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的七日期限已到。
颜姝宁出来的时候见到太阳,便觉得格外的亲切,“再待下去人都要长霉了。”
“身体如何?”殷寒咫关心的在于这个。
“甚好。”颜姝宁眉飞色舞的看了他一眼。
确实是甚好,原先虽说身体无碍,但是因有这入体的业火,所以常觉得手脚都是冰凉的一片,怎么暖也不热。
颜姝宁伸手握住殷寒咫的掌心,“怎样,是不是暖和多了?”
不只感受到了暖和,那只手还不老实的在他手心勾了一下,泛着酥酥麻麻的痒,像是刻意勾引一样。
殷寒咫勾了勾唇,心安理得的接受她调情的手段,轻拢掌心,却还没握住那只手就被抽了出去。
殷寒咫偏头疑惑,颜姝宁瞧着前面两道人影朝着他们跑了过来,“小姐!”
走近了才发现了一旁的殷寒咫,青时那丫头急忙刹住了脚,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殿下怎么在这儿。”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急忙行礼,“参见殿下。”
云溪倒是没多讶异,许是早就知道自家殿下会追过来,只拱手,“见过殿下。”
殷寒咫摆了摆手,颜姝宁上前勾了一下那丫头的鼻子,“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昨日就收到消息,说小姐今日就要出来了,没想到还是来的晚了。”青时上前握住颜姝宁的手,“好些日子没见,小姐可想死我了。”
颜姝宁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另一只手就被扯了过去,“先去准备些吃食,你家小姐累了。”
青时拍了拍脑袋,“真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给小姐准备吃食。”
走的时候还没忘了拉上云溪,云溪淡淡的笑了一声,知情识趣的跟着去了。
颜姝宁觉得好笑,主动勾起殷寒咫的手掌,“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连一个小丫头的醋都要吃?”
“她们两个日日在你身侧,眼见心烦。”璟王殿下大言不惭。
“小气鬼。”颜姝宁实话实说。
殷寒咫也不反驳,晨起的阳光落入叶隙,细碎的洒在身上,像金子,颜姝宁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像没睡醒的猫。
“累了?”殷寒咫问。
颜姝宁点了点头,“昨日睡的太晚。”
最后一日待在冰室,加上殷寒咫在,她昨日心思雀跃,磨人便罢了,殷寒咫哄了许久才将人哄睡着。
殷寒咫叹了一声,俯下身,“上来。”
颜姝宁眼睛亮了一下,双手环着脖子靠在他背上,殷寒咫丝毫不费力的便将人背了起来,还向上掂了掂。
“殿下。”颜姝宁趴在他背上亲了一下他的侧脸,“我重吗?”
“还不如我在军中的刀沉。”殷寒咫找了个妥帖的形容,惹的颜姝宁不悦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倒更像是调情,殷寒咫乐得接受。
日头出来了,岛上的人也多了起来,自然难免会撞到人。
颜姝宁已经混了个脸熟,只是对面几个丫头难免诧异,先红了脸,过去好久还朝着两人的方向张望。
颜姝宁是个厚脸皮的,还朝着几个小丫头挥了挥胳膊。
“别乱动。”殷寒咫狎昵的在颜姝宁腿根拍了拍,语气一本正经的君子,“小心掉下去。”
这下子几个小丫头的脸变得更红了,不敢多看一眼的匆匆溜走了。
颜姝宁:“.......”
这下子怕是不出半天,整个蓬莱岛便会知道花园今早儿来了一场面红耳赤“艳遇”。
这样也好,颜姝宁想着。
本来她还担心,将殷寒咫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放在蓬莱岛上这帮小姑娘身边,怕是又不知道给自己招来多少桃花债,现在好了,整个岛上都知道殷寒咫是她的了。
颜姝宁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我们这也算是昭告天下了,殿下。”
“我们本就昭告天下了。”
天下何人不知道璟王殿下与王妃鹣鲽情深,是举世无双的良缘,蓬莱登岛时,殷寒咫也只道内子皮顽,特意接夫人回家的。
所以这蓬莱岛上也早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并没什么可隐瞒之处。
颜姝宁的宫殿在东面,院外种了整片的桃花,落花入水,渡染成一片桃红,好像本就是如此。
“殿下殿下。”颜姝宁拍了拍他的背,“将我放一下。”
她从殷寒咫背上爬下来,从旁折了一枝开的最好的递过来,“人面桃花相映红,赠予美人,方不负如此盛景。”
“桃花赠美人,本王是美人?”这样说着,他接桃花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
“自然。”颜姝宁毫不吝啬夸赞,“美人何及殿下之姿。”
殷寒咫勾唇,取下那枝桃花中开的最好的一朵,在指尖轻捻了一下,上前将它别在颜姝宁的发髻间。
“赠美人。”殷寒咫道。
女子一身红衣,眉眼艳丽绝色,这桃花都成了点缀,颜姝宁借着湖水倒影抚了一下那芬芳,笑意嫣然,“好看。”
是好看,景好看,人更甚。
不远处传来几道鼓掌声。
“璟王殿下俯首为搏美人一笑,风流佳话都传遍整个蓬莱了。”裴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整个人懒散的靠在门槛上瞥了两个人一眼,立马露出一副牙酸的表情,客观评价,“黏黏糊糊的。”
殷寒咫面无表情的无视他,进到房间里倒了两杯茶,“裴神医是无处可去了吗,夏神医今日应在岛上。”
裴观风却无法无视他的冷嘲热讽,今日一早儿他便守在药房等着,最后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夏芜一早去了书库,还顺道吩咐了人不许打扰。
夏芜是在躲着他。
裴观风知道,可是他不敢靠近。
好不容易才待了一个地方,哪怕见不到,他也不敢冒险去打破此刻的宁静。
只是失望还是不由自主的从他眸中流露出来,颜姝宁看的清楚,虽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是发生了何事,只是二人彼此间有情,她自然看的明白。
“夏芜不愿意见你?”颜姝宁从殷寒咫手上接过茶喝了一口。
裴观风看了她一眼,疲惫的倒在椅子上,“见倒是见了,只是她在故意躲着我,我......”他第一次露出一种无措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做。”
裴观风也有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
殷寒咫将颜姝宁手里的空杯子拿回去 颜姝宁坐在裴观风身边,指尖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想了一下,“我这里有一个法子......”
“什么?!”
颜姝宁启唇笑着,勾了勾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