看法。”
老九好没气的瞪了他一眼:“快点说。”
福海叹口气道:“一个普通的剑修能够杀掉一个始放期剑修?就算对方魔化也不可能吧?”
“她肯定有底牌!”老九肯定
“那株藤蔓?这东西除了能保护之外能够杀掉一个始放期剑修?”福海虽然不是剑修,但他身边就站着以为度转期的剑修。
剑修什么修炼方式他清楚不过了,说一个普通剑修杀掉一个始放期剑修就等于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杀掉一个金丹中期修士一样。
这种完全小概率事件要产生必须要满足太多太多的条件了。
可就在阵中,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
虽然突然从地底冒出一根藤蔓把她牢牢裹住让人很吃惊,但这任谁看了都知道只是一种防御性的方式,虽然能解燃眉之急,但要靠这个杀掉始放期剑修远远不够。
“她肯定还有底牌没露出来。”福海一脸肯定的说道
老九扭头看向三位正在发呆的弟子喊:“擂台都结束了,还傻站着干嘛?”
“啊???”
“实施异咒时双方是根本不可能移动的,此时女的被藤蔓裹起来,那小子则摔在地上不省人事,还要等我去把人抬下去么?”
见师叔发火,三人立马手忙脚乱的安排人下去。
“师叔。。这。。。这结果。。你看?”
老九沉默了一会道:“异咒虽然不在违规的范围内,可毕竟算不得正常的异术。再说那小子早已经不行了,抬下去吧。至于那个女修在看看,估计就算判她赢后面的比赛她也参加不了了。”
对于外界的一切被裹在藤蔓中的霍时凝一点儿都不知道。
此时,她正手忙脚乱的从介子袋中捞衣服出来穿上。
这种尴尬局面事先她真的一点儿都没准备。
本来她想擂台是不可能妖化的,所以衣服也穿的与其他修士一样。可没想到就在刚才图灵心突然爆发,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的妖化,衣服被妖力一冲瞬间成为灰烬。
还好,外面还有藤蔓包裹着自己,要不然她真的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裸奔。这种后果霍时凝想想头一头冷汗。
等穿好衣服后,霍时凝才费力的爬出了藤蔓,随着霍时凝的离开,藤蔓迅速枯萎,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看着外面一头雾水的裁判,霍时凝指着自己尴尬的笑了笑问:“是我赢了吧?”
领头的那个剑修瞟了一眼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医修,又看着一脸神色如常的霍时凝僵硬得点点头。
霍时凝吐出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詹台秋月人呢?”
裁判指着外面道:“已经抬下去了。”
霍时凝惊讶:“他受伤了?”
裁判心道他如何你不应该最清楚么?
等霍时凝走下擂台时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一胖一瘦的两个人。
瘦子穿得邋里邋遢,除了半个肩膀上披着的昆仑外袍,其他的跟街上随便一个小老头没两样。
而胖胖的那人很富态,圆圆的脸配着三层下巴,霍时凝怎么看怎么像小时候见过的弥勒。
虽然他穿着修士的长服,可那身肥肉的存托下,没一点儿修士的潇洒。
就这么平平无奇的二人,霍时凝看见后整个人一愣,脚步不由自主的向他们走了过去。
站在两人面前,霍时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们,还来不及破解这尴尬的场面那个胖胖的老头看着她笑眯眯的道:“你没事?”
霍时凝在识海中遭受了大罪,可以说她活到现在就没这么痛苦过。
但那毕竟是识海,她身体可没一点儿问题。
詹台秋月从她识海中退出之后,那痛苦立马没了,她也从新拿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除了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很尴尬之外,身体上还真没任何问题。
看见霍时凝摇头,一旁的瘦子问:“你知道刚刚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么?”
霍时凝并不清楚他用的什么异术,但识海受到攻击是真的,隐隐约约之间她也明白詹台秋月的攻击手段绝对罕见。要不然她不可能一点儿都没听过。
“是通过识海,他在识海中给了我不少麻烦。”霍时凝老实的回答
瘦子点点头:“嗯,还算实话。刚刚那小子用的是异咒,一种专门针对修士识海发起的攻击,这种异术很罕见,可以说已经消失了好几百年。没想到尽然被我看见了。”
霍时凝尴尬的笑了笑,心道这不就是我倒霉么?
接着他又说:“但让我们更吃惊的却是你。”
“我?”霍时凝大惊,难道她在藤蔓中的妖化被发现了?可图灵心不是告诉她仓劲松的树皮是可以隔绝妖气的么?难道那仓劲松太嫩让妖气漏出来了?
霍时凝顿时心乱如麻,老九看着霍时凝的表情却完全理解成为另一种意思。
“我们与会异咒的沽有过丰富的交手经验,没有一次修士能够被沽控制时放出法术,可刚刚你实现了。能告诉老朽为何么?”
霍时凝听完瞬间松了口气。
只要她妖化没露陷就好。
至于如何放出法术的,自然是体内图灵心中的仓劲松帮的霍时凝,当时已经被逼入绝境的她第一次听到了两个声音。
一个是图灵心,一个便是仓劲松。
图灵心运用妖力瞬间催发了仓劲松,让它结出了果实保护了霍时凝。
可这事实霍时凝当然不会与别人讲,“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想拼命挣脱他的控制,后来被我找到了一个缝隙才能用出法术的。”
老九听完与福海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对霍时凝的话疑惑很大,但毕竟霍时凝刚刚比试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集在她身上两人就算真想问也知道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老九点点头便让霍时凝下去了。
等他走后,老九扭头看向福海:“你相信那女娃的话?”
福海嗤了一声说:“沽已经没了几百年,如今突然冒出一个来。或许他对异咒并没有完全掌握?”
老九想了想觉得这的确是个可能性,“话虽如此,可那女娃也不得不注意。如果异咒没问题,那就是这女娃身上无意识的触发了破除异咒的方式。”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对视了一眼。
当时他们为了对付沽一族,修士不知死了多少人,能灭掉沽完全是一个一个修士拿命填出来的结果。
如果当年真有人发现破除异咒的方法,当年也不用死那么多修士,或许沽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可惜历史是没有如果的,时隔六百年后沽从新回到了他们的眼前,与此同时一个能够破除沽异咒的女娃也一同出现。
不得不说,修士参了一辈子天道,可时不时也发现天道之复杂自己之渺小,有种独自面对庞然巨物之挫败感。
霍时凝这次取胜得有些莫名其妙,其他修士都一脸好奇的看着霍时凝。
此时,她正木着一张脸结果自己的腰牌。
“恭喜霍时凝修士通过了擂台决赛,二十日之后这里就会发出公告,上面会决赛的时间与地点。”
霍时凝点点头转身离开众人的目光。
“你还好么?”
走没多久叶柏年就主动找了过来
霍时凝抬头看向他说:“挺好的,比分组比赛好多了。”
叶柏年一脸不可思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个詹台秋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你给打下去了?”
当时他也在观众席上坐着,看到的只是两人面对面的站了好久,接着霍时凝就被从脚底下冒出来的绿色藤蔓裹了起来,而詹台秋月则昏了过去。
这么莫名其妙的擂台方式叶柏年活那么大真第一次看见。
霍时凝揉了揉太阳穴说:“他的异术是攻击修士的神识。”
“神识还能受到攻击?”叶柏年目瞪口呆
霍时凝点头:“虽然不知道他异术到底是什么,但的确在我识海中他把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叶柏年想问那你是如何反击的,可看着霍时凝的表情他还是把问题咽了回去,转头说:“怪不得你脸色如常,身体一点儿没伤。原来是神识攻击,神识攻击是什么感觉?”
霍时凝想起当时毫无防抗的自己脸色一白,抬头表情认真的说道:“一种你只要受过一次就再也不愿意回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