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天晚上,我只在木屋里睡了一夜,什么也没发生。”叶接过话说道。
她决心把当年的事情完全的告诉争--这只真心喜欢她的雄兽。
这些年,若是没有争的陪伴,她恐怕根本坚持不下来,早就死了。
从前,她一心只想要做禹的母兽,从不曾把争放在心上过,也没用心的体会过争给她的那些关心和喜欢。
现在,她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让他知道,这些年他没有白白付出。
未曾认真对待过他给的感情,叶万分愧疚和后悔。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来不知不觉间,争已经潜移默化的驻扎进她的心里。
她是执着于禹,竟没有发现其实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争,并像宝依赖禹那样依赖着他。
在这样绝望的夜晚,争的出现,才让她认清自己的心。
“那早上你出来......”
“我装的。那时候我鬼迷心窍,一心要做禹的母兽。而那天晚上是唯一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没有在意你的感受,对不起。”
“可是我们......崽怎么会是我的?”
争记得他是在叶有崽之后才和叶在一起的,那崽是怎么来的呢?
叶愿意跟着他,他当然高兴。可要是认错了崽,后果可不是一般的惨呢。
庄越听脸越黑,迈步就要出去。他想问问这个不要脸的母兽,究竟哪句话才是真的。先说崽是禹的,现在眼见着禹指望不上,又转而说是争的,她这只崽还真是普及性很强。
如果崽真的是争的,那她带给宝的那些痛苦又要怎么算!
元夕扯住他摇摇头。
无论叶的话是真是假,元夕都不会随便相信。
她只想看看,叶还要玩什么把戏。
真的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把别人都玩弄在股掌当中的神了吗?
这事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她莫名被害,是她太过轻信别人、过于自信的原因。
相同的错误,她不会再犯,也不会给别人伤害她第二次的机会。
庄阴着脸,无奈地重新蹲下继续听。听人墙角这事怎么说也不光彩。
只是叶实在过于无耻,他都有点听恶心了。
把自己生的崽当作工具来获取自己想要的利益,这样的母兽他也是服了。
可宝不允许他出现,他也只好按捺住心时的不耻和愤怒。
宝的话,他不可能不听。
那边的叶抓着争的手,笑得娇羞而甜蜜,小小的脸蛋涌上红晕,焕发着光彩。
这时的叶,倒是像极了后世那些陷入甜蜜恋情中的小女孩。
叶也没有预料到,她曾经视作耻辱的过往,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居然变成她生命当中珍贵的甜蜜。
这样的变故,让心思奇多的叶也颇为费解。
也许,只有在绝境,人才能看透自己的心意,从而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她真的有些后悔,没能早些认清自己的心,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本可以幸福快乐的日子。
“你忘了下雨那次吗?”
争抿紧嘴唇努力回想。
时间过去太久,他真的没想起来什么时候他还和叶有过一回。
下雨?
雨倒是经常下,就是不知道哪个雨天她和他做过那事。
叶瞧着争纠结的两条眉毛,嗔怪地打他脑袋一下,嘟起红唇,“就知道你忘了,还天天的说喜欢我,结果连头一次在哪都不记得。”
争憨厚的挠头,嘿嘿傻笑,“我真的不记得。”
他是真的没想起来,但叶说的话,他信!
“那天夜里,你躲在空木屋里偷偷喝酒,我闻到酒味去找,结果看到是你,然后......”
叶红了脸,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留下话头让争自己回想。
“哦,哦,我记记起来了,”争一拍自己脑门,嘴角高高翘起。
那天,是他借着酒劲强要了叶。虽然头次做雄兽,过程不够美好,结果却是他喜欢的。只是事后害怕会象庄那样被剁掉雄性,有意将那件事压在记忆深处,不敢想起。
今天得到叶的提示,他把那天的一切全都想了起来。
“你是说......”争跪在地上,惊喜万分地把叶抱进怀里。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天上掉下个小崽崽,他做阿父了!
如果姆妈知道他有崽了,该多么地开心呀。
叶唇角含笑地点点头,“我和禹从来没睡过,崽是你的。我是为了让禹收我,才说成是他的。”
争突然呜呜地哭了。
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叶居然给他生了崽。而且,崽这么大了,还从没叫过他一声阿父,这让他如何不遗憾。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庄终是没能忍住暴脾气,从暗处跳了出去。
愤怒的声音犹如炸雷,气得元夕恨不能揍死他。
庄是个急脾气,听着那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定得磨叽到什么时候,实在受不了了蹦了出去。
如果叶今天说的话才是真的,胆敢布下如此大局,让宝受罪,她真的该死。
叶和争正满腹柔肠呢,没提防会有人偷听,吓得双双变了脸色。
争偷偷潜进周部落本身就是大错,又是为了见罪大恶极的叶,属于罪上加罪。本来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可眼下知道自己的母兽也喜欢自己,又有了血脉相连的崽,那颗不怕死的心很没出息的发抖了。
好日子才刚刚要开始,谁愿意去死呀。
叶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早做好了精神准备,并没有多害怕,她只是担心争会受到重罚。
申没有了自己很可怜,再没有了阿父,他真的会受一辈子的罪了。
天下没有不为孩子操心的母亲。
即便恶毒如叶,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没有想起她的姆妈会有多伤心,却放不下孩子。
争虽然害怕,却还是坚定的隔着栅栏把叶抱在怀里护住。
活着不能在一起,能死在一起也不错。
争不想放过和叶在一起的机会,手里搂得很紧。隔着栅栏,叶觉得胸口被木头硌得生疼。
庄才不管那俩人害怕不害怕,他只想知道真相。
如若一切都是叶做的局、捣的鬼,他定是要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母兽付出代价。
为这事,宝偷偷的哭了多少回,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不把宝受的这口恶气出了,他就不配做宝的贴身近侍!
庄唰地抽出大刀架在争脖子上,凶神恶煞般的狰狞着一张脸,“叶,把你刚才的话挑真的再说一次。不然,我砍下他的脑袋给你陪葬!”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得刀锋也冷得人心底发抖。铜刀泛着月光清辉,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紧张的握紧掌心,却仍然没舍得松开叶。
“不!庄,你放下刀,别杀他。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他没有关系。他闯进周部落看我是他不对,他的罪我来还好不好。你们剁下我的头,我不怕,让他好好活着。”
这次,叶真的害怕了。
她做错那么多事,也许争是她唯一的善念,是她离开人世前唯二的牵挂。
争从没被母兽如此温柔对待过,又感动又难过,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不敢相信叶也会有出言维护他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突然。
可做为她信任的雄兽,他除了陪她去死,什么也做不了。事到临头,还要叶为他出头。
争不由得恨自己的无能。
“不行,庄,你要杀就杀我。我是雄兽,我愿意为她抵罪。”
庄气得嘴唇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