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冉秋?”颜姝宁从应眠口中得知今夜的消息,有些讶异,“没想到她和那个小丫头竟然来了沂江,那她们现在可还好?”
“娘娘放心。”应眠道,“奚姑娘二人很好,还让属下给殿下和娘娘捎了句话,沂江皆在察沂王掌控之中,无一可信,万要珍重。”
颜姝宁这才放了心,皱眉看了应眠一眼,“你受伤了?”
方才他一进来,颜姝宁便闻到了裹挟进来似有若无的血腥气,如今更是越发明了。
“出来时与人交了手,皮肉伤,多谢娘娘关心。”这点儿伤对他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应眠从怀中拿出一沓信函和书册,“这是属下在察沂王密室中找到的,记录了这些年察沂王借公务之便与外族通信往来的证据,但是时间紧迫,属下无能,只找到了这些。”
“如此便够了。”殷寒咫翻着信函,眉眼锋利又冷冽,“真是狼子野心。”
“别动气。”颜姝宁递了一杯茶过去,淡淡的笑,“这次回了京城,殿下可要给皇帝要个大赏,这趟来了可是挖出了不少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哦,对了。”一旁的应眠道,“属下此次.......还在察沂王府见到了一个人。”
他压低声音将在王府见到江沛一事复述了一遍,“不过距离太远,属下没听到具体的细节,所以不知察沂王见江大人所为何事。”
“无妨。”颜姝宁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朦胧的雾色,“猜也能猜得到,不过江大人那么聪明,谁算计谁还说不准呢。”
“说来......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应眠道,“属下从密室中出来的时候,外面刚好起了一场大火,江南潮湿,若是自燃起来定然困难,所以属下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何时起的火?”殷寒咫问。
“与属下刚从暗室中出来的时间相仿。”应眠想起来,“时间卡的很巧,若是没有这一场火,属下也不一定能及时脱身出来。”
“辛苦了。”殷寒咫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果然是老狐狸啊。”颜姝宁忍不住摇了摇头,嗤笑一声,“萧侯镇若是进了朝堂当个权臣,倒也不枉他这一身的心机谋略,可惜没有用到正道上。”
“撒好了网,接下来便是等着他自投罗网。”
“不过......”颜姝宁淡淡的看着窗外,“怕是还要解决当下的麻烦。”
殷寒咫挑了挑眉,从身后半拥着她,一同看着窗外,只见漆黑的夜里闪出些星星点点,像是朝着驿馆这边的方向过来。
“竟然还敢追到这里来,还真是大胆。”
殷寒咫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夜未睡,你去休息一会儿。”
“好。”颜姝宁答应的十分爽快,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若是殿下应付不来的话,可不要来求我帮忙啊。”
殷寒咫勾唇轻笑,“那可不行,外面来了这许多的人,若是没有夫人相助,我怕是要吃亏的。”
若是萧侯镇让他吃亏,堂堂璟王的脸面也不必要了。
颜姝宁掐住他的脸,“殿下,你从前在我这儿,可是个清冷绝世的美人儿,如今倒是拈酸吃醋,拌弱讨怜,样样信手拈来嘛。”
“难道晚晚不是喜欢本王如此?”殷寒咫大言不惭。
颜姝宁确实挺喜欢的,一室朦胧中,墨发冠玉的公子,眼尾带着冷冽又柔和的情意,任谁看着都会觉得心痒。
可惜外面有一群着实煞风景的东西。
转眼间,那一片星点已经到了驿馆外,可是璟王随军在此,便是萧侯镇本人到此,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进来。
不消片刻,便有侍卫来报,说是察沂王府遇刺,不慎让刺客逃了出来,为保殿下的安全,特意派了守卫来查探一番刺客的踪迹。
“还真是有人不怕死啊。”颜姝宁笑了一声,“出去看看。”
几十名士兵在门外守着,手里举着火把,为首的便是先前追着应眠的那个守将,和驿馆外守着的鹰卫剑拔弩张着。
等了许久,才看到两道人影从驿馆中出来,四周的鹰卫回头行礼,璟王还未说什么,倒是他旁边的女子先开了口,“夜已深,察沂王派人来叨扰,不知是何意思?”
“娘娘言重。”那守将行了一礼,“王府今晚进了贼,但是未曾想让那贼逃了出来,属下一路追寻,到了驿馆的方向就不见了踪影,为保殿下和娘娘的安全,还请殿下和娘娘准许属下带人进去搜查一番。”
“搜寻一番?”颜姝宁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察沂王府的后花园吗,你们想搜就搜?”
不过瞬间,她便变了脸色,“就是我让你们搜,你们敢搜吗?”
唰的一声!
周围的鹰卫瞬间亮了兵刃,好像面前的女人若是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上前将这些人全部拿下。
一个王妃,竟可以调动军营和王府死士,那守将看着周围严防死守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娘娘恕罪,属下没有别的意思......”
“和娘娘如实说吧......”他找补道,“属下在与那个刺客交手之间觉得对方的身形格外的熟悉,倒像是......”
颜姝宁冷冷的盯过来,“像什么?”
那侍卫感觉到她,眸中的敌意,但是还是大着胆子,“像是璟王殿下身边的近侍。”他四下扫了一眼,“近侍应该时刻守在自己主子身边,为何不见他人,这可是懈怠渎职了吧。”
“璟王的近侍去了哪里,需要同你言说?”
“娘娘。”那人被颜姝宁的话刺激道,攥了攥手心,勉强压下去内心的火气,“还请娘娘让下官确认一番,不然,属下便不得不认定,娘娘是否是心中有鬼了。”
殷寒咫冷眼看了他一眼,“你能如何。”
“你凭何断定那贼人便是殿下的近卫了?”颜姝宁问道,“不要告诉我便是凭着你的直觉,若是如此,今夜的事,本王妃便要好好同察沂王要个说法了。”
“自然是有证据的。”他道,“那贼人离去时手臂上被我划了一道口子,若是那近卫胳膊上有伤,定然便是今夜来府行刺的刺客。”
“若是没有呢?”颜姝宁眯眼危险的看着他。
“若是没有......”那近卫心一横,咬牙道,“那属下便任凭娘娘处置!”
......