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国外国风开放,第一次见面觉得合拍的就会直接问姓名和年龄,齐云觉得自己翻译成你贵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只是问了姓,还没有问名嘛。
可是周围的氛围在短暂的僵持之后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刚才还在周围打牌的人现在手上全都拿了家伙,对准的,也不止齐云一个人。
齐大姐瞬间慌了,把她们带到这里的人不是说了,无关的事情不要乱问吗!齐云这孩子怎么回事?
齐塔和齐雷还在愣神,她只好挺身而出:“部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齐云这孩子计较,他年纪小,又看您这么年轻有为所以问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礼貌,千万别见怪啊,小云快和齐妈走!”
“是这样吗?”男人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相似若干年以前,他和搭档一起出国的时候,误入了G开头酒吧的人似乎也是这么搭讪的。
谁知道齐云这家伙国外直来直去的风格还没改过来,干脆就说了实话:“不是,我是觉得你很好看,想交个朋友问个名字。”
齐大姐、齐塔:“.......”
齐雷:“大哥,云哥哥说话,好像很直接啊!”
齐塔扶额,小弟,齐云说话,那不是一般的直接,没看到齐大姐的脸都僵硬了吗?
周围手里有家伙的人渐渐逼近,就等前面那个美貌气质与尊贵并存的男人一声令下,把他们一网打尽。
“我没有姓,只有名,等齐辉倒台了就告诉你。”男人摆摆手,周围的手下才全都撤走,放齐大姐一行人出了房间。
门砰的一声关上,众人庆幸各自的劫后余生,随后便开始了对齐云的教训,齐塔首当其冲:“小云,我们现在寄人篱下需要他的帮忙,你那样不合规矩的说话,他一个生气,连累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齐云无辜:“我真的觉的他很好看,觉得好看就问名字有什么不好的?”
“那你也不能问你贵姓啊云少爷!”齐大姐觉得和齐云说话可能一直保持水平的血压都会莫名其妙地高起来。
小齐雷说话了:“那云哥你也不能问‘你贵姓啊’这在现在的国内,是一种很土有的时候带着找茬意思的问法。”
“是这样?!”齐云好好地突然往回走了去,“那我得和他解释一下!”
3人合力才把齐云拉回了部长安排住的地方,齐云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举动和刚开始追女生的男孩一样不知所措。齐塔有一种很危机的感觉,自己的弟弟,是不是对和他性别一样的人类感兴趣?
齐家。
齐辉再次来到了齐塔原来所在的房间。
方才齐大妈撤退之后,有人发现为什么齐大妈这么久在家领导全家扫除院子里很久没人注意到的一个井盖会干净如新,让人一搜就搜出了不对劲,整个地下室忽然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所有人都觉得齐老爷会大发雷霆,但是齐辉看到整个地下室之后,回忆起了一段往事,并没处罚其他这么久离得这么近没有发现的人。
那时候齐家的家业已经逐步稳定扩大,他问齐大姐,“表妹,我现在有了权也有了彩,你想要什么?”
“我要钱,等老了就修一个酒窖,每天拎出来一瓶美酒和我的好朋友们一起品味!”齐大姐当时不过快要30岁的年纪,还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是后来齐辉的秘密让她无法和旁人亲近,觉得足够亲密可以告诉的人,却又一次次让她失望。渐渐地齐辉给齐大姐的钱越来越多,可是齐大姐脸上真心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表妹,原来你这么恨我......”
留下这么一句话,齐辉就一步步拄着拐杖走了,来到了这里。他走的仓皇又凄凉,丝毫没有发现在众多人间,夹杂着几个眼神相当不一样的下人,他们预测了好几个齐辉可能去的地方,已经在那里施了一些手段。
房间内。
齐辉觉得这里的佣人们打扫的不错,整个房间有一股清香味,让他觉得浑身舒适。
他头一回用旁观的视角来审视自己,几十年的恩怨没有放下,反而对着孩子们赶尽杀绝。其实心里一直明白,孩子回不来了,可仍然执迷不悟地相信,这样孩子就不会孤单了。
齐辉,你真的是一头怪物。
苍老的他眼前忽然出现了自己的妻子!
“我我我.......孩子、孩子?孩子!我,你!”齐辉因为过于激动,语句的构成都忘记了。他想上前几步,抓住妻子,却发现自己怎么样都动不了。这样也好,万一他上去之后,妻子消失了呢?
她还是这么年轻,一点儿都没有变,齐辉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太老了,老的都不像是个合格的丈夫。妻子一直对着他笑,不曾说话。仿佛找到了思念的寄托,齐辉慢慢诉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说的最多的话当然就是:“我很想你们。”
“那怎么不去见他们呢?齐老爷?”诡异的声音传到了齐辉的耳朵里,他一惊,不是吩咐了谁都不能来打扰吗?!他赶忙问:“谁?”
“哈哈哈,齐老爷,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前几天才见的面这么快就没有印象了?”这人从齐辉的身后慢慢踱步而出,仿佛在自家后花园一样悠闲自在。相对于上一次黄莘妡和王小姐偷听那回,脚步差异很大,让人根本想不到这是同一个人。
“你?”齐辉觉得有些荒谬,这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最信赖的助手吗?“你来做什么?几天前你不是就出去查齐大姐他们的下落了吗?消息传得这么快?”
那人长相普通,身高仅在170左右在男人中算是偏矮,整个人却瘦的出奇,身着笔挺西装居然看上去也和身高180差不多。大众面庞,商务寸头,但是一双闪着精明光芒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齐辉,一反恭谦之态质问:“我?齐老爷,估计共事了这么久,你也没记住我的名字吧!”
齐辉一愣,他确实没有记住他的名字,“你问这个做什么,下人只要好好做事就够了,现在我要一个人呆着,你赶紧下去!”
训斥完他,齐辉左看右看,终于又在角落里见到了妻子,暗淡的光芒使妻子的脸显得更加真实。可房间里真实存在的,只有齐辉、那人,和齐辉手里咚咚作响的拐杖罢了。
“您可记住了,我叫齐阳,进齐家第一天您赐的名字;寓意我要和向日癸一样天天围着你这个太阳转。”齐阳看着齐辉朝着空无一物的角落走去,纵使知道他放的东西的效果,也不由感到有些渗人。
鬼有什么好怕的,可怕的是疯了的人。
“哎呀,下去吧!”齐辉才懒得理会这个人是齐阳还是齐阴,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放的很轻,生怕惊扰了妻子。
齐阳深深地看了齐辉一眼,愈发坚定了自己要背叛齐家的决心。
若干年前,他感激齐家的收留之恩和赐名之恩,早年他赌债缠身,被逼债逼地最急时候碰巧遇到了齐辉。齐辉早年因为相似遭遇的原因救了他,还清了赌债给他名字叫做齐阳。
从此,他齐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拼了命的努力做出业绩,从经理会议上升到可以参加董事会议。在董事开会的时候终于再次见到了齐辉。可是那时候的齐辉,压根就不知道他是谁,他的心里除了仇恨装不下其他太多的记忆。齐阳不信邪,冲上前和齐辉问:“齐老爷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齐阳啊!当初您帮我还得赌债啊!”
齐辉却当做他是个疯子,一下子辛辛苦苦做出的业绩被清零,胜利的果实被他人占去,齐阳又回到了那个不起眼的时代。无人问津。
齐阳明白了,他不是唯一,而是万分之一。虽然对齐辉的话和举动很难过,但是他坚信只要他做得够好,一切都还有机会。他要的不过是齐辉当面称赞一句“你做的很好”罢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齐阳从基层做之后直接升到了齐辉的贴身助理,多年来任劳任怨报酬水涨船高;仍然,齐辉压根就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每次得到的,只有冰冷的命令。
人就是这么奇妙,在报恩的同时又希望能得到报恩的肯定,若是得不到就觉得自己的报恩毫无价值。
齐阳不能明白,他追求的意义不应该是在齐辉的肯定上,而是要在收获了一个全新的有能力的自我上。
当局者迷,两人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一个执念太重,一个怨恨太重。
今晚齐阳有备而来,他托人弄来了容易制造幻觉的熏香,可以让人暂时看到心里最想要看到的东西。代价就是明天醒来,身体会产生巨大的亏损,像齐辉这样的老人则有可能因为巨大的心理落差刺激而导致中风。
他今晚没有带口罩,就是想最后赌一把齐辉到底记不记得他。
现在答案也有了,他可以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了。
隔天,齐辉老爷中风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财团底下的人们纷纷蠢蠢欲动。现在齐家的养子们都不知所踪,而且就算他们出现了;所有人也会表示齐辉没有签署财产文件的能力,就这么拖着;养子的继承权法律问题可多得很。
地下组织。
“中风?齐阳说的手段就是这个?”方溢和方沅懒懒散散的自驾游刚回来,就听到了这么而令人讶异的消息。
当初他们联络上齐阳这条暗线,知道他有夺取意图的时候彻底制定了一个计划,齐大姐和齐家养子只是这份计划的助力。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齐阳会下这样的狠手,资料里不是说齐辉当初帮他偿还了赌债吗?
某部长瘫在沙发上懒懒道:“人心而已,你猜的透?”
“当我没说。”方溢举白旗,这他确实猜不透,也不知道该怎么猜。全当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吧。
“联络汪姨和汪校长,拟一份诉状直接送到最高级的法院,派齐辉仇人们之前的亲友拿着诉状在院门口闹事,哭喊之前这份诉状怎么都报不上去,没有办法只能来这里闹,引起重视。”
“下一步呢?”引起舆论,这第一步走得不错,方溢点头,记下了。
“搜集来这些年齐家养子们莫名其妙消失的证据,确认那些说是出国留学的人最后都身首异处。既然齐辉都中风了,就让他中西北风;派人掘了他给他儿子妻子买的墓山。”
“最后只要开庭然后齐家一行人上庭作证了吧?”
男人微笑,“不,差点火候。让齐辉倒台得用上王小姐。”
方溢了然:“这下分钱就好分了。”
部长这是要造成一种巧合,一边王小姐的失踪案在调查,另一边那些仇家的亲人们也在调查,两岸不谋而合幕后黑手全部都是齐辉。那只要索赔得当,齐家的财产就会分别陪向这两个案子。这下就算齐家的财产被藏起来了一小部分,那也全数得吐出来,因为每一笔都要经过法院的审查,谁敢插手就是死路一条。
养子失踪案件的索赔则分给齐大姐、现存的养子;部分那些失踪养子的亲友,和大义灭亲举报的齐阳。王小姐的案件则是直接算到地下组织的账上,两全其美。
两人随后交接了一些细节,确认无误之后,男人不显关心的问:“你弟弟状态如何了,明天就是周一,没猜错的话,他和叶瑜舟还是同桌吧。”
一提到这个方溢就脑瓜疼,“我可实在是没法子了,一路上开车下来好不容易让他对胡柔柔的事情不再那么挂念,说服他你绝对不会让叶瑜舟出事;刚消停半天结果他一回学校就想起来叶瑜舟快要出国的事情,现在状态又差了,你说我是不是倒霉,认识了叶瑜舟这个小狐狸精!”
男人的双眸带着一些不舍。
是啊,他怎么忘了,当初答应过张木散,一定要把她送到美国。
现在不想放手了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