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炮联队已经进入城内,今晚上务必攻克敌军堡垒,我们已经让天皇陛下等了很久了!”,距离党部大楼不远处的日军据点中,
派遣军独立混成旅团本部高层正在开会。
旅团长松下须吉郎对着身前的沙盘,对众人部署作战命令,
“谷寿师团已经将支那人的党部大楼、国府大楼的连接阵地攻克,彻底切断了两地的联系。
重炮阵地部署完毕后,我部必须在两小时内攻下党部大楼!”
“藤田君!”,松下见到一脸兴致不高的陈兴宗,微微缓和了脸色说道,
“你还在自责吗?身为帝国军人,你应该兴奋起来,用支那人的鲜血洗刷你的耻辱,而不是这样意志消沉!”
坐在一旁的山田却是暗自恨恨地瞥了一眼陈兴宗,
他没想到上峰竟如此看重藤田明,因为他的支援过慢导致警察厅部署的重炮阵地遭到了支那人的自杀式进攻毁掉了大半。
负责主攻的旅团也不会重新费时调遣重炮联队支援,以至于总攻进程被大大拖慢。
旅团长真是偏心,不过是因为藤田明在进攻雨花台阵地的时候打得比自己顺利,就如此被看重……
“哒哒哒!轰!”,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炮声,众人神色都有些紧张,
只因传来动静的方向是党部大楼处,那里的守军作战意志和战力不俗,
目前日军的总攻计划还未全部到位,这个时候容不得一点意外发生。
“报告!党部大楼据点的支那军发起了偷袭,攻势凌厉,
平谷中队防线已经被突破,敌军正朝着旅团总部袭来!请各位长官立刻转移!”
此处的中日两军已经连续鏖战数日未曾停歇,如今难得的战斗空隙谁也想不到那帮中国守军不用来养精蓄锐,而是透支生命力发起偷袭,
“藤田君,你的机会到了,洗刷耻辱的第一步就从现在开始吧!”
听到旅团长的命令,陈兴宗起身当即准备接受命令,但是被一旁的山田打断,
“旅团长,我部已经休整数日,我强烈请求代替藤田君执行作战任务!”
山田急了,他看得出来旅团长在总攻之时会让藤田大队打主攻,
一旦攻破党部大楼,附近的国府大楼告破也就不远了,
届时圣战中最为重要的金陵战役就彻底结束,自己必须在战役结束前拿到更多的战功,否则将永远被藤田大队踩在脚下。
听到山田的请战,松下眯了眯眼睛,他一眼就看出了山田的心思,
短暂的思索后还是答应了山田的请求,
都是目前归属自己的部下,有这种竞争才是好的情况。
山田得到了命令后兴致勃勃地起身离去,随即众人就听到了他那因为激动而发出的奇怪叫声。
满腔死志的突击队遇上了求战士气高昂的山田大队,一见面就爆发了烈度极高的战斗,双方都已经不把死当回事儿,
激烈的战斗甚至把附近的日军吸引了过去,都以为是支那军在做最后的决战。
松下也在犹豫要不要派遣援军过去支援,但他又担心这是守军的调虎离山计,目前部队主力正将重炮联队保护着,
一旦抽调兵力说不定另一支华夏军队就突然出现朝着重炮打去。
这些日子与金陵守军交战,松下已经摸熟了对面的打法,当即命令重炮守卫部队加强戒备。
党部大楼侧翼,一队近四百余人的部队悄悄集结在黑暗中,
听到远处近乎夸张的动静,众人都知道那支敢死队已经突入到日军腹地了,
“传令下去,目标是东街银行据点,路上不要与日军纠缠!”
这支部队借着夜色迅速沿着街道边沿移动着,教导总队在前方开路,
宪兵旅则是在后方押尾,中间是那些还能行动的守备师和医生护士、童子军等。
几百人在城中突围,不可能不被发现,只不过因为敢死队闹出的动静太大,日军将多数兵力都转移了过去,
使得一路上来突围部队并没有遭受大的损失。
为了能够顺利出城,迷龙、刘明阳等人直接把包国维给打晕捆成了粽子放在担架上,接连突破日军外围几道薄弱的封锁线后,
部队成功抵达了东街银行。
东街银行据点此时还有近百人,三十余名宪兵、七十余名杂牌兵,见到守军前来还以为是过来支援他们的,
当得知是突围撤退的时候,为首的那名刀疤脸脸色阴沉。
迷龙当即便注意到此人,他身边的那些杂牌兵说是杂牌,
但实际上个个战力都不俗,一旦这小子想不开,说不得要造成多大的麻烦。
向生武偷偷带人监视着那些家伙。
本来迷龙是不打算休整这么久的,毕竟现在还没出城门,敢死队能够争取的时间有限,但是那些医生护士们体力严重不支,
那三十余名童子军也都累够呛。
严重拖慢了部队的行进速度。
他着实搞不清楚,为什么温书麟再三强调要将阵地内的那些非战斗人员全部带走,连包国维昏迷之际都在喃喃说着不能抛下那些人。
要知道为了让他们能够顺利突围,党部大楼内那几百号伤员都自发选择留下来赴死。
“大哥,这些中央军要突围,俺们咋办?”,
在那刀疤脸旁边,一个魁梧汉子闷声询问着,“当初说好了要跟小鬼子拼命,
结果打到最后还是要突围!”
那刀疤脸也是阴晴不定,看着周围有意无意打量着自己等人的那些中央军,
他就一阵恼火,要打就打到底,不打就早早让大家伙撤,
这如今闹成这样不是瞎指挥吗?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但是摸遍上下都没能摸到那玩意儿,让他心里更加烦躁。
焦躁之余,一包刚刚打开的香烟猛地甩在了他的身上,
刀疤脸顾不得看是谁这么大方,当即从中取出了一根香烟,又掏出一盒火柴,
他小心地将身子全部埋在掩体内,随后将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我叫向生武,是教导队的。”,先前给刀疤脸扔香烟的那军官走了过来低声道,
“兄弟你怎么想的,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那刀疤脸不作声,仍是自顾自地抽着烟。
临时营地内,一名守备师的士兵悄悄跑出队伍,但是刚刚走出不过十米就被一道身影给按住,“二娃!你他妈的想死啊?”
被压在地上的二娃疼得直吸气,“大斌哥,我想屙尿!”
大斌起身拍了拍二娃的头,将他重新拉回队伍里,“你晓不晓得你这样的新兵蛋子是最容易死的,啥子时候都不能脱离大部队,
等你屙尿回来说不定队伍都已经走了!掉队掉队,好多人就是这么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